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砂哥的消息反馈回来了。
建设武校一条街的提议,在楚晋市市委书记专题办公会议上通过了。
政府投资和民间投资各一半。
砂哥道,“你也投资点吧,不然白瞎了你的好建议,又没有建议奖。”
窦豆道,“白瞎也没办法,我手上目前没多少钱。
只要砂哥能从中获利就好。”
砂哥问道,“你就没攒点家底吗?”
窦豆道,“我才工作不到三年,之前还跳了几次槽,每月工资三四千块,能攒多少?
也就是来丽江以后,职务高了,工资才高点。
我之前帮吉庆公司卖货底,倒是赚了点钱,然后就拿来投资做汉服了。
两百多件汉服连送带卖,才回收了七八万,还有十几万投资在林嘉卫的生意上,没回款呢。
如果您能及时给林嘉卫结账,我再把这几个月攒的钱都算进去,满打满算,也就只能投资五十万的样子。”
砂哥道,“咱们搞武林大会,除去投入资金,应该是赚钱的,我这边先给你垫上五十万。
你先凑够一百万,投资在一条街上。回头算出来你应得的份额,咱再多退少补。”
窦豆道,“好吧。那就谢谢砂哥了。”
砂哥道,“谢啥,那是你应得的。”
菊地在窦豆的授意下,打算给在丽江的乔一匡打电话,传递信息。
窦豆说,“咱不提任何建议,只是如实打声招呼。
我们知道了这个消息,不跟他说不好,回头别落他抱怨,说我们知情不报。
我们太热切了也不行,别让他觉得,我们图谋他什么。
年底时,棠棣之华赚的钱,就给老乔吧,我们算是给他打工。
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我们有必要跟他亲父子,明算账。
我们又不是不能自己赚钱,毕竟老乔家太复杂,我不想以后咱们掉到麻烦窝里。
据说,乔波的老娘是个事儿精,不是个省油的灯。
你从她做主给乔波找的对象上,就能看出,她是个多么奇葩的女人。
简直就是拿儿子的婚姻开国际玩笑,也是个专业坑儿子的小能手,乔波真可怜,爹娘都是不靠谱的人。
还有,你的事既然已经尘埃落定,接下来,就得考虑我们两个何去何从的问题了。
我建议,如果老乔对你没有安排的话,你就先回上海继续主持棠棣之华。
把妈和大姨留在国内,跟我一起住在丽江。我那里厨师和保洁的员工都有,他们生活上不用操心。
我丽江的工作,也不一定就是长远之计,不行的话我就辞职,我的退路就是专做服装加工。
服装加工厂好办,你在哪,我就把服装加工厂开在哪。
你在哪,咱家就安在哪。
总归,我们是要在一起生活的。”
菊地听了窦豆的这番话,心里很是温暖。心里那点不安,就彻底消失了。
自从到了楚晋,他心里一直都很纠结。今后何去何从,他没有个明确的方向。
棠棣之华,被窦豆安排打点的很好,王旭送给窦豆的薛行舟,光华说,是个很有城府,很能干的人。
他不好带着何足道再插一杠子。
老乔那边,对他也没有明确的安排,再说,还有乔波这个弟弟在。
窦豆硬跟菊地挤在一个单人沙发上,菊地把他长长的胳膊搭在窦豆肩膀上,抿着唇思考了一会儿,说:
“我这段时间,也在纠结这事,一时间,没法决定去留。
就按你说的办吧,先把楚晋商城这件事安排好,然后回上海。”
窦豆道,“回上海后,你把薛行舟给我安排好,这个人我以后也许会有大用的。”
菊地道,“好,暂时我不会去插手会所的事,我把高尔夫球场、和承办鸡尾酒会的事,做起来再说。”
窦豆突然想起菊地那辆宝马车,“你那辆宝马车还停在车位上。
不知道还能开不,我找了好几个地方,也没找到车钥匙。”
菊地坚决道,“回去就把它卖掉。”
窦豆认真看了菊地,菊地问道,“看我干嘛?”
窦豆问,“你以前不是舍不得卖吗?”
菊地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后,凡是你不喜欢的东西,我坚决不留。
你不喜欢的事,我坚决不做。这是我在窦家庄时,想通的道理。”
窦豆激动地眼睛都湿润了,捧着菊地的脸,粗暴地亲了一口,“菊地,人家爱你!”
菊地回了一吻,戏谑地看着窦豆说,“人家爱我,你爱不爱?”
