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三皇子时,她似乎有短暂的失神。
但很快,她又收回了那一抹复杂情绪,脸上涌现怒火。
“少拿三皇子来压制本宫!”舒贵妃声音尖利,“你这个小宫女胆敢勾引圣上、毒害容妃,就要付出代价。”
面对着满腔怒火的贵妃,江宛儿依旧保持镇定,“奴婢有没有毒害,贵妃娘娘比奴婢更加清楚。”
“哼,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本宫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本宫的鞭子硬。”
说着,用力挥着鞭子,正要落下时……
却被一双大手给及时抓住。
想象中的鞭子没有落下,江宛儿睁开眸子,竟看到三皇子抓住鞭子,目光冷凝地看向舒贵妃。
“够了,母妃。”他淡淡开口:“儿臣相信江宛儿,她不可能去毒害容妃。”
“你懂什么,你早就被女人给迷了心智。”舒贵妃气得咬牙。
“母妃,这件事儿臣自有定夺。”随即走到江宛儿身边,解开她被束缚的手。
正当舒贵妃阻止两人离去时,六公主匆匆赶来,气喘吁吁道:“舒贵妃,即便江掌事有罪,也该遵循后宫的审讯流程。”
舒贵妃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公主难道是说本宫在滥用私刑?别忘了本宫掌管六宫,有权处置。”
话音未落,一个太监慌张跑来禀告:“启禀各位主子,此事已经惊动圣上,请速速过去。”
舒贵妃心头一紧,只得领命返回容妃殿。
进入殿内,见到晋文帝抱着已然没有生息的容妃,满脸悲痛。
这种痛苦显而易见。
舒贵妃心里涌起强烈的醋意与恨意,好在自己终于除掉了这个碍眼之物。
面上则装作同样悲戚欲绝:“皇上……”
江宛儿的目光在殿内游移,忽然间,她瞥见一道身影站在暗处,太子殿下竟然也在场。
不知为何,在这个紧要关头看到他的身影,她心中竟莫名涌起一股安定之感。
那是一个多么古怪的念头啊!
可就是这样一个念头,让她原本绷紧的神经微微放松了些。
晋文帝沉着脸色,声音如冰霜般寒冷,“容妃好端端地怎会香消玉殒?贵妃你平日是如何管理后宫的?”
舒贵妃面如死灰地跪倒在地上,“回皇上,臣妾也是刚刚得知此事。据说……”
她顿了顿,眼波流转间尽显哀戚与愤慨,“据说是江宛儿给容妃调制的药粉中做了手脚,还请皇上明鉴!”
话音落下时,她已泪流满面。
池锐眸光一闪,在角落里静静观察着整个过程。
他心中清楚:这分明就是贼喊捉贼!
江宛儿虽有仇必报的性格,并非无缘无故伤人性命之辈。
更重要的是容妃乃其金主,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可能自毁前程。
池锐目光凝重,他一步并做两步,声音清晰而坚定地响起:“父皇,此事疑点甚多。”
晋文帝眉头微挑,沉声道:“你且分析。”
“江掌事自入宫以来便是勤恳本分之人。”池锐缓缓说道:“她无亲无故,在后宫中也未结仇怨。为何会突然对容妃下毒手?”
江宛儿听到太子替她辩解,心中暗生感激。
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向晋文帝。
“奴婢跟从前一样给容妃试用药粉,并未有任何异样。”江宛儿语气平稳,“谁知出了问题。本来容妃的中毒迹象,奴婢有把握能稳住局面,但被一个宫女给阻止了。”
众人的视线随着她话语,落在那个被提及的宫女。
池锐继续说道:“这名宫女很可疑,还好儿臣已将所有宫人都控制住。”
他转过身吩咐随从,“去将所有在场的宫人都带上来!”
舒贵妃听闻此命令脸色微变,心底不由得紧张起来。
她派遣暗卫弄死那名知情的小宫女,应该是失手了。
该死的太子殿下,反应如此迅速。
殿内顷刻间静默无声。
片刻后,在侍卫们严密监视下,神色各异的太监和小宫女被领进大殿。
舒贵妃扫过那一张张脸庞,在看到那个幸存下来、被控制住的小宫女时,心里更加惴惴不安。
但表面上还是装作波澜不惊。
晋文帝的目光如冰刃般锐利,他缓缓开口:“江宛儿,是哪个宫女阻止了你?”
江宛儿抬起头来,她的指尖轻轻一点。
所有人的视线随之转向那个尖脸宫女。
那名小宫女身子一颤,仿佛被无形之箭穿透心扉,她跪地瞬间,双肩微微颤抖。
“抬起头来。”晋文帝声音不容置疑,“回答朕,是何人指使你的?”
尖脸宫女紧张得额头上布满汗珠,却还是硬着头皮仰起脸庞。
“奴婢……奴婢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
晋文帝眼中寒光一闪,“还敢嘴硬,拉去慎刑司,严刑拷打!”
慎刑司那种地方,生不如死,能活生生的褪掉一层皮。
尖脸宫女吓得立马磕头求饶:“奴婢招,是奴婢下的手。”
就在这时,舒贵妃突然迈步前行,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那宫女一个耳光。
“好大胆子!”贵妃怒斥,“原来是你毒害容妃,你如此恶毒,还嫁祸给江管事,还不如实招来。”
两人眼神交接间,火花四溅。
宫女看到贵妃眼中掠过的命令与冷漠后,知晓自己已成棋盘上的弃子。
她想到被要挟生死未卜的家人们,面色顿时变得凶恶而绝望。
她含泪吐出认罪之词:“都是奴婢做的!奴婢早就看江掌事不顺眼……
同样是宫女,为何她能平步青云?为何她能赢得主子们的欢心?奴婢就想让她消失!”
言语间满载醋意与愤恨。
晋文帝的怒火如烈焰般在眼中燃烧,他冷声斥责:“好一个擅妒的刁奴!朕最厌恶后宫这些争风吃醋之事。”
池锐见父皇大怒,立即接口质问:“你确实该死,但毒药又是从何而来?身为三等宫女,你根本无出宫之机会。”
尖脸宫女听得此言,面色一白又一红,神情间透露出不安与惊慌。
她结巴着回答:“是、是托人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