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豹咂舌,暗暗吐槽‘哪个江湖侠士能做这么下流的事?,只有地痞流氓能做’,嘴上却立即道:“是,奴才马上办好。”
眼珠却滴溜溜的转,寻思怎么也得把这笔银子吞个几成,可二爷为人吝啬,自己得找个替罪羊……
主仆正算计说着,廊下小厮通传:“二爷,阮嬷嬷来了。”
蓝诚赶紧站起来整理衣冠后,才让阮嬷嬷进来,亲自迎接,热络道:“阮嬷嬷请坐,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我不是说都包在我身上,您不必操心吗?来人,快给嬷嬷上好茶。”
阮嬷嬷那张苍老疲惫的脸又多了两个鲜红的巴掌印,是张氏打的,她有气无力的摇摇头:“不必多事了,夫人让老奴来问二爷,都准备好了吗?”
蓝诚赔笑,承诺:“让夫人再等三日,我一定办好。”
“嗯,老奴再挡一阵子,二爷心中有个数。”
阮嬷嬷走后,蓝诚踢了金豹一脚,揉了揉自己笑僵的脸,低吼:“还不快去?!”
半夜二更,金豹就鬼鬼祟祟的回来了,带回来一个满脸癞子的臃肿汉子来,借口是买回来的脚夫,伺候蓝诚的,又给了教引嬷嬷和奴仆管事些银子贿赂,这壮汉顺利的混了进来。
蓝诚还有些不相信这癞汉的水准,怀疑的问金豹:“他能行吗?你莫不是吞了爷的银钱,随便找了个癞子混事吧?”
金豹忙拍着胸脯:“借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啊!他是江湖上有名的金十二蛤蟆,别号金癞子,你看他那张脸为何有那么多的癞子,就是因为会易容术,常年易容导致的癞子,保证把事儿料理的干净!”
蓝诚这才欣喜道:“金癞子,若你办得好,二爷我事后还有重赏!”
金豹立刻道:“才刚,我带着你去竹园借花样子,你可瞧见那老妈妈模样了?”
“豹小哥儿放心,都包在小的身上,爷稍等——”那肥胖壮汉当着蓝诚的面儿,换了身老妇人的衣裳,拿出一个小小的梳妆匣子,里面有皮状物,念了鱼油粘在脸上,涂脂抹粉,狼毫延睫毛等等,最后戴上假发,盘了个发髻,簪上些钗环绢花,居然一下子变成了竹园冯妈妈的模样?!
蓝诚眼前大亮,对金豹夸赞:“不错!你小子这事儿办的极妙!这下可好了!虽然还有些疏漏,但那莺姨太太才进门几天,记得住冯妈妈的特征也难,八成相似就够了!赏!”
他把计策改成了竹园的“冯妈妈”奉命给莺姨太太送吃食,吃食的食材是老爷赏的,竹园借花献佛,用自己小厨房的婆子精心烹调,如此莺姨太太不吃也得吃。就此嫁祸给蓝若深和胡蕴川,虽然计谋简单了些,但太复杂反而容易出错。
蓝诚对自己格外有信心,一高兴一得意,摸出荷包扔给金癞子,那金癞子高兴的接了,还以为是金子什么的,结果里面就二三两碎银子,登时,脸拉了下来,暗暗不满,堂堂侯府二公子,娶了县主娘娘,竟这般抠搜?但想到预付的五百两银子,还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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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蓝诚在县主房门前,照例像模像样的好丈夫般,温柔体贴道:“蓬乡,您早些安睡,注意保养身子,我亲自去小厨房炖了木瓜雪蛤,你多少喝一点。”
室内,蓬乡县主朝里躺在床上,闻言皱眉,只吩咐郭妈妈:“奶娘,让他滚,我不想看到他。”
“县主,好歹夫妻一场,二爷知道错了,老太太秉公处理,就给他一次机会吧,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二爷也是为了您和腹中的小主子,想着竹园胡爷都能办成,他怎么就不成呢?一时钻了牛角尖儿。您不能总惦记四爷啊……何况,四爷现在也未必比二爷强。”郭妈妈苦口婆心。
县主粉面怒容:“基哥哥再怎么样都是我心里最出色的男儿!那胡蕴川虽是个奸佞小人,但人家有本事会谋算,没听说他拿大公子的银钱做生意,好歹算个顶天立地的爷们儿!难道还要我贴补蓝诚?早先我父王母妃难道没有提携过他?是他自己不争气!当初我怎么嫁给他的,也是他使了奸计,还有他在外书房做的那些恶心事,让我如何接纳他?奶娘快别说了,再说我都要吐了!”
郭妈妈本想再劝两句,但一想,县主自小主意正,蓝诚的确不争气,也就闭嘴了。
她命丫鬟照顾县主,自己走出房门打发蓝诚。
蓝诚见她出来了,立刻摆出一副孝子贤孙的样子来,蹙眉:“郭妈妈,偏劳您了,县主和孩子还好吗?”
“县主无事,二爷,天色晚了,您早些回去歇着吧,县主不耐烦晚上用甜的,且现在已经睡了,这补品,您自己用了吧。”说完,郭妈妈就回去了。
蓝诚把手背到背后,恶声恶气的啐了一口浓痰,转身就走,随手把托盘塞给上房门口的丫鬟:“赏你吃了。”
那丫鬟是三等小丫头,本就眉眼轻佻,一心想出头,娇滴滴的小声:“谢谢二爷体恤。”
蓝诚得意的托起她的下巴:“等我问县主讨你,谅她不敢不给!”
咒骂几句水氏,心情又好起来了,毕竟得了金癞子这么个强有力的帮手。
蓝诚得意洋洋的回了外书房。
晚上兴奋的睡不着觉,又找了两个清俊小厮泻火,枕着胳膊,美滋滋的想着日后。把胡蕴川的家资都吞掉,再把水氏贱人料理了。让她难产,不得罪水家的同时,还能把水氏的嫁妆吞了!自己捐个官儿,再重新娶个情投意合的娇妻。说不定门第能比水氏更高些,郡主,公主也不在话下呢!哈哈哈……
“渴了,给爷倒杯茶!”蓝诚越想越激动,有点口渴。
一只在黑夜里,泛着幽幽青白色的女子小手执着茶杯送至蓝诚唇边。
蓝诚就势喝了一口,发现这手怎么这么煞白的跟死人手似得,顿时觉得晦气,不经意抬头,浑身激荡的热血瞬间冰冻,在刹那间如坠地狱,三魂七魄都要飞出去了,喘气儿都喘不利索,凄声哭喊:“啊啊啊啊!救……救命!!”
那是秀美纸白的女子脸蛋儿,正是他亲手杀死的通房丁香!
眉目间妖娆精明,嘴唇紫黑,白衣水袖缠住蓝诚头颈,丁香发出桀笑声,披头散发低头看着蓝诚,咧嘴笑着,露出一口黑牙。
“二爷,丁香好思念您呀~”
阴气瘆瘆,恶鬼来索命!
蓝诚身子抽搐僵硬,很快动都动不得了,腿也一阵抽动,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中裤下面洇湿一大片,淅淅沥沥的尿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