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琦文对于明玄清再次出现在台上,还站在猎位,感到非常诧异,看向位于相位的,是上一轮的猎者,怎么个事?你们新生流行一人多角?
收回杂思,段琦文谨慎地看着对面,几个人的实力在上一轮他已经有了解了,唯二的变数是陆寄波的指挥能力,和明玄清的战斗能力。
战斗开始,段琦文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又一个明玄清,虽然他已经想到了上一局的破局之法,但那种压迫感历历在目。明显这个陆寄波没有过什么指挥经验,辅助能力也不够,只有控制型技能。
陆寄波思考着明玄清的指挥思路,核心可以概括为八个字——以多打少,以快打慢。但明显这一局对面有了防备,不会轻易分散队形,如果是她会怎么做呢?
段琦文这一局保守起来,整个阵型缓慢向前移动着,御者防御,猎者游击骚扰,弓者远程掩护,伏者位于正中挡在他前面。
陆寄波看向一边脊背绷直耍着长棍的明玄清,跃跃欲试的姿态仿佛在催促他赶快下命令,陆寄波突然通透,他为何不相信自己的队友呢?反倒是一味地将自己和明玄清去做比较,好像非要用出比她高明的策略才行,这没有任何意义。
“乌思推进,打破他们的防御。邵乐正面进攻,伺机突破。明玄清侧面骚扰,见缝插针。苏云泽见机行事,我给你们打控制。”
“好嘞!\/好。\/收到。\/好!”
乌思握紧拳头,一马当先往前冲,邵乐紧随其后提着大刀气势汹汹,明玄清跳跃在侧身影不时闪烁,她在控制她的速度,别发挥过头把人全部打下去就不好了,她可不是主角。
可是拿着棍子就像拿着她的爱枪一样,好激动,好想冲,不管了!明玄清身影一闪,整个人如同尖刀一样切进了段琦文的队伍,插入了御者和猎者中间。
陆寄波一惊,怕她被围攻,“快!我们跟上!” 银丝射向试图回援的御者,逼迫他正面和乌思对抗。
明玄清一棍横扫,将对面猎者击退,对上对方惊恐的眼神,明玄清心道糟糕,劲使大了。
猎者:淦!腰差点被打断!
接下来明玄清就开始骚扰战术,这里敲一棍子御者,那里打一棒子弓者,跟只苍蝇一样绕着段琦文抱团的阵营到处叮咬,烦不胜烦。
“学长,你倒是控住她啊!”
段琦文咬牙,“控不住!”鬼知道她怎么能跑那么快的,根本抓不住!
“不管她,他们正面少一个人,全力进攻!”段琦文一声令下,九个人战成一团,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明玄清一时之间都被挤了出去。
段琦文额头冒出冷汗,缠藤术和回春术消耗虽说不算特别大,但对于他一个星师来说也不算小,更何况如此频繁地释放,再这样下去他会星力耗尽的!
段琦文的整个打法其实还是辅助的打法,他不是没有攻击技能,但他将自己定位成一个辅助指挥的角色,将星力都用在了给队友施加回春术和骚扰对面的缠藤术上,段琦文眼角余光看着四处游击的明玄清越想越气,凭什么他不能攻击?
计算了下剩下的星力,段琦文神情一厉,抽取身上的所有星力,朝队友说道:“佯攻掩护我放大招,三秒后全部后退!”
明玄清注意到段琦文蓄力的模样,估计是还有什么大招,但陆寄波沉迷帮助队友给控制骚扰对面,并没有明玄清这样敏锐的观察力。明玄清没打算出声提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需要自己成长。
乌思几人在陆寄波的银丝缠帮助下越战越勇,把对手打的节节败退,根本没注意到对方在有意收缩阵型。
“退!”
“莲音之笼!”
