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儿还不知已经被人记恨上了,刚开始是太子拉着她走,后面是她拉着太子走。
两人在一处花灯摊位落下,江宛儿被那些好看的花灯迷了眼。
每一朵灯光下的彩纸,都像是被施了魔法,散发着温暖而柔和的光芒。
“这些花灯多美啊!”江宛儿忍不住赞叹。
池锐微笑地俯视着她,“想要吗?买给你。”
然而摊主却是个机智之人,见两人如此出尘脱俗,便道:“贵客临门,小的荣幸。若能猜中小的所出之谜,则任意选取花灯一盏。”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传遍四周,顿时引得众人围观。
江宛儿心头一跃,“那就请出题吧!”
她可是个现代人呢,这些可不就是她的拿手好戏。
小贩挑眉微笑,“春风又绿江南岸,请问这是何物?”
话音刚落,围观者议论声四起。
没等江宛儿思索开口,池锐已经淡定回答:“柳条。”
“对了!”小贩击掌大笑,“公子果真是才思敏捷,反应神速呢!”
江宛儿接过太子为她精心挑选的莲花形灯笼时,内心波澜起伏。
原来殿下除了武艺超群外,文采亦非凡哉!
两人离去后,那本就清冷无名的摊位,突然成为焦点。
尤其是江宛儿手里提着那只莲花灯笼,更是成为摊位上的最抢手货。
与此同时,池晟从马车中朝外张望,恰巧看到了这温馨场景。
他眼角紧绷,心头涌动难以言说情绪。
明明站在她身边,与之分享喜悦与快乐的,该是他啊。
愤怒与仇恨再度加深,池晟握紧拳头暗自发誓:总有一日,会将所有属于他的东西,全部夺回来!
池晟的马车驶去繁华街市,那一幕幕其乐融融的景象,令他心中五味杂陈。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欢声笑语中透着浓厚的团圆气息。
小孩儿们手持花灯在巷弄间追逐打闹,长辈们则带着满足的微笑看着这一切。
然而,在这样温馨的节日里,他母亲舒妃却还被禁锢于冰冷宫墙之内。
想到此处,池晟心如刀绞,他怎能不为自己敬爱的母妃打算?
回到宫中,他没有任何停留,直奔御书房。
晋文帝正在处理朝政事务,见爱子进来,便放下手中笔墨。
“晟儿来了?”晋文帝柔声询问。
“父皇。”池晟跪拜行礼后,缓缓开口,“元宵佳节本是家人团聚之时,儿臣想请问可否让母妃出来?
她这些年为后宫操劳不少,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不能因为一件管理不当的事,就否定以往的一切啊。”
晋文帝眼神复杂地,望向窗外夜空中飘动的孔明灯,“你近日做了不少事情,都很得朕的心意啊。”
如果前几年他就有这段时日的表现,或许就不会立池锐为太子了。
晋文帝心头涌起一股暖流,这才是他所期待已久、真正英明果断的好儿子。
“所以,父皇可不可以看在儿臣的份上,给母妃一个机会。”池晟紧接着说道。
“舒妃……” 晋文帝沉吟片刻,“其实也只是给她一个教训罢了。”
他知道后宫女人争风吃醋屡见不鲜,但若摆上台面,则损了体统。
“你说得对,在如此佳节里,确实应该全家欢聚。”
思及此处, 晋文帝点头,“那就解除禁足吧!今晚朕会去看望你母妃。你去告诉她,让她准备好侍寝。”
想想这段时日不见她,还真的有些想她了。
既然孩子给了台阶,那他就顺着梯子下,不能辜负孩子的一片孝心。
听闻此言, 池晟眼底泛起深深感激,“多谢父皇恩典!”
随即退下身形,匆匆而去传达喜讯。
乾承宫。
舒妃的房间阴暗无光,墙角蛛网密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与霉味。
池晟推门进来时,只见昏黄的烛火,勉强在黑暗中摇曳。
他眼前一花,几乎以为自己撞见了不干净之物,心头不由一紧。
“母妃。”他沉声唤道。
舒妃抬起头来,在微光下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淡淡笑意,“皇儿今日怎么没有外出赏灯?”
池晟步履轻缓走近,“去过了。”
他语调平和地描述街上欢快喜庆的景象,“父皇已经答应解除您的禁足之令。今晚会留宿于此,请母妃做好侍寝准备。”
听到这话,舒妃眼中闪过惊喜与激动。
她拉住池晟的手臂,振奋地说:“真是本宫的好儿子!你最近变化很大啊!”
内心涌动着复杂情绪:果然有恨意才能成就大业。
那个江宛儿……竟也有其用处。
待池晟退下,舒妃立刻开始整理打扮。
镜前银烛高照,她挑选珠钗金饰,细细描画眉目间。
精致华美的妆容,更透露出些许算计与锋利,她不能再小看任何人了!
原本半年封闭如今缩短至两月,她舒妃岂是易于拔落之花?
未来行事必须更加谨慎审度。
今夜侍奉君王,将决定她是否能重返贵妃宝座。
晋文帝虽英明,但也难逃孤单寂寞。
舒妃端详镜中倩影, 念头转动间早已盘算。
只要她稍加温存,他必然心软。
毕竟后宫那些年轻的花骨朵儿,只空有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