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迅速看向阳台。
依旧和之前一样,除了几件挂着的衣服没有其他。
我屏住了呼吸。
如果刚才没有看错,这屋里还有“人”。
我一只手伸向裤兜,里面有我藏着的乌木。
或许它也感应到了什么,乌木周身被一股温热包围。
“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
我大喊,警惕的环顾四周。
没人应声,房里很安静。
就仿佛刚才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不可能,乌木不会有错。
突然,有风声传来。
清晰的钻入耳朵,吹到我的脸上,额前头发轻轻晃动。
我这才看清阳台窗户被打开了一条缝。
而窗外,不知何时已经吹起大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我来时明明看到窗户紧闭,一定是那个“人”干的。
因为风的缘故,阳台挂的那几件衣服开始摆动。
从开始的轻微到后来剧烈晃动,就像是有人在用力摇晃它们。
我抓紧手里的乌木,悄悄抬脚朝着阳台走去。
当我在客厅与阳台的连接处站定 ,突然,一件黑衣的袖口里飘出一张白纸。
它在空中转了两圈后缓缓落在地上。
当白纸与地面接触的一刹那,纸上一张人脸突然显现。
细细的柳叶眉,狭长的丹凤眼,嘴唇微张,笑容诡异。
我倒吸一口凉气,慌忙后退几步,从兜里掏出乌木。
原本口红大小的乌木转瞬就变成半米多长,浑身散着热气的烧火棍。
衣服里飘出无数的白纸,或大或小,各种形状,就像雪花一样在空中飘舞,将我包围。
每张纸上都有着或哭或笑,渗人的脸孔。
“作死,我今天就灭了你们。”
我挥舞着乌木,毫不犹豫朝着那些白纸打去。
乌木碰到白纸的瞬间,一团团火焰在周围燃起,就像深夜的鬼火让人恐惧不安。
我没有学过功夫,只是学着电视里看到过的那样,笨拙而努力的保护着自己。
火光将客厅照亮,喘息的间隙,我清楚看到客厅的墙上,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映在上面。
它身材魁梧,没有脑袋。
我眼前闪过薛光的脸。
难道真闹鬼?
不可能。
如果薛光还在这屋里,宁芷一定会告诉我。
看来是有东西假扮他来吓我。
我用力将最后一张白纸打落,气喘吁吁朝着黑影喊道:“真下作,不止不敢见人,还借别人的身份。呸!姑奶奶今天打爆你。”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举起乌木朝着墙上砸去。
很显然,这一招根本没用。
它速度很快,在乌木还没砸到它时就消失不见了。
客厅再次恢复安静。
地上,白纸的最后一点火光也灭了。
整个客厅再次被黑暗包围。
手里的乌木温度逐渐下降。
我知道,屋里的邪祟已经离开。
……
爸妈对于我突然从外面回来很是诧异。
我借口自己是趁他们去洗手间的功夫出去的。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也没有多问。
也不知是在薛家活动量大的缘故,还是本来就饿了,见桌上还放着来不及收拾的饭菜。
我吞了吞口水,冲过去抓起一个鸡腿就塞进嘴里。
奶奶在身后轻拍我的背,“别急,小心噎着。”
这段时间一直提心吊胆的,胃口也不好。
这会吃着鸡腿,觉得从没有过的香。
爸妈在一旁看着,脸上也露出久违的笑。
待我将一大碗米饭吃完,又啃了两个鸡腿,满足的打了个饱嗝,爸爸这才在我对面坐下。
“茉茉,我和妈妈奶奶商量过了,明天一早就让一言送你回老家。”
“什么?”
做决定都不和我商量?
“苏一言他知道吗?”
“那是苏哥哥,”
奶奶强调:“别没大没小。等到了老家,你能依靠的就只有他们苏家了。”
我看看爸妈,又看看奶奶,心中好奇,“我回去了,那你们呢?”
没想,三人沉默了。
这让我更加感觉不对劲。
奶奶一把年纪,如果要回,她不是更应该回去吗?毕竟落叶归根。
爸妈最近因为我的事,一直请着假,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这班大概率是上不成了。
那陪我一起回老家不是更好?
见我焦急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爸爸这才终于开口。
“你荆叔叔来过电话了。”
荆叔叔是爸爸当老师时的同事,后来他为了理想主动辞职,国内国外跑了好几年后这才终于回到芍州安定下来。
这几年做生意赚了些钱,认识不少大人物。
他和爸爸平常也不联系,这次估计是因为我的事。
果然,爸爸低头看着桌面。
“这次来的调查组里有一个是他发小,旁敲侧击听说上面为了安抚民心,”
爸爸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我一眼,“茉茉,现在这局面,就是我们要喊冤,也没地方喊去。”
我听明白了。
那些人果然想着牺牲我一个,换取所有人的安宁。
看来汪警官也是提前就猜到了,难怪让苏一言告诉我什么都不要管。
他应该也是让我不要理会,想办法离开芍州。
“无耻!”
我猛的起身,“我的命就这么贱?警察都结案了,非要把我再推出去挡骂。不行,我要去找他们。”
妈妈却拉住了我,“我们斗不过他们的。茉茉,一言已经答应我们,一定会保护你。”
说曹操,曹操到。
门铃响了。
门外站的正是苏一言。
他穿着干净的衬衣西裤,见到我微微一笑,“行李收拾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