王夫人听林芃说,要让她去给贾敏做守墓人,不行!这绝对不行!
王夫人心里嫉恨贾敏,已经到了“宁死不屈”的地步了。
看着林芃那张俊脸,王夫人只恨林如海找事,弄这么个嗣子过来恶心他们!
盛怒之下,王夫人反倒从慌乱中慢慢冷静下来。
她深知,若是真的去给贾敏做了守墓人,那今后是生是死,可就全是林家人说了算了。
想到这里,王夫人忙叩首,对着两位圣人说道:
“谢老圣人、皇上恩典,此事全是臣妇之罪。可是,当初臣妇确实后悔了,虽然那些恶仆还是去下毒了,到底是我一己之私,害了小姑子一家!臣妇罪该万死!”
说罢,王夫人匍匐在地,额头叩地,发出响声。
不多时,王夫人抬起头来,额头已经有了一片淤青。
此番作态,连老圣人都不由得说一句好。
此时王夫人脸上全是悔恨,又听得王夫人说道:“臣妇不过一只蝼蚁,死不足惜。只是恳请两位圣人怜悯我儿伤中无母照拂,允许臣妇照拂我儿数日。”
“待我儿稍康复,臣妇就去京郊庵堂佛祖面前赎罪。臣妇必定日日诵经念佛,为小姑一家赎罪!”
贾母此刻也明白了王夫人之意,也哀求道:“敏儿去了,我这老婆子心里痛。可是宝玉,他最是肖似老国公爷,老婆子我到底心软几分。请两位圣人准王氏所求吧!”
最后,王夫人双眼含泪,脸上端的是一派慈母之心,当真是,引得不少人纷纷侧目。
老圣人也想起贾代善那个孙子,似乎也是中毒了,还不能人道了。
不过,老圣人很快想到,贾代善这一支的香火怎么办?
这时,老圣人才在人群里搜索贾琏的位置。
施恩谁不是施恩呢!我,老圣人,想要施恩给谁还要听你这个缺德玩意儿的?
看着乌压压的一片,老圣人直接问道:“皇帝,我记得贾代善还有个孙子现在在户部?”
王夫人嘴角抽了抽:我在说我儿子,您找那个蠢货做什么?
贾母心道不好,老圣人的垂怜就那么多,若是给了贾琏,那贾政这一房基本上就不剩什么了。这可如何是好?
但是无论贾母怎么盘算,皇帝还是说道:“父皇英明,贾代善的长子嫡孙,贾琏正在户部,今日也在。贾琏,快来见过太上皇。”
贾琏这才从人群中走来。
贾琏:瑟瑟发抖,林姑父家的东西还是我拉回来的,两位圣人不是要找我顶罪吧!
是的,这两天,贾琏一直不敢冒头。无他,因为他怕自己被推出去顶包。
可以说,贾琏在荣国府长大,早就被贾母等人教歪了。每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贾琏都下意识的以为会怪罪到他的头上。
嗯,他一定要为自己辩解一二,林姑父之死,跟他可没关系。
心理活动丰富的贾琏,还是像模像样出列了,对着太上皇、皇帝恭敬的行礼,口称万岁。
太上皇见穿着朝服的贾琏,隐约还能看到张家的影子。
哎,人老了,总是会想起以前的老伙计来。
说起张家,那也是他对不起人张家。
罢了,谁让贾琏这小子恰好在这呢,那就赐他一场富贵吧!
于是老圣人说道:“皇帝,朕没有记错的话,前几日,子腾升任九省统制,京营节度使似乎一直空着?”
皇上灵机一动,哟呵,贾琏这小子可以呀!于是说道:“确实如此,您不是已经……?”
您可别忘了,之前您已经定了人了,这是临阵换帅?
太上皇不自然的咳了咳,说道:“这京营节度使一向都是贾家的,当初给了子腾,也是贾赦那小子扶不起来!”
说来都怪老荣国公夫人,太宠溺孙子了,搞的贾赦这小子文不成武不就!
真不知道怕什么,他堂堂天子,还容不下贾赦不成!
皇帝心里也盘算了贾琏做京营节度使的好处,觉得挺好,贾琏么,算他的人,总比王子腾听话。
至于有没有这个能力,那没事,大不了派两个人帮衬着嘛。
于是皇帝说道:“难得父皇与已故贾老大人感情甚笃,实乃一段君臣相宜的佳话!朕这里没什么,一切都听父皇的!”
于是,就在两位圣人谈笑之间,也没人问贾琏的意思,就这么的,贾琏就从户部侍郎成为了新鲜出炉的京营节度使!
老圣人还不忘关照冯唐等人,只说好好帮衬这贾代善这孙子。
皇帝:您这是让人帮衬吗?这是让人好好操练吧?
不过,见老圣人又关照了冯唐、卫士英等人,皇帝知道,贾琏定能做好这个京营节度使。
贾琏:我还没说话,这就好了?我就升官了?
于是,自觉已经施恩贾家的老圣人,再看王夫人那一脸做作的表情时,心肠硬了几分。
只对王夫人说道:“以你之罪,本该处死。”
“林家已经对你网开一面了,你还在求这求那,可见是个贪心的!”
“皇帝,下旨吧,朕就要替贾代善将这媳妇发还王家。”
刚准备甩手走人的老圣人又看了林芃一眼,想起大理寺说的,林家财物居然都在王氏手里,又说道:
“真不知道王家怎么教的女儿,回头赶紧把林家的东西还给林家,真是贪得无厌!”
“对了,贾政那小子,治家不严,皇帝,你给他降一降品级,什么时候管好家了,什么时候再来当差!”
说完这些,也不去管贾母与王夫人,径自便走了。
嗯,回头再宣贾琏那小子进宫来说说话。
哎,老张也是朕给迁怒的,张家人进京了吗?回头让人去找找。
王氏也终于如同贾政一般,晕了过去。
醒来后,等待她的,就跪在宫门口,对过往的人解释,她是如何谋害林家的。
而,在这场人命官司里,众人都忘了计较林黛玉被污了名声之事的真相,也只是习惯性的将这一罪责一听加诸于王夫人身上。
这也让贾母有了喘息的机会。
贾母暗自庆幸时,林芃正带着笑向她走来。
林芃:您高兴的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