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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香港凶宅故事(二)

女孩子表示给家里打个电话问一下。然后她要了我们两个男生的姓名,hK身份证号码和内地身份证号码,告诉了她妈之后,决定签约。价格平摊,那个女生挑了个最大的房子,剩下的两个,我们俩一人一个。

签约之后我就问房东这个宅子凶到什么程度呀。房东见已经签了合同,觉得说也无妨,就告诉了我(因为我是year3,另外两个都是year1或者year2,我是大哥)

之前这里面住着一个小学教师,为人热情工作勤恳,经常义务的在周末或者晚上给学生补习功课。

直到有一夜,一个男孩子的妈妈来接孩子回家,无意间发现这个老师正在猥亵两名男童,老师见事情败露后,就杀死了孩子的妈妈和两名男童,然后从9楼跳了下来。

事过几年了,他的家人就低价脱手,就被房东买了下来,翻新了一下。今天就租给了我们。

其实凶宅都大同小异,无非就是横死,且冤屈无法得到伸张。解剖课上,我见过各种各样的死法,也不太以为然。不过既然便宜,就先住着吧。

我自己在医学院,所以都是自己独来独往,每天在余振强图书馆自习到图书馆关门,然后绕过玛丽医院,独自走过薄扶林坟场的小径(确实是坟场,港岛的朋友们都知道),然后回到观龙楼,就是为了节省5块钱的车费。

他们两个倒是一起上学一起自习一起放学,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不断的培养感情,然后剩饭留给我吃。

我早上起的早,晚上回的晚,看见他们两个的时候,几乎都是在睡觉。

有一天我晚上回来,就看见他俩围坐在桌子旁边等我。

我愣了一下,就问怎么了?

女孩子先问我最近睡眠如何,有没有做噩梦。

我说,有呀,有时候会梦见几个小孩子在玩。

说完后我突然意识到这间凶宅死过儿童。他俩也说都有同样的梦境。

学science的那个男孩就说,要不我们不租了吧,反正就损失两个月的赔偿金而已。

我心里就想,不至于这么邪门吧。就说,才住几天就不住了,这样跟房东不好交待,而且,上哪里去找这么便宜的房子。节省下来的钱可以去马来西亚旅行,以我们宿舍为单位。

两人一听觉得也有道理,那就再住上个把月试试。于是,事件的高潮来了。

那一晚我的师兄36小时的值班,他就想去和他女朋友约会,就让我帮他顶一下。

我也理解,我们内地屌丝泡到港妹也不容易,就替他值班。

值班到半夜,手机就响了,是男室友打来的,问我什么时候回?还是已经回来了?我也吓了一跳,说我不是都跟你们说了吗今夜不回去了。

旁边的女孩就在叫,男室友就说我房间里有小孩子玩耍的声音,而且很大,他俩要吓死了,让我赶快回去。

我说你俩报警呀,他俩说他俩不敢,且听不懂粤语。

这怎么办,我就跟挂班的学长说我离开一会,就打车回了家。

那个女孩不断的哭。男孩子倒很勇敢,用桌子把我的门堵上了。

他俩都是上海人,我是北方的,我看了这个场景既好气又好笑,我说里面要是真有东西你摆个桌子它就不出来了?(如果你俩也在看帖,我没有故意夸大吧那个小破桌子四个盘子都摆不下)。

男孩子倒是还算镇定,女孩子就抹眼泪。

我把桌子推开,就在我开门的一刹那,我一扭头,突然发现阳台上的帘子映出了两个小孩子的影子,一掠而过。

我吓了一跳,就问他俩有没有看见帘子上面的影子,他俩说没有,女孩子就死死的抓着我不放。

我小心的推开门,我眼前一乱,我对放在墙角的书全都倒落在地上。

我当时大脑有些短路,我实在想不起是早上出门的时候他们有没有倒。也许他们自己倒的。

我捏了一把汗,这时候阳台又传出器皿破碎的声音,我就提起拖把,小心的往阳台走,他们俩拉着手在后面看着,我拉开帘子,阳台上什么都没有,而栽着绿萝的陶瓷花盆却打碎了。

我隔着玻璃门往外面看,什么异常也没有,就拉开门,外面传来了几声乌鸦的尖叫,除此之外一片寂静,阳台上月光如洗。

此时已是凌晨3点多钟了。“走吧这个地方不住了”。我跟他俩说,赔钱就赔钱吧。第二天我们给房东打电话,说我们不住了。

房东也没说什么,就来办理手续,房东听我们的遭遇后不住的大哭,她的反常举动反而把我吓到了。

房东是被一位大妈陪同来的,显然大妈也知道些什么。

大妈跟我们说,这次毁约,我们也不要赔偿了,但是你们出去后不要乱说就好,也许就是你们的幻觉,自己吧自己吓到了。

我们心里很感动,房东就在一边抹眼泪。

出门的时候,大妈跟我说,房东其实是另一个孩子的妈妈。

我不禁心头一震。

于是我们就又回到了宿舍。他俩住在三村Leehysan,我住在何善衡。虽然贵了一些,生活倒还算是平静安稳。我就一直住到本科毕业。这两段经历对我影响很大。

后来我申请美国失利,就留下来读phd,也是在医学院,但是研究生学校是不安排住宿的,也要自己申请,而且要比本科贵,虽然有studentship,但是远远不够cover日常的花销。

于是我就又找房子。

经历了以前的事情,觉得凶宅还是敬而远之,怎奈香港房租太贵,我又动了租用凶宅的念头,我想租一个不是特别凶的也无妨,于是就有了phd第一年的第三段经历,神秘的房东,和从来不打开的储物室。

这第三个宅子地点还蛮好的就在英皇书院旁边。白色的楼。房东是位30多岁的中年女子举止温文尔雅。房间也很好,有窗子还很宽敞。

标价是5k,可是房东一开口就3k。我心里就想,哥我也是过来人了,几乎被吓死两次,被同一个女友抛弃三次,你觉得我还有什么放不开吗?

