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陈述上有很多毛病，比如他会说一堆废话，重重复复说一些没用的小事，但要在废话里找准关键的陈兹却觉得，这比隔壁关着的刘有乾好多了。
“李队，他说他就是扛着锄头去田里挖地，碰巧遇上了刘有乾，他说他什么都没干，想走来着，但是刘有乾故意找茬，硬是要找他麻烦，说秦方的锄头砸到了自己，然后两人就争执起来了。”
争着争着，就有后面的打架。
李队仔细看手上的文字报告，皱着眉头，没给出评价。
“那刘有乾那边呢？”
“刘有乾那说的就是秦方的锄头砸到了他。”
“砸到哪？有验伤报告吗？”
陈兹想翻白眼，“没呢，他说他脚痛，但是又说不出左脚右脚，神志不清的。”
只一个劲儿发疯说秦方伤了他，要秦方赔一只脚给他。
真当自己是黑社会不成？
说实在的，警局里没有人对刘有乾有好感，不揍他就不错了，还不是他给人留的印象太差，现在别人都觉得他自己作死呢。
李队没说什么，继续问刘有乾的情况，“还是那样，不太清醒，疯疯癫癫的，不知道怎么就刺激到了。”
陈兹详细说来，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噢对了，他俩发生冲突那会儿，路上没什么人，就没人知道是什么情况。”
这下就没有目击证人了。
村里又没有监控，谁知道他们俩哪个说的是真的。
两人打架，在镇上的派出所看来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只不过打架对象之一是刘有乾而已。
这种事情最好解决，各打五十大板完事，基本关几天又放回去，毕竟乡下像这样的矛盾纠纷多的很。
等到再一次离开派出所的时候，秦方头上的伤口早就止住了血，慢慢恢复了，几天没收拾，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邋遢，但精气神还不错。
“谢谢警察同志谢谢警察同志。”
这一幕李队看得眼熟，不禁有些无语。
只是一个月的功夫，这回第三次了，秦方和刘有乾掺和到一块。
再这么下去，岂不是要成他们派出所的常驻？
等秦方再次说完熟悉的一长串话，李队象征性的训了他两句，就放了人。
等人走远了，陈兹收拾收拾手头的资料，本准备去吃个午饭，却在一眼扫过纸面时被什么吸引住了眼睛。
“秦方……”
陈兹眉头瞬间皱紧，紧接着抬头喊人，“秦队你看！”
秦方既往病史：精神分裂症。
“我、我明明记得前两天看还，没有的······”
何瑾琳还在为大哥家的事情担心，这几天都没有什么消息。
余周安慰她，“妈你放心吧，我看刘有乾他是碰上克星了，都第三次了，说不准人家秦方是来救我姨我表妹的呢？”
他妈没他这么心大，也忍不住顺着他说的想，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等思虑过后，何瑾琳收回心，这才注意到她大儿子。
“······余周你再敢碰我那些花花草草试试看。”
余周刚准备掐一朵开得最好的花，手都放在花茎上了。
一听他妈的话，手缩回来了，然后等他妈挪开眼，立马眼疾手快掐下来，脚底抹油溜回房间。
“你欠揍是不是！”
房间里，余周摆弄了一下，把花戴耳后，抛媚眼给贺老师看：“贺老师，你看我怎么样。”
他的媚眼不成功，倒像是眼睛抽搐了，怪怪的，逗笑了贺老师。
“鲜花赠帅哥，送你，不要太感谢我嚯。”
反正花是他妈养的，不费力，就是容易挨揍。
四月份的时候，清明放假三天，余扬要跟着余新波回乡下扫墓祭祖。
每年清明的扫墓，都需要余家一个大家族一块，分山头行动。
以前余周这小子身体不好，只能跟着他妈慢悠悠去最平的一个小土坡祭拜，他妈还念念叨叨的说一定要去，得让祖宗好好保佑保佑他。
今年余周的身体依旧差得厉害，特别最近是春季流感大爆发的时候，他已经感冒低烧加咳嗽持续了半个多月。
半夜里都能咳得睡不着觉，看着小可怜一个。
何瑾琳摸摸他的头探温度，忧心忡忡，明明这两天已经要好转了，结果今早起来，又烧起来了，没办法，回乡下回不了，她和阿姨得留下来照顾人。
余可怜上线：“妈，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而已，没事的，我一点都没事，你跟爸爸和弟弟回去吧。”
余新波大手摸上他的额头，离开前弹了一个脑壳。
“噢！”
“你这小子好好休息，不得闹，妈妈留下来陪你，我带弟弟回去，很快，明天就回来了。”
“余扬余扬！”余周伸出手，一副病得将死的模样。
他弟听见了，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刚走上前一步，就被他哥扯到面前，悲悲戚戚的看着自己，眼角还适时留下一滴泪：“余扬，你知道的，我从小身体不好，这个家，还得你撑下去啊！呃！”
余小宝手一撒，歪头倒床上了。
“······”
余扬真的不想理他哥了，神经兮兮的。
他妈：“你信不信我揍你？再说屁话试试看。”这是对着他哥说的。
闹了一下，余周感觉恢复点力气了，看着他爸和他弟出门。
“妈，我想吃点有味道的。”
“不行。”
“我想喝饮料。”
“不行。”
“我不去贺老师家。”
“不行。”
余周计谋得逞，得意洋洋，“妈你答应的啊！”
然后就被他妈拍了一下背，“你小子再给我耍试试看。”
“生着病呢，你去贺老师家不怕传染人家啊？你对得起贺老师之前给你做这么多顿饭吃吗？”
“贺老师对你这么好，你还去烦他，不给去啊，不礼貌的。”
她这一说，余周怔愣片刻，良心受到了谴责，垂着头扁嘴想：原来他这么坏。
呜呜呜······
余小宝当下就哭丧着脸，郁郁不乐给贺老师发消息：“贺老师，我不上去了，你也别下来了，这几天打扰老师了，真是不好意思。”
发完手机扔一边，愉快玩平板去了。
良心？这玩意余小宝有吗？
不如玩贺老师来的实际点（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