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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神识已回,把王武试图勾搭小四的骚话听了个满耳,只是没法醒过来,更不能说话。只觉自己被紧紧地包困在一个躯壳内,坐牢一般,且一双手疼得发昏。她刚刚只是去山穴走了一趟,想去看看困在里面的何瑶君死了没,一出一进便迷路了,人更是没找到。幸好那洞穴与石居相连,便被那无孔不入的返魂香导引着慢慢找回来了。

她本以为这趟奇遇是自己在做梦呢,熟料竟是个大事!若是真的回不来,岂不是成了石洞里散荡的幽魂野鬼?

呵呵,“濒死体验”这么神奇的事儿,等醒过来一定要找个人分享一下心得。原来,人死了未必会很难受,反倒多了许多神奇之处,比如能作佛教里说的“神足通”,想去哪里去,要见什么人,只需心念一动,人便到了。可能还有别的好处,只好下次有机会再用了。这件事若是跟赵楮说,他一定会皱眉科普“子不语怪力乱神”,然后一通训导,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钟先生令小桃扶着夭夭的手,选了一根大针在火上烧热了,捏住她细嫩纤柔的中指,道了一声“得罪了”,便对准了指尖慢慢刺入。

“妈呀,我不敢看。”一声叫唤传了出来, 小桃吓得闭紧双目,差点儿背过气去,便换了冷静些的玉纾过来服侍。

银针刺入中指,巨大的疼痛登时袭来。床上的夭夭闷闷地哼了一声,脸上、脖子上登时浮上一层细汗,似有苏醒的迹象。钟先生将银针拔出,不紧不慢地沥出数滴鲜红的指尖血,用帕子擦了;继而去依法针刺食指、无名指取血。

钟先生手法稳定毒辣,气定神闲地扎到第四针,受刑一般的夭夭痛呼了一声,终于神魂复位,十指连心,她已经痛得五脏皆是抽搐的,全身上下如被水洗,大睁着双眼,颤抖着一双手只顾嘘气。

玉纾抱住她哭道:“郡主你可醒了!可吓死我们了!”

钟先生擦了擦汗,慢慢将银针收起来,挤出一个歉意的笑容:“郡主娘娘得天庇佑,总算有惊无险。”

手指头痛得无法弯曲,夭夭直颤着一只手用袖子擦脸上的汗,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刚才那施针的剧痛,似乎给了自己莫大的力量,猛然将一个致密的玻璃容器撑破,这样,神魂才得以自由地控制这副身体。只是,用扎手指这么极端的方式将自己唤醒,还两次,即使是救人,这也太过分了。毕竟,这副身子还是个小女孩。医者父母心,就不能急病缓治,用些温柔保守些的办法吗?刚刚她分明听到,似乎有什么“不急”的办法。

夭夭皱着眉毛,哆嗦着叫自己冷静:钟先生是治病救人、年高德劭的医生,得尊敬;至于高丽王子,如此心狠手辣,必不是个好东西!

“郡主得的是罕见的‘尸厥’之症,神魂离体,惊险非常;若非高丽王子的返魂香,只怕过了午时,郡主魂魄不能回来,可就危险了。”钟先生接过小桃递过来的帕子擦汗,缓缓解释,又似在安抚她的情绪,“老夫再给郡主开服镇痛安神的甜药来,这手指的伤很快便能好。”

“钟先生医术高超,救命之恩容我日后再谢。”夭夭颤悠悠地举着一双手,弱弱恳求道,“先生,快些弄药吧,我这手疼得很。”

钟先生忙答应了一声,转身随小桃出去开药方煎药。

杨阿嬷扶着她躺下,和玉纾一起将她汗湿黏腻的身子擦了一遍,换上干净宽松的白绵布寝衣,褥子被子皆换了更柔软的来。云罗到厨下做了一小碗鸡茸粳米粥,端来服侍她喝了半碗,又喝了些参须、红枣熬的茶,夭夭顿时觉得全身温暖爽利,只是双手一刺一刺的还疼得慌;躺着看看手上的伤,只见十根手指指顶儿肿的红彤彤的,真是比在公堂大狱里拷打还要狠毒!

夭夭实在气不过,双眼睁的圆溜溜,忿忿地问:“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昏迷了多久?方才钟先生说,是高丽王子的‘返魂香’救了我,那人是外男,如何进的我的内室?谁放进来的?”越说越来气,又怒道:“我昏迷的时候,听见屋里有人挑唆,叫钟先生即刻将我唤醒,不要耽搁;我现在想来,只怕不用那针,这鬼症候休养几日也会好转,如今却叫我受这个苦,你们不知道有多疼!”

众人默默地垂了头,无人敢答话。

“郡主您若生气,就好好将养着,等痊愈了咱们再治他也不迟。”玉纾拿着一瓶消肿的药油进来,坐在床边叫小桃扶着手,亲自给擦了药。夭夭疼得嘶嘶地叫,一腔怨愤无处发泄,恨道:“这高丽王子虽说误打误撞救了我,可他如此行事,必是有什么诡计!世上哪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神药,歪打正着罢了。哎呦——你轻些。”

“郡主别急,您这头上还扎着针呢。”玉纾见她激动得要坐起来,忙按住扶着她躺好。

夭夭瞬间僵住,才发现眼前有个光点忽忽闪闪,额头上有一小块地方又麻又木,吃了一吓,慌道:“这又是什么东西呀!”

“别碰这针,这是稳固三魂七魄的。”玉纾忙扶着她胳膊,盖了被子让她睡好。

钟先生进来取了针,看着喝完了药,又把了把脉,觉得无事了便告辞要走。杨阿嬷亲自去送了。杨老族长不放心,也进来隔着屏风问了几句话,夭夭不敢说出真相,万一被人觉察出来,怕是不好收场,只得绞尽脑汁编了些话,再三保证今后一定注意身体,绝不会发生这种事儿。

杨老族长一大把年纪,这半天过得跌宕起伏,老人家的心脏几乎要爆炸,忧心忡忡的,便多待了会、多说了几句,多半是嘱咐她善保身体,又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万不可再学小孩子的样儿,再要出去身边必须带服侍的人;夭夭红着脸躺在床上,嗯嗯嗯地一一答应。她喝了药昏昏欲睡,听到杨老族长一句句地训诫周斌,以及叫人放出褚一隆的事儿,才心宽安睡了过去。

这次的事儿有些魔幻,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原本不是她能控制的;但族人们如此关怀,一时却叫她惭愧汗颜。看来,这具身体还是不要生病的好,特别是受凉发烧之类的病,容易出大事儿!

再醒来时已是午后,玉纾守在身边,歪着头一针一线地绣着一副肚兜儿,夭夭伸头去看,见那五色鸳鸯鲜艳生动,莲花荷叶红绿相衬,十分可爱,不觉心思一动,笑道:“青天白日的,你绣这个,难道你有意中人了不成?”

玉纾噗嗤一笑:“这是给郡主做的,以防着夜间着凉。”边说边拿着往她身上比,又调皮地笑:“这绣腰儿也就郡主能穿,她们和我穿只怕嫌小。”

夭夭不以为忤,低头瞧一瞧身上,自己也笑了,道:“那牛奶子我吃了这许多日,竟然没见什么效果,罢了!这倒也方便的很,小有小的好,不容易得妇人病。”

玉纾羞红了脸,忙去握她的嘴,边道:“真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什么小不小病不病的,可别再有什么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