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摊贩售卖一些异国器械,虽然只是一些吸引小儿的弓箭等物,但刚才从这里经过的几个人却鬼鬼祟祟的。
苏宥齐的钱袋被人偷走了,他没钱买东西,结果被时晏清撞了个正着,小脸已经红得像一个熟透的苹果。
苏乔乔担心时晏清会为难她弟弟,慌忙从发髻上摘下玲珑簪对准他的玉冠,朝楼下用力掷去。
她前世在名流贵族中可是玩飞镖的行家,百发百中不在话下。
苏槿柔见状不禁失态:“二妹妹,你怎么敢——”
苏汐若以为苏乔乔是想提醒那位将军手下留情,别失手伤害了四弟,她连忙说道:“二姐,我们赶快下去吧!”
三个人带着丫鬟匆匆下楼,绕过人群走到时晏清面前。
时晏清仍旧抓着苏宥齐不放手,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家伙手上拽着的箭矢里藏着什么东西。
苏槿柔是最心急的,她知道世子爷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但苏宥齐是她的亲弟弟,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置之不理。
苏槿柔正欲上前解释,苏乔乔的反应很灵敏,她突然上前一步,扯过苏宥齐紧紧不放的小玩意,顺势别到腰间。
时晏清手里还攥着刚刚冲他袭来的玲珑簪,若不是他反应迅猛,早被这精准的利器刺穿了玉冠。
但他没想到苏乔乔会把箭矢藏到腰间,这可是在盛京的大街上,他总不能扯下姑娘家的腰带,真的把他们姐弟俩带回军营审问吧?
此刻不宜声张,只能见机行事,如果苏乔乔不肯配合,必要时他会采取非常手段,总之一定要拿回箭矢!
苏乔乔吩咐琳琅拿出一点碎银子给小贩,她牵着苏宥齐,转身准备离开。
时晏清岂会轻易放走他们,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她和苏宥齐都是嫌疑人,绝不能姑息。
事不宜迟,他迈开步子拦在姐弟俩面前。
苏乔乔把苏宥齐护在身后,完全忽视了世子爷愠怒的神色,倏然伸手拿开他挡在身前的手,意味深长地朝他弯起唇角。
苏槿柔看在眼里,连心都揪紧了。
苏宥齐和苏汐若在心中给二姐疯狂鼓掌,虽然对未来姐夫既畏惧又抵触,但是此刻的好奇之心居上。
二姐姐,加油啊!
“苏乔之,你看到我也不打声招呼?”时晏清对她漠然视之,嗓音迫人。
干嘛要和你打招呼?别以为本姑娘不知道,你想趁机抓走我,然后逼我就范,让我单方面解除婚约!
苏乔乔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朝廷的禁军可不是好惹的,更何况他还是殿前司都指挥使,她现在能跑则跑,并且得抓紧时间跑!
她假装没听到,还没转身就拉着苏宥齐一个劲儿的往前冲。
苏乔乔一口气跑进小巷子里,心脏“砰砰砰”直跳,她回头看向和自己跑得一样快的四弟弟,结果一转头看到了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
什么鬼?谁能告诉她刚才造了什么孽!
苏乔乔在心中疯狂吐槽,恨不能原地消失。
时晏清万分嫌弃地甩开她,嘴角微微抽了抽,他从未见过如此愚笨的花瓶女人。
而且还是他不得不娶的祸水,他到底是倒了几辈子的霉才会娶这种没有脑子的女人?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苏乔乔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也学着对方阴恻恻的眼神为自己壮胆:“世子爷,你跟着我究竟想干什么?”
时晏清只觉心头一堵,差点没忍住骂出一句粗语。
贼喊捉贼已经不能形容这个厚脸皮的笨蛋了!
他上前逼近,一把扯住她腰间的锦带,嗓音沉冷不羁:“你倒是恶人先告状,再动一下我就把你带回军营!”
苏乔乔没想到他竟然看中了自己的腰带,但是如果没了腰带,她该怎么回府啊?
她紧紧攥着裙衫上的腰带,像看着有怪异癖的神经病一样瞪着他,冷声喝道:“喂喂喂,你快松手!”
时晏清没空和她再周旋,咬牙道:“你想让我松手?门儿都没有!”
苏乔乔张了张嘴,此刻确定以及肯定自己的未婚夫是一个蛇精病了!
力大无穷的男人死也不放手。
他钳制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伸进少女的腰间摸索着,可偏偏没有摸到刚才的那支小箭矢。
难不成她在路上已经转移位置了?不可能,能在他眼皮底下藏东西的人除非是高手之中的翘楚,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偷龙转凤?
但事实上苏乔乔真有这样的本事,她前世的哥哥是一名特.警,从小在他的耳濡目染之下,已经练就了一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特别本事,藏个东西而已,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
男人微妙的眼神不带一丝犹豫地扫向苏乔乔纤细如柳的腰肢,再往上是丰盈饱满的雪肌,他蓦然移开视线。
“你藏到哪里去了?”时晏清强忍着怒气,决定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换做是别人,他早就将对方生擒,再抓到军营里严加审问,哪还会站在这儿和她浪费口舌?
苏乔乔冒着裙子快被他拽撕的风险,腾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好笑道:“世子,我这么大个人,你难道还没看见吗?”
说完,她趁他不注意,低头咬向他的手背。
这一咬可是下了发狠的劲儿,一排牙印整整齐齐,时晏清的武功再高但也是肉.体凡胎,当即松开她。
少女提着裙衫一路狂奔,由于跑得太急,既得顾着被扯开的腰带,又得把四弟喜欢的箭矢往曼妙的胸前拢了拢,结果跑掉了一只绣鞋。
笨蛋美人就这样跑了。
时晏清看着苏乔乔跑远的身影,还有掉落在巷口的那一只绣花鞋,唇角勾起一抹凉凉的笑容。
你跑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有本事你永远也别出来!
*
傍晚沐浴后,苏乔乔换上了一件淡粉色衣裙,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身姿婀娜,肤如凝脂。
她摒去屋内的四个丫鬟,独自坐在紫檀木桌旁作画,虚开的窗棂像是突然间晃悠了一下,发出“吱吖”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