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马丽霞这么聪明的女人，亲自给林哲开蟹，多少让林哲觉得有点不自在。
她能有今天的成就，说不择手段可能有点夸张，但做事绝对够狠。
像林哲这样的喽啰，何德何能可以让马丽霞剥蟹。
就像是潘金莲突然对武大郎很热情一样，这递过来的哪是螃蟹，分明是要命的毒药。
林哲感觉浑身不自在，搞不清这娘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马姐，您别这样，有事您直说，要不然这蟹我吃的心里不踏实。”
马丽霞表现出一副没什么的样子，继续给林哲剥着蟹。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让张所昨天把王鑫给端了，一不小心说漏嘴了，王鑫知道是你点的炮，说会找人修理你，不过你不要怕，她要是敢乱来，姐让张所把她给拘了。”
这回林哲才算明白了，合着马丽霞把自己给卖了。
都说大人物说话不算话，这小人物说话更像放屁一样。
林哲不敢相信的看着马丽霞，实在想不通这女人心眼怎么这么歹毒？
马丽霞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提醒着林哲螃蟹得趁热吃。
不知道又从哪拿出一小瓶黄酒，给林哲倒了满满一杯。
“吃螃蟹得配陈年花雕，这可是我一个南方朋友送我的女儿红，我一直都没舍得喝，今天你有口福了。”
所有的事情在马丽霞眼里显得那么风轻云淡，也根本不在乎林哲是怎么看她的。
她觉得做了自己应该做的，林哲再想不开那就和她没关系了。
至于今天这顿螃蟹是赔罪，还是奖励已经不重要了。
场子里可以没有林哲，但是不能没有王鑫。
在生意人眼里，永远是把利益放在第一位的。
见林哲不动筷子，马丽霞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当着林哲的面叹了口气。
“唉，你心里别怪姐，姐一个女人支这么一个摊子不容易，王鑫在这多受欢迎你也知道，要不你去别的地方看看？”
这句话彻底让林哲知道了什么是人心险恶，原本可以和王鑫一起黑了顾客的钱，可林哲偏偏自己选了这一步。
就是认为马丽霞对自己还不错，可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到头来还是把自己给坑了。
林哲这一刻全明白了，想混的好讲义气没有用，得想办法往口袋里弄钱，不择手段才是王道。
“马姐，我谢谢你给我上了一课，在你这待的这段时间，属实挺让我开眼的，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当老鸨子的都这么狠。”
说完，林哲站起身离开了石料厂。
雁北夏天的中午太阳毒辣的很，原本吃完饭该午睡的时间，林哲却一个人坐在一棵树荫下抽着烟。
接下来去哪，就成了林哲最大的问题。
没办法林哲只能打通了杨书凯的电话。
“兄弟，我被马姐开了，有没有好地方给兄弟介绍一个，要不然晚上都没地住了。”
所有的事杨书凯都听说了，他也没什么好地方推荐，索性给林哲出了一个馊主意。
“店里那么多小姐你就没搞一个？当个小白脸吃软饭多好，让她给你赚上几年，卖的又烂又臭的时候再一脚蹬了她，不比你自己赚钱容易啊，难道你能天天开枪赚4万？”
理是那么个理，可软饭哪那么好吃。
小姐在客人那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回了家都得发泄在小白脸身上。
林哲当场就拒绝了杨书凯的提议。
好歹兄弟一场，杨书凯告诉林哲是有个活，就是不知道林哲敢不敢接。
“有个洗煤厂的老板想追一笔债，欠钱的人在东胜，大概有50万左右，老板说了，谁能要回来就给拿三成，你这么有种就去把这笔钱要回来，哥们和你一起去，将来还能跟着煤厂老板混，怎么也比混在石料厂强吧。”
要债的事林哲没干过，可一时半会实在没什么好活，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试试。
在雁北这个地方，只要你有本事，满地的钱等着你捡。
“行，你联系一下，我去开个宾馆住一晚，安排好了告诉我一声。”
傍晚时分，杨书凯火急火燎的给林哲打了一个电话，让林哲赶紧去城北鹏飞洗煤厂。
所谓洗煤就是把高热量的煤和低热量的参合一下。
雁北的煤基本都是供全国电厂的，而发电用煤必须是4500卡热量以上才能达标。
像一些6000大卡左右的送去电厂会浪费掉，所以会参点低卡煤控制在4500左右，就是这么简单的一手操作，不少人开洗煤厂都发了财。
洗煤厂的传送带不停的将煤传送到机器里融合，机器只要不停，出来的就全是钱。
林哲到了洗煤厂，杨书凯早早就等在了门口。
看到林哲来了，一把就将林哲拉了过去。
“兄弟看到了吧，啥时候混到人家这份上，这才叫真正的机器一响黄金万两，老板王大军等着咱们呢，待会进去别乱说话，听说这人有糖尿病，眼睛都快看不着了，那方面听说也废了，最喜欢拿烟灰缸招呼人，从来不把小混混当人看。”
听到杨书凯这么一说，林哲就知道这事有多不靠谱了。
这单活还不知道通过几手打听到的。
既然来都来了，林哲索性就进去看看，万一抓住了就是个机会。
办公室内，一个大胖子正拿着一个饮料瓶做的壶在那里嗨。
瓶里的水咕嘟咕嘟的直冒泡。
看胖子的穿着打扮应该就是厂子老板王大军了。
王大军满脸横肉，一只眼睛就剩下眼白了，完全看不到眼仁。
应该是糖尿病的并发症导致的。
杨书凯鼓起勇气往前走了几步，非常客气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王哥，我们是老刘介绍过来的，听说东胜有笔债，我们哥俩想去试试。”
呼噜呼噜！
王大军嘴对着饮料瓶继续嗨皮着，完全没把林哲和杨书凯两人当回事。
直到王大军嗨够了，这才抬起眼皮看了两人一眼。
当看到来人是两个毛头小子，王大军都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