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疑惑的目光,苏一言嘴角一抹笑意,也不看我。
只是低声说了句:“我不会害你。”
是,你不会害我,但绝对会想办法害景沐。
虽然知道他就算再厉害也不会是景沐的对手,我还是谨慎的往旁边挪了挪。
现在的苏一言早就不是以前的他了。
对我而言,只是个陌生人。
……
回到熟悉的拘留室,汪警官稍微交代了几句便带着苏一言离开了。
我将房间里各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
很好,都没有装监控。
“这房间不行,太窄。”
景沐出现。
他往床上一躺,长腿正好搭在床尾的铁栏杆上。
“这床也不行,小。”
我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这又不是给你准备的。”
“呵!他们倒是想。”
景沐朝我伸手,“过来。”
我顿了顿,还是乖乖过去。
他将我往床上一拉,我一个惯性正好扑在他胸口。
景沐抬手抚着我的头发,“左青已经找到冒充你的人了。”
“真的?”
我心里激动,声音也不由的大了起来。
景沐微微眯眼,他的手指轻压我的唇上。
“一点小事就这么激动可不行。”
“这可不是小事。”
马上就能恢复清白了,谁不激动谁傻。
景沐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有点始料未及。
“凶手已经死了。”
“什么?你让左青打死的?”
我有点不敢相信,仔细看着景沐的双眼,想知道他是不是又在耍我玩。
谁料景沐一只手枕在脑后,看向天花板。
“放心,无论她是死是活,我都能救你出去,但我必须先弄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
景沐低头看我,温柔的目光一冷,“你和那小白脸究竟是什么关系?”
见他又提起苏一言,我心里无奈。
以景沐的本事,不可能查不到我和苏一言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他不过是想知道我内心真正的想法,怕我对苏一言动情罢了。
“没关系。”
我推开景沐起身。
他跟着坐起,“没关系还叫那么亲热?冉轻茉,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凉意从身后袭来。
就仿佛置身冰冷的冷藏室内。
我忍不住抖了一下,拉拉领子。
“我的命都攥在你手里,怎么敢忘?”
“知道就好。”
身后凉意逐渐淡去。
景沐重新躺下,长腿搭上床尾的铁栏杆。
木板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我回头,景沐双手枕在脑后,闭着双眼,乌黑的长发落在枕头上,俊秀的脸庞依旧让我心动。
我收回视线,想了想说道:“这段时间你暂时不要来找我,汪警官他们怀疑事情和你有关,一定会想尽办法引你出来。还有苏一言…”
不等我说完,景沐就粗鲁的打断:“就凭他们?哼!”
他言语轻蔑,猛的抓住我的胳膊,“只要你不出卖我,谁都奈何不了我。”
……
景沐走后,有女警过来查看。
也不知道是汪警官刻意交代还是什么。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见我乖乖躺在床上休息,这才退出门去准备离开。
我喊住了她,询问苏一言的去向。
女警却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我直觉有事。
但人家是警察,不好逼问。
女警离开后,我坐立不安。
虽然我和苏一言多年未见,生分许多。
但他怎么都是我儿时最好的玩伴,不希望他出事。
时间不紧不慢走着,直到外面天擦黑,苏一言才推开拘留室的门。
“茉茉你找我?”
他脸色疲惫,身上那件白衬衫上沾着尘土,看来他这一整天都在忙。
“也没什么大事,”
我故做吃惊的盯着他衣服上的脏处,“又出什么事了?是那个凶手?”
苏一言没有隐瞒,“有警察巡逻时发现异常,我跟着去看看。”
他的目光穿过我的肩头,落在我身后的床上。
景沐早已离开多时,就算苏一言再大本事应该也感应不到几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情。
所以我并没有慌。
却见苏一言皱眉朝我走来,在我身旁站定。
弯腰从浅色枕头上拿下一根胳膊长的头发,仔细的瞧着。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长度…
除了景沐还能有谁?
我心虚的摸摸自己才到肩下的长发。
离开景区时,为了和过去告别,我特意剪了头发。
但因为舍不得,所以并没有完全剪短。
“最近不知道是天热还是什么,总是睡不好,到处掉头发。”
我故作镇定的从他手里拿过头发塞进裤兜。
景沐那家伙也真是的,怎么比我一个女人还爱掉头发。
见苏一言并没有揪着头发不放,而是转身来到窗边椅子上坐下。
我这才松了口气,“对了,你刚说凶手出现了,怎样?抓到没?”
“凶手不难抓,”
苏一言低头,修长的手指摆弄着自己手腕上那串桃木念珠。
“只是背后的主使…”
说到“主使”这两个字,他的手指一顿,抬头看我。
“茉茉,我记得你是阴历七月的生日对吧?”
我没有过多思考便点头:“没错,就下周。”
我在妈妈肚子里待到足月,超预产期三天才生的。
当时奶奶还一直念叨,怕我出生在鬼节那一天。
幸好,我赶在十五的凌晨前出生,避开了那让人提起就害怕的鬼节。
“怎么?想送我礼物啊?”
为免苏一言问起我不想回答的问题,我率先提问。
谁料苏一言却轻声笑了笑,摘下手腕的念珠。
“这串念珠是我跟着师父那年他送我的,你拿着,危急时刻能救你性命。”
我看着那串浑圆饱满的念珠,本能的拒绝。
“不了,这么贵重我不能收。”
要是让景沐知道又要凶我了。
再说了,这串念珠再厉害还能比乌木厉害?
见我拒绝,苏一言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失落。
我大概能猜到是为什么。
毕竟儿时,我可是他的小跟屁虫,什么吃的玩的,我没从他那少拿。
见他这样,我心里也有点不好受。
忙转移话题,“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起那位神秘的师父,他现在还在道观吗?”
苏一言看着我的双眼再次变得黯淡。
好一会才低声说了句:“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