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早已下了圣旨,若是太子早逝,当今圣上会将他们指给五殿下,所以在他们的心中,未来皇后的大哥与主子无异,而且他们由衷敬佩世子的威名。
时逾白刚刚被龙卫兄弟拖人的声音惊醒,正对上三妹调皮的神色,下面突然传来官兵的冷喝声。
“掌柜的,我们接到告密信,有人私自窝藏朝廷钦犯,给我搜!”
掌柜的心想,他还没去衙门击鼓,怎么官爷们就找上门来了?
时晏清眯了眯眼,苏乔乔把时玖鸢护在身后,向夫君问道:“阿晏,难道这就是贼喊捉贼?”
城镇上的衙门好久没遇到这种大案子了,顿时精神抖擞,掌柜派了两个伙计带着他们一间间搜寻,官兵们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都想尽快搜到嫌犯,等着回去邀功领赏。
为首的衙役搜到了他们这间房:“里面的人都给我出来!”
小二擦了擦汗,如实道:“官爷,这间房一共住了三个年轻人。”
时晏清并未穿上外袍,不紧不慢地走下床打开房门。
他打了一个哈欠,显然是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慵懒模样,俊眉微微上挑,淡淡道:“捕快大人,我这间房一目了然,并没有藏人,两个弟弟还在睡觉。”
衙役见惯了这种嫌犯的伎俩,当即露出腰间的长剑。
他匆匆扫了一眼卧室,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嫌疑,侧眸怒视道:“你口说无凭,只有搜了才知道。”
时逾白套上了一件中衣走出来:“捕快大哥,我们兄弟几人外出游玩,真的没有藏什么嫌犯。”
“废话少说!”衙役吩咐身后的官兵做事,想推开他们强行闯进来:“直接给我搜,搜到了嫌犯论功行赏!”
时晏清面露不耐,若不是阿玖为了躲避殿下私自离府,不能被外人所知,他已经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不行,我要看你们的搜查令。”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我这身官服就是搜查令!”衙役指了指自己的捕快衣服,就差要把“我舅舅是县令”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苏乔乔对这种把亲爹、亲舅和亲叔抖出来的行径最喜闻乐见了,穿上外袍下了床,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剑拔弩张的房门口。
捕快还以为里面的人是来向他跪地求饶的,已经摆好了架势,想把这个俊美少年羞辱一番。
苏乔乔当着他的面拿下木质发冠,三千青丝瞬间滑落至纤柔饱满的身前。
“捕快小哥,实话告诉你,管理周边各属县的知府大人程惟卿是我亲舅舅——”
此话一出,衙役愣了一下,他早就听县令舅舅说过,远房堂哥知府大人有一个嫡亲外甥女的亲爹在盛京任职兵部主事,而且那位远房表妹的二堂妹嫁给了顶级勋贵世子爷……
“你、你、你,你凑到我耳边告诉我姓名——”
时晏清自然猜到了媳妇儿的好主意,朗声说道:“内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她叫苏锦书,看来我们好像还是亲戚啊!”
衙役刚刚震惊了一瞬,转而又升起一丝深深的疑惑,压低了嗓音问道:“表妹,你何时嫁人了?!”
苏乔乔正准备回答,时晏清语出惊人:“因为我们已经私定终身,咳咳咳……还珠胎暗结了。”
衙役在惊恐中点了点头,捂住自己张大的嘴巴,吩咐手下的去隔壁房间继续搜查。
时晏清做戏做全套,拉着惊魂未定的他走到一边,塞了他一包碎银子:“还请小表哥莫要到处乱说,毕竟内子还小,刚刚及笄,我想等她过了前三个月后再告诉家中长辈,他日摆酒时定会邀请你去盛京一醉方休。”
嗷,你可一定要听懂我们的话外音啊!
苏乔乔继续煽风点火:“你只可以告诉你舅舅,绝对不可以把话传到我舅舅的耳朵里哦!”
衙役连连点头,他一回去就要把这件事告诉舅舅,然后让舅舅飞鸽传书给盛京的主事大人,能不能被调到盛京就靠这一次了!
时晏清和他寒暄了几句关上门,带着两人一起回到屋内继续睡觉。
隔壁的龙十早已解决了死士的问题,龙一已经把时玖鸢送回到天字一号房,等官差们进去时,什么也没搜到,只暗自埋怨那个假报密信的混蛋,害他们在大冷天白走这一遭!
*
一行人在知府大人派来的马车护送下,顺利抵达盛京。
冷冷清清的国公府内,四个孙儿和嫡孙女皆不在府中,老夫人和甄氏、喻氏坐在正厅继续等驿站那边传来的最新消息。
“祖母、母亲,我们回来了——”
老夫人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时少虞刚刚从军营里回来,他派了一位心腹前往盛京的边关小城和番邦商队接头,可谁知等了数日也不见任何踪影。
“是晏儿回来了!” 甄氏激动得连手边的茶杯都碰倒了。
只见池恒带着风尘仆仆的四人走到正厅,每日都去大门外翘首以盼的琳琅和甘棠紧跟在他们身后。
甄氏扶着双手发颤的老夫人站起来,坐在一旁的喻氏像见了鬼似的看着眼前的世子和苏乔乔,二老爷明明说世子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就连皇上都对此失望极了,这两人真是被大房的两个没头脑带回来的?
老夫人拄着拐杖的手敲了敲地面,泪眼婆娑:“晏儿啊,我的乖孙,你可算是回来了……”
苏乔乔和时玖鸢连忙走上前扶住老人家。
时晏清当即跪在地上,向祖母和母亲连磕了三个响头。
“对不起,祖母、母亲,我让您们担忧了,是我不孝——”
苏乔乔也跟着跪下来,和夫君一起向她们磕头,以慰长辈们这些时日的忧思和不安。
甄氏也忍不住拿出一块锦帕拭泪,不用猜也知道这两个孩子在外面吃了多少苦,能够同甘共苦,平安回来,真的是菩萨保佑,她过几日要带着乔儿一起去弘宁寺拜神还愿!
“晏儿,快起来,地上凉,别让乔儿冻着了。”
时晏清扶着乔乔站起来,他看了二弟一眼,说道:“孙儿和乔儿从山上滚下来掉落到河里,一路漂到了荒野之地,因为右腿被毒箭射伤了,乔儿不分昼夜照顾了我许多时日,后来我们赶路时遇到了二弟和三妹,这才乘坐马车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