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苏乔乔还是没能得到时晏清的回应。
明日诗社举办绘画评比,时晏清不发话,她还得继续跟时逾白套近乎。
她躺在床榻上,手里拎着时晏清为她准备的沈家玉佩。
玉佩上系着浅蓝流苏丝绦,她在头顶上方晃来晃去,企图让自己产生一点睡意。
渐渐的,她萌生了一点睡意,进入了梦乡......
*
距离榆林寺还有一段距离,苏乔乔在琳琅的搀扶下跳下马车。
苏槿柔和春兰坐在马车上,她们在等车夫找人来修车轱辘。
琳琅去河边为小姐打水喝,苏乔乔走进树林里想采一些鲜花送给祖母祛除病气。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月白长袍的男人从林间冲过来,这一幕好生熟悉,苏乔乔几乎是不受控的朝那个男人走去。
然而她还没看清那个人的面貌,有一名蒙面刺客从树林里飞了过来。
苏乔乔对刚才的男人有着一份特别强烈的执念,竟然以身涉险,帮他引开了那名刺客。
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朝刺客丢出了一包痒痒粉,刺客向她洒了一大把迷粉,她的双眼被灼伤了。
白衣公子从天而降,将她揽入怀中救了她,苏乔乔的耳力极好,听到他背后埋伏着一个刺客,奋不顾身抱着他转了半圈,以身挡剑。
男人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如此大胆,将手中长剑向后方用力一掷,刺客瞬时倒地不起。
苏乔乔发现他的眼睛也受伤了,扶着他坐在一棵黄山栾下。
粉红色的细叶影影绰绰,在温柔的阳光下闪耀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她握着他的手,在他温暖的掌心里写了六个字。
不知为何,她有些害怕,担心她的名声在盛京不太好,说难听些就是恶名昭着,粉红花瓣随着清风飘落到他的肩膀上,她帮他轻轻拂去,唇角弯起一抹极美的弧度。
“我去寻水,等我。”苏乔乔满怀欣喜地松开他的手,她好像特别喜欢这个男子。
男人忽然握住她的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你今日救了我一命,我日后想好好的报答你。”
苏乔乔感觉他的声音好熟悉,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可她又不能表明身份,她担心对方会讨厌她,只好在他手中继续写:“别问,你眼睛受伤,我去找水,等我。”
苏乔乔站起身,一边走,一边用树枝扫去地上的脚印。
她害怕还会有刺客前来,如果那位公子被发现了,她会很难过的,所以她要为他扫清所有的障碍。
苏乔乔找了许久才找到一棵芭蕉树,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摘下一片最大的芭蕉叶,又走了很远才将清水打了过来。
可是那位公子却不见了,踟蹰之际,穿着一身玄色锦袍的沈扶楹将她从刺客的刀下拉了过来:“乔儿,小心!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乔乔怔然道:“沈、沈大哥?说来话长,我刚才救下了一位公子,他也救了我一次,我见他的眼睛受伤了,所以去河边打来水准备给他清洗一番。”
沈扶楹揽着她的细腰,很快将最后一名刺客制服了,他扶着她坐到一旁,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为她擦去眼睛上的粉末。
但沈扶楹目前的身份特殊,他不能在此地逗留。
苏乔乔看出他的顾虑,从荷包里掏出一包迷烟粉递给他,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沈大哥,我知道你还有要事,你快走吧,我这就去那边和大姐汇合。”
“好,万事小心!”沈扶楹已经扫清了这里的障碍,此处不会再有其他刺客出现......
苏乔乔再次回到树林时,碰到了急得满头大汗的琳琅。
“姑娘,您刚才上哪儿去了啊?婢子找了好久才找到您,大小姐也不知去哪里了,她竟然驾着马车走了,我们就在这里等她吧!”
苏槿柔丢下她们走了,苏乔乔幡然醒悟。
她猛然间醒来,原来那个白衣公子是时晏清,她之前对此事没有印象的原因,是因为她以为那个人是沈扶楹,而原主知道自己救的人是时晏清,她之所以没有挑明,是因为她喜欢他,希望时晏清能主动向她提起报恩之事。
一道清晰而沉冷的男声传来:“你醒啦?是不是做噩梦了?说出来听听,让我帮你分析一下,再顺便高兴高兴。”
苏乔乔抬眸对上躺在房梁上的时晏清。
她缓缓闭上眼睛,又把梦境在脑中过了一遍,原来最后救她的人是沈扶楹,难怪在茶楼里第一次见他时,他问她近来可好。
当时她以为是自己救了沈扶楹,不过沈大哥将错就错,也没和她计较。
时晏清卯时就来看她,因为她昨夜说的那些话触动了他的心,其实他只是去找槿柔要回了送给苏乔的天蓝色手链。
只是槿柔作为交换条件,向他提出了一个要求,不论他日后是否会娶二妹妹,他必须履行当初对她的承诺。
“苏乔,你看我一眼。”
“乔儿,你再不睁眼看我,我要掀你被衾了。”
时晏清落在她床头:“我数三声,天气这么冷,你又只穿了一件,三,二——”
苏乔乔蒙住他的眼睛,单手握着他的掌心,就像去年那样,她牵着他坐在黄山栾下,微风拂面,她想感受一下原主当时的心情。
时晏清以为她在和他闹着玩,顺着她的意思贴到她额头上,距离很近,就快吻到粉嫩的柔唇上:“看来你还是放不下我。”
“不是放不下,只是因为你忘记了我,所以我才想讨回一个公道。”苏乔乔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内心比任何时候都更平静。
“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忘记你了?”
时晏清趴在她身上,温热的男人气息拂在她的鼻息间。
玄色锦袍的衣摆落在她的被衾边沿,乌黑的青丝衬得雪颈白嫩富有光泽,她的目光澄澈似水,粉红樱唇微微张开。
他将天蓝色的手链系在皓腕上。
苏乔乔只穿了一件洁白的心衣,柔顺青丝散落在光滑的雪肤上,带着一丝沉郁美人特有的气质,饱满的身段隐在被衾下,美目盼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