段琦文一声冷喝,面色极速苍白下来,一副星力告罄的模样,乌思苏云泽几人脚下出现一朵巨大的半透明浅绿色莲花,莲花从地面浮现,花瓣合拢,将他们关在了里面,苏云泽惊讶出声:“这是什么?”他的毒箭飞不出去了。
陆寄波有种不好的预感,“小心些。” 突然,阵阵梵音响起,震的他们头晕眼花,站立不稳。
乌思强撑着试图破开禁锢,却发现根本冲不出去,花瓣看着半透明非常柔弱,但会反弹她的力道,手臂震的发麻。
段琦文半跪在地上,发出最后的指令,“攻击!我这个技能撑不了太久。”
果然,很快巨大的莲花消失不见,乌思几人被放了出来,但他们被花内的梵音震的气血翻涌,正是状态极差之时,敌人的攻击到了眼前。
防守不及,乌思邵乐被击倒在地,苏云泽和陆寄波也都受了伤,已现败势。形势一片大好,段琦文却突然感觉后背一凉,一根棍子搭在了他肩膀上。
她什么时候过来的!
段琦文仔细回忆着,脑海里乱成一片,有了!是他发出最后指令时他的队友前冲,而他体力不支跟不上,也是因为成功放出了莲音之笼效果奇佳他心神有了松懈,防守出现了空隙,这才被钻了空子。
段琦文苦笑,到头来还是输,“住手。”
队友疑惑回头,才发现那个一直被他们拦在外面的“苍蝇”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蛋黄给叮了。
“我……”段琦文正要认输,一道声音比他更先开口,陆寄波说:“我认输。”
他看的明白,若非明玄清因为个人实力强大,就凭他的指挥配合,并没有办法战胜这位学长,尤其是学长最后配合队友使出的大招,他丝毫没察觉到就将他们全都控制住了,是他的失误,这局是他输了。
段琦文愣住,肩头的棍子消失,他听见一句,“学长挺厉害的,就是自保能力实在太差。” 抬头看着女子的背影,段琦文陷入沉思。
……
气氛有些低迷,明玄清挑眉,“怎么垂头丧气的?”陆寄波苦笑,“是我指挥失误了,完全没想到那位学长还能放出这样的技能。”他轻敌了,上一局明玄清把对面打的落花流水,他就以为对面真就那点水平,自诩性格谨慎,他还是大意了。不愧是相院的学长,他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
邵乐捂着手上的伤,反驳道:“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们全都在场上,都没有留意到,我们都轻敌了。”前面女神的指挥她根本看不出什么门道,莫名其妙就赢了对面,她真把对面当成土鸡瓦狗一样的存在了。但仔细想想,那几个新生实力不比他们差到哪里去,又有个实力更强的学长作为指挥,是她轻敌草率了。
乌思和苏云泽同样点头,安慰地拍了拍陆寄波的肩膀,“胜败我们都一起承担。” 陆寄波感动的不行,眼睛湿润地看着几人,邵乐嫌弃地后退,“拜托,你别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着我好不好,注意一点男神的形象!”
陆寄波很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什么感动都烟消云散了,“走!本公子请你们吃饭,咱们到学城去。”
“好耶!” 众人欢呼起来,明玄清好笑的看着他们的身影,抬腿跟了上去。
……
吃完饭后,几人还要去嗨,明玄清提出有事告辞,实际上去见明景澄去了。
到时明景澄正在忙,坐在一张宽大的桌子后面处理着成摞的文件,见到明玄清从犄角旮旯里抽出一本丢向明玄清,说:“报告都在上面了。”
明玄清一目十行地看完,将文本放在一边,倒了杯茶品茗起来。明景澄看她一眼,“你好像并不意外?”她看见这些言论都一阵惊讶,而后便是愤怒,若非明玄清说留着那书生性命,她必要将他处以极刑!
“母亲与我说过,她曾意外进入过一个对女子恶意极大的小世界。”明玄清简单说了说。
明景澄听的冷笑,“没有女的他们早都绝了种,未曾见过这般抬碗吃着娘饭还骂娘的!”
