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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离像老鼠搬家一样,慢慢地把那些金子都给元三带了回去。

最后一天,送出去最后一笔,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又给跑路,攒了一笔丰厚的盘缠,嘿嘿。

平王经过半个月的饮食调理之后,身体和精神都好了很多,也能半躺半坐着,稍坐一会儿。

一切都是按照姜离的要求来的。

姜离心说,这个男人,病了几年,还能有这样的恢复速度,果然是天赋异禀。

不愧是前太子。

可能真龙天子就是不一样,哪怕这个,还差一步,也非常人所能比了。

平王又毒发了一次,不过这次,姜离帮他针灸止痛,帮他减少了很多痛苦。

姜离觉得,经过这件事之后,剑来对她客气多了,甚至还会主动帮她做些提重物的活儿。

女人啊,就得有用。

取悦男人,是不会被珍惜的。

用能力,让男人另眼相看,才会得到真正的尊重。

“你们帮王爷把衣裳脱了,都脱了。”姜离一边给银针在沸水中消毒一边道,“让他趴着。”

默笙和剑来都没有动,而是看着她。

姜离无语,“没听见?”

那俩人,其实是觉得,她和平王没有圆房,是不是得避讳些。

但是转念再想,要脱衣治病,那就不可避免了。

所以,两人就上前了。

平王脸色涨得通红。

这次,可没有马蜂蜇伤这个理由帮他遮掩,他的脸红得想要滴血。

他闭上了眼睛,任由他们动作。

别的夫妻,洞房花烛,裸裎相见,共赴巫山云雨,是男人要主动。

他第一次赤裸身体,却是妻子给他治病,自己一动也不能动,只能任由对方“摆布”。

平王觉得尴尬难堪。

姜离的平静,更反衬出他的狼狈和可笑。

所以平王现在只能假装平静,或者说,装死。

姜离拿起银针,替被脱得一丝不挂的平王扎针。

她下手快而准,游刃有余,不时问平王的感觉:“有没有觉得有点疼?”

“没有。”

“没有?那不对啊!”

“有一点。”平王声音略尴尬。

他原本以为,疼是不对的,怕给姜离压力,所以才忍痛说不疼。

结果误会了。

姜离一整个大无语,口气就不怎么好了:“你到底疼不疼?”

“疼,但是能忍受。”

“我当然得让你能忍受了。”姜离道,“好了,继续。”

她又下一针。

平王觉得不好开口,但是还是道:“这一针,似乎没什么感觉。”

“那就对了,这一针要是有感觉,就是给你扎到腰子上了。”

平王决定,她不问,自己还是不主动开口了。

“那娘娘可不能乱扎 ,王爷的腰子好着呢!”默笙忙道。

可别给扎坏了。

然后默笙就被剑来踩了一脚。

“闭嘴!”

默笙委屈地闭嘴。

姜离没多想,只觉得默笙插嘴太讨厌,便没好气地道:“王爷腰子好不好,你清楚还是我更清楚?”

“当然是……”

默笙被剑来捂着嘴拖了出去。

这个傻缺。

姜离这下感觉出来有点不对劲了。

不过清者自清,她这是治病,不是调戏男人,更不是和男人争男人。

她继续扎针。

扎完一面,她喊外面两人进来翻面。

默笙觉得像烙饼,但是不敢说。

平王则说,想穿条裤子。

剑来和默笙看向姜离。

姜离觉得自己像个强迫良家男人的女土匪,为非作歹还带了两个打手。

“穿吧,”她摆摆手转过身去,“穿条宽松些的,能把裤腿卷到膝盖上,方便我扎针的。”

“那,一会儿还用脱吗?”默笙多嘴道。

他觉得,可不能因为避嫌,就避开了重要部位,主要是,这是治病,这是大事。

“一会儿脱不脱,你问王爷就行了,我是不用他脱了。”

平王自己不觉得穿裤子躺着难受就行。

平王安静地躺在那里,只当自己聋了。

他什么都没听进去,什么都没有。

姜离继续给平王扎针。

背面,正面,上面,下面,从头顶到脚底,她都几乎扎遍了。

平王最后吐出好多黑血。

默笙跪在旁边不住地帮他擦嘴。

因为剑来事先警告过他,今日要是敢哭回头就收拾他,所以默笙这会儿只敢偷偷擦眼泪,不敢哭出声。

姜离却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行了,今天就这样吧。王爷您自己看看,这是多少血,要是不好好吃饭,光吐血这一出,您就遭受不住。说不定直接过去了呢!”

她并没有把平王当成特殊的患者,所以说话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

“王妃娘娘,王爷的毒,这就解了吗?”剑来问。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姜离道,“王爷中毒好几年,我说这就把毒都清了,你相信吗?”

剑来默然。

“三日一次,估计也得需要五次。”

半个月时间?那也很快了,剑来难掩激动,恨不能给姜离叩首。

原来,这是上天派给王爷的救赎。

因为他对姜离非常感激,所以等平王略好些,让他去张罗给姜离弄木筏的时候,剑来很痛快地就答应了。

——王妃能救王爷的命,让他上刀山下油锅,他都在所不辞。

木筏算什么?

“王妃娘娘之前想用回音堂的椽子,属下觉得那也合适……”

“嗯,用吧,看看还能用上什么,从别处拆也行。”

这个王府,也实在没什么好东西给姜离了。

姜离某些方面,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天真烂漫又贪玩,那在能力范围内,平王希望她能够称心如意。

不说对她的感谢,就只说她嫁给了他,平王都觉得对她有一份责任在。

更别说,姜离为他做了那么多。

他很想感谢姜离,却悲哀地发现,自己给不了她什么。

所以,姜离想要木筏,这点小小的愿望,平王觉得他应该尽力满足。

姜离若是知道,一定连连摆手。

不不不,我不需要,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想要木筏了。

你们让我的金矿,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不好吗?

可怜她救了平王一命,还要被偷家。

她多惨一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