我随口就说:2.5k我现在就签约。

房东说好,我对学生向来很好。然后莞尔一笑,笑得我浑身毛骨悚然。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会发生什么?错!我会告诉你们原因。

入住的第一晚,我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半夜起来去卫生间,刚推开门,眼前的一幕瞬间让我僵化。

房东穿着低胸短衫,内裤,在不停的擦着阳台的落地窗的玻璃,而且擦的呼呼做声。

我瞬间就惊呆了,我还去不去卫生间呢?要不要和她打招呼呢?我短暂的思索后,又退回了房间,随便找了个可乐瓶子,一看手表,凌晨1点35分。然后这一夜几乎没有睡意。

第二天早上,我们邂逅在客厅,我问她昨夜睡的如何,她说很好,很早就睡下了。很早吗??我洗漱后就去了实验室。晚上回来,房东已经休息了。

我就回到房间,握着在日本城买的杀猪刀,依墙而坐。到了半夜,我推开门,果然又见房东在擦窗子。

我觉得还是问个清楚比较好,于是推开门,就大声的咳嗽,但她显然浑然不理。我就提高嗓子问,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睡觉吗?她很愤怒的回头看我,然后气哼哼的说,在擦玻璃,不想睡觉。

从她说话的语气看,不像是梦游患者。我有跟她简单聊聊,说什么这么晚了外面好黑呀走夜路害怕呀怕有鬼呀我故意引导这个话题看她的表现。

她显然对我的话题很不屑,冷笑着说长大了就好了。我看不出什么端倪,房东也蛮正常的,就松了一口气,回去睡了。刀子压在枕头下面。那一夜仍旧噩梦不断。

一连一个星期,我夜夜梦魇,头痛欲裂,精神状况很差。同学都劝我申请宿舍。我因为不喜欢到处折腾,就决定先忍忍吧。但还是提交了申请。

下午早点回家洗衣服,打开破旧的洗衣机,里面全是脏衣服,很久不洗的那种。

房东也在做家务,抱着一叠整齐的被单,穿着洁白色的微微透明的衬衫,从她的房间里面走出来,礼貌的和我打着招呼。

看着我洗完衣服后,她温柔的说她房里有吹风机,可以吹干。我说没事我晾着就行,她说还是吹吹吧,就不容分说的把衣服抱进她的屋子,我也就进去看了看。

她房间里供着她老公的灵位。她走过去拜着:这是新搬进来的小同学,新的住客,是港大的学子,求你保佑他学业顺利,保佑家里事事顺心。于是拜了拜,就开始吹衣服。

她让我先回,会需要些时间。我就先回屋子休息。过了良久,她轻叩我房门,把吹干的衣服送还,衣服叠的整整齐齐,棱角可见。

我看着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不禁有些感动,觉得房东人也蛮好,是我错怪她了。于是就睡了午觉,这一觉,昏睡仿佛几个世纪,最后清晰的看见一个中年男子,破窗而跳,狠狠的摔在窗子下面的般咸道上。

我马上惊醒,一看手表,已经晚上六点了。我爬起来,房东煮了面,邀请我一起吃。我就过去吃了些。吃饭的时候,她沉默寡言,我偶尔找话题聊聊,她都只是应付的回答。

就这样相处了大约一个月的样子,每每我洗衣服,她都帮我吹干;后来看见我有脏衣服,她也帮我洗干净。

后来她干脆告诉我吹好的衣服,就放在她房间的凳子上面,她要是不在,我自己去拿就可以,她的房间不锁门。

这搞的我天天锁门都觉得不好意思了。相处的倒也很好,房东从来不多说话,说话也很有礼貌。只是我这梦魇的病症似乎有所加深,服用药物都已经不起作用。

有一个周末,我去她的房间里面拿衣服,她的房间堆的满满的,各种各样的东西,和她整齐的习惯很不匹配。房间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储物室,门被锁着。

这时候房东刚好回来,就对我微笑。她走进屋子,习惯性的碰了一下储物室的门。我说堆着这么些东西,可以放在客厅里面,也可以放在我的屋子里面的柜子里面。

房东说没事,这样不影响她。其实我是好奇难道储物柜堆不下,但是房东显然无意提到储物柜。

后来我发现,房东对我的东西都整理的井井有条,对她自己的东西尽管苛刻,但总是喜欢摆放的到处都是,虽然也很整齐。

储物室的事情,我也就没有理会,直到有一天,我又做了一个梦,几个月来经常重复的梦,那个冲破玻璃跳楼的中年男子,是从房东的储物室里面冲了出来。

第二天早晨,我爬起来就走到夜里梦到的那面大大的落地窗前,仔细的看着。

“离远一些窗子有些松动”这一声不悦的怒喝,吓了我一大跳,回头看见房东怒目而视,但转瞬间就变得温和。这变化也太快了,又把我吓了一跳。

我就去了实验室,和同事们讨论了这件事。他们一面劝我换房子,一面吓唬我什么有时候梦境就是实事什么的,直接说的我不敢回去了。但是忙起了实验,这些也就忘记了。

晚上回家里,躺在床上思考,觉得最近房东似乎不擦玻璃了,于是也就睡了。

三点钟起来的时候,我又听见客厅里有声音,于是悄悄推开门,果然房东又在擦玻璃,而且这一次,她拿着长长的拖把,使劲的擦,似乎要把玻璃擦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