明玄清垂着眸子,“升米恩斗米仇,那个世界的女子柔弱善良,却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帮来帮去帮成仇,养出白眼狼也是自己造成的。”
明景澄不能更同意,若她生出那般不知好歹不敬母亲的畜生,早早一掌将其毙命,又怎会如珍似宝地呵护?跟个奴才似的。她先是人,而后是女人,然后才是母亲。母亲的身份如何能越过作为人的尊严去?本末倒置。
恩情太大偿还不起便将恩人打成仇人,好心安理得地索取。善良和爱没有半点底线和锋芒,便和愚蠢没有任何区别。
“那些女的怎会混的如此差劲?”明景澄想想就来气,七星大陆以强者为尊,掌握着人族生育之权的女性,毫无疑问就是强者。育有孩子的母亲在修炼上更是刻苦,因为要尽可能给孩子创造良好的成长环境,作为母亲必须掌握资源和地位。女人用自己的血肉养育出孩子,如何会相信另一人能如同她一般用心地对待孩子呢?这才是为母则强。
“圈养、驯化、打压、洗脑,像创造一个新种族一样去消灭这个种族,将那些勇敢的、强壮的、有血性的女子一一清除,一代代筛选下来,便只会留下任由他们玩弄的菟丝花了,血脉里都是屈服和恐惧。”明玄清指甲划在杯壁上,发出令人不愉的声音。
明景澄站起来,“那个世界的天道疯了吧?就任由男子如此压迫女子?本是同族却如此轻侮,半点没有同族的情谊,半点不念创生的恩德,留下些弱小的血脉肆意亵玩,于种族强大何益?目光短浅!当真低贱。”
“啊,说不准根本没有天道,如此臭气熏天的地方哪里生得出天道来?破烂残缺的小世界罢了。”
“还可笑地规定男子该如何,女子该如何,我真想看看他们拿着这套恶心的规矩去没有性别的海族山族面前会是什么模样?”明景澄抓着头发,眼神冷厉。
“呵呵,”明玄清轻笑起来,“会被海族丢去喂鱼的吧。”明景澄也笑了起来,“说的是。海族有些冷漠凶残,但有些温柔可爱。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听到如此可笑的论调,以偏概全,将身体的性别属性作为至高无上的法则,禁锢个体的权利和一切可能。都不说那些女子,光是想想那些爱美的男子会遭受到来自同性怎样的暴言和暴行,我都要同情他们了。他们就没想过他们制定的规则会反噬到自己身上吗?”
明景澄唤来一个小侍,美貌的男子推门进来,带着一阵清幽的香气,“妻主唤我何事?”
男子声音温柔,被明景澄抱进怀里也不惊讶,妻主生的比他高大强壮,抱着他没有丝毫不妥,只在视线注意到一旁的明玄清时红了脸,小声地道:“妻主,贵客还在呢,放开我。”
明景澄顺从地松开他,偏头偷了一个香,抓起小侍的手,修长白皙的手上佩着流光溢彩的甲片。明景澄捏了捏他的手指问,“喜欢吗?”
小侍看着自己精致漂亮的手点点头,“喜欢。” 明景澄抚摸他手臂上华美的镯子,又问:“喜欢吗?”
小侍点点头,奇怪地看她,“自然喜欢,不喜欢我怎会戴?妻主怎么问些奇怪的问题?” 明景澄轻笑,问他,“可曾有人因为你戴漂亮首饰浑身香喷喷的对你说难听的话?”
听到香喷喷几个字小侍耳朵发红,娇嗔地瞪了明景澄一眼,说:“难听的话?说我费钱算不算?”
小侍眨巴着眼睛,“可我自小就喜欢这些东西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家里其他兄弟姐妹没我生的貌美,爱美的心可一点儿不比我少,我见着他们偷偷戴呢。”小侍目露关心,“妻主,可是有丑鬼在你耳边说些酸言酸语?莫要搭理他们,嫉妒作祟罢了。”
明景澄捏了捏他的脸蛋,调笑道:“小嘴可真会说。那其他人呢,不爱这些首饰的人呢,可曾对你说难听的话?”
小侍略微有些嫌弃地皱眉,“幼时有些玩伴,粗糙得很,总把自己搞的臭烘烘的,他们虽不像我这般擅长打扮,但也喜欢往我旁边凑,和我一起玩儿,又怎会对我说难听的话?”
明景澄捏着他的脸,“你还是个香饽饽~” 小侍跺了跺脚,“妻主,讨厌~”明景澄拿出一个首饰盒子递给他,“送你的,去吧。”
小侍见到精美的发钗眼睛一亮,谢过明景澄退了出去,背影都写着欢快。
明景澄笑弯了腰,“哎哟,真是太惨了,一想到那地方的女子只能面对五大三粗长的丑粗鲁没礼貌还鼻孔朝天的男子,没有这般可心的小可爱可以逗,我同情的眼泪都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