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周撅嘴委委屈屈道:“那不是我忘了嘛,看到在他房间里面就以为是他拿的,这怎么能怪我呢。”
“我就是记性不好嘛”
好一个无辜可怜样,凡事只怪别人不怪自己,余周差点都要被自己装的样子给骗过去了。
余扬看着他,没第一时间说话。
其实余扬还觉得有些奇怪,因为那天余周进他房间后表现出的证据确凿的样子和态度跟现在实在不一样。
他忍不住怀疑原先那本漫画出现在他房间里就是个借口,实际是有人想污蔑他,特意做出来的样子。
毕竟小时候他没少给余周背过黑锅。
只是会想起余周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面色惨白的样,又犹豫,总不能这人真讨厌他到给自己惹发病就为了污蔑他吧。
余周这人在他这实在没什么信誉。
他说:“我没进过你房间,更不会拿你东西。”
他心里泛着密密麻麻的委屈,有从小被迫背黑锅的,还有这次被污蔑,以及父母偏听偏信的态度都让他难受。
何瑾琳瞪余周,“你弟弟是那种人吗?他好好的偷你漫画干什么,自个儿不省心还扯上别人了你。”
余扬看了眼他哥,人现在垂着头一副认真乖巧听训的样子,但他绝对不会这么安分等着挨骂,余周最会这套,因为会哭的小孩比不会哭的余扬更惹人疼。
但出乎他意料,余周竟然没有装哭
往常挨训了,到这个时候他就会眼泪要掉不掉的,再呼吸急促,别人再怎么样都不会说他。
只会觉得他可怜。
有病又会装哭的小孩,在谁的眼里都是脆弱无辜的存在。
何瑾琳训了两句,觉得差不多了。余扬就有些不得劲,为什么不骂了?
她语气和缓,“你要相信弟弟不是这样的人,弟弟被你污蔑了都没出来解释,这是给你面子呢,少去欺负弟弟。”
原来妈也知道他会欺负自己······
因着余周的身体,大家很难训斥他,更别说打他了,这件事何瑾琳说过几句似乎也就结束了。
余扬心里还有点闷,自己被冤枉的事就这么不轻不重解决。
但他说不出什么,也做不出别的,从小被委屈的孩子,长大后即使受委屈了也不会替自己争取。
等到饭后,余扬回到自己房间,却发现后面有条小尾巴。
余周推推轮椅,想要进去,但因为余扬门没有完全打开进不去,前面人又挡着。
“让让让让”
这横行霸道的土皇帝样让余扬皱眉,这是他的房间。
但他还是让开了,因为怕余周生气出事。
门大开后,余周熟门熟路的推轮椅进去,在室内转了一圈,最后在窗台前停下。
他坐在轮椅上,昂着下巴略带傲娇问:“你还在怪我咯。”
他看晚饭时弟弟的反应就知道,即使他解释了,余扬也不会这么容易相信
更何况,兄弟俩之间可不只是一次冤枉的事,余扬从小受的委屈多了,自然不想和他接触。
余扬面无表情,当着何瑾琳的面他可以表现得温和一点,但面对从小以各种名义欺负自己的余周,他实在摆不出好脸色。
“切,什么态度,我是你哥知道不?”
又来了,余扬面带愠色。
“就算我冤枉你是错的,但我又不是故意的。”
他说到这余扬已经想把人赶出去了,他不想再听这人说话,每个字都在提醒他这个家里只有余周是受宠的,他不过是个可以随便欺负的弟弟。
“你什么意思!”
见余扬要赶自己出去,他扒拉住门框,但他力气小
“你别动我!别推我!”
奈何他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反抗不了。
他有些生气道:“你是不是就看我有病你就敢这么欺负我!就你是健康的,就我有病你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
余扬根本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想
这个家里谁还不惯着他?
他想把余周的轮椅推出去,但余周死死扒住门口,露出的手臂瘦得厉害,比皮包骨多不了什么。
余扬顿住
余周咬紧牙,眼眶里憋着泪,恨恨道:“等我死了,这个家里就只有你一个小孩了,你肯定想我死。”
每一次从死神那抢救回来,不代表他就能像健康人一样活下去。
相反越来越虚弱的身体时时刻刻提醒他将要死亡。
余扬皱眉:“我没这么想。”
即使受了委屈,他也不想余周死。
余周明显不信,“我不信,你肯定想我死,死得越早越好。”
“······”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硬赶又赶不出去。
两人沉默片刻,余周时不时偷瞄一下他的反应。
余扬沉不住气主动说:“我没怪你了,这总行了吧。”
这下人才不抠门框了,“你早该这样了。”
“······”
余周扭扭轮椅出了余扬的房间,回自己房间去。
余扬以为人走了,暗暗松了口气,不想人又返回来,还是一如既往大咧咧进了他的房间。
“喏,我的漫画书,免费给你看了,享福吧你。”
余周把书扔在床上,光是这么点运动量已经让他粗喘气,惨白的脸上不自然的红晕。
他自己身体弱,除了难受感觉不到什么别的,就是让别人看着心里害怕。
他拍拍手,去掉灰尘,“补偿你的,别让妈看到了。”
何瑾琳不给他看太多漫画书,看多了伤身体,这些都是他私藏的。
可惜等他回了房间,余扬对着那堆书发愣,还没来得及收拾,何瑾琳就站在敞开的门口看到了。
“这···”何瑾琳没见过小儿子的床这么乱,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弄出来的漫画占了一整个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