窦豆起来就走,“我决定了,以后我爱你,全都改成人家爱你。
啥时候你学会说我爱你以后,我再把人家改成我。”
菊地呵呵笑道,“你可别吃一点亏。”
窦豆提醒道,“你快点给老乔打电话吧,我给王旭漏漏风,我估计晚了,还真抢不到。”
两个人分别打电话。
窦豆给王旭传递完信息以后,特意补充道,“我只负责偷偷摸摸给你透露消息哦,省得你以后埋怨我。”
王旭道,“我知道。你呢,可打算投资?”
窦豆道,“我把家底儿磕干磕净才凑够一百多万,我豪赌一把,都投进去了。”
王旭道,“有种,有信心!姐也跟你一起赌一把,我投两百万。”
“赌输了,可别怪我哈,概不负责。”
王旭道,“赌赢了也没你的份。”
窦豆笑道,“哈哈,对了,阿依丹丹,我打算还给累叔了,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你不是要保镖吗?要不把阿依丹丹转给你?”
王旭道,“你用过的,我不要。再说了,你都不用了,我还用啥?
我就是想跟你一样,走着坐着屁股后面跟个保镖,咱俩玩一样的。”
窦豆道,“那好吧,要不带尾巴,咱就都不带尾巴。我还是喜欢简单点。
我家乔老头送的尾巴,焉知不是个监控器?我干啥,岂不是他都知道。
整天被人监督着,也是个烦心事。
再说了,阿依丹丹就是绑架我,都比别人方便,还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王旭哈哈大笑,“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窦豆道,“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跟砂哥打个招呼,我怕说晚了,就没你的份了。
今天下午才在市长专题会议上通过的,政府投资一半,民间投资一半。”
王旭道,“好,么么哒,拜拜。”
菊地跟他新爹三言两语,早就打好电话了,看着电视等窦豆。
窦豆打完电话后,菊地说,“老乔说投资六百万,乔波、杰森、咱们各占两百万。”
窦豆转了转眼珠,心说大概根本就没提她窦豆,乔波故意说成咱们,大概怕窦豆心理不平衡。
窦豆心说,谁稀罕你的破钱,故意对菊地说,“你有没有告诉他,我们已经投了一百万了,不需要他帮我们投。”
菊地道,“跟他说了,他说,这是他的心意,也是他作为父亲给孩子的奖励。
他说都是他的孩子,他很高兴看到,大家工作都很出色很团结很和睦。”
窦豆道,“那就按照他的意思做吧,你们兄弟三个,每人投两百万。
我现在就给砂哥打电话。”
窦豆给砂哥打了电话,上来就说明,“我就这些,不会再通知任何人了。
王旭、菊地、乔波、杰森,每个人两百万。”
砂哥说,“收到!我赶紧记下来,今天一晚上,大概就差不多了。
明天,你就是来找我,我也没办法了。”
窦豆道,“对了,给火烈留一间门面房。”
砂哥道,“好的。”
武林大会顺利结束,送走所有人后,吃罢中午饭,窦豆于当天就赶回了丽江。
菊地留下来,继续操持楚晋商城的促销活动。
窦豆回到凌霄大院时,正值晚饭时间,她非常惊奇地发现:
倪宪鹏正坐在餐桌前,很快地往嘴里扒拉饭。
窦豆一步跨进餐厅里,倪宪鹏对目瞪口呆的窦豆理都不理。
窦豆问道,“师父,你啥时候到丽江的?老唐他们今天都从楚晋,直接回上海了。”
倪宪鹏言语不善地说,“啥意思?想赶我走啊!”
窦豆一看那样,心说,你都不吭不响地跑我家里了,你还是不是屁股,脸不是脸的,遂就跟他怼上了,“是啊,你不回去工作吗?你当总经理就这么任性吗?
你还有点组织纪律性吗?
再说,我这里也住不下呀。要不,你住到隔壁去?
正好近距离带带张俊杰,过不几天,大概也得回总公司了,他就是咱下一个大区经理人选。”
倪宪鹏板着脸吃好饭,拿餐巾纸擦擦嘴,提着饭盒就走。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废话,回头我再跟你算账,让谁送我去?”
窦豆奇怪道,“你这是干嘛去?”
倪宪鹏抱不住火了,“你说我干嘛去?你还打算瞒我到啥时候?有你这样的徒弟吗?
你眼睁睁地看着我着急上火,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你都不告诉我……”
倪宪鹏气得用手指着窦豆,说不出话来。
窦豆白眼一翻,“我懒得理你,有你这样的师父吗?
我好吃好喝好伺候地给你养着老婆孩子,你不说对我感恩戴德,你还埋怨我!
你以为给你养着老婆孩子容易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大的压力!
我师母是高龄产妇,我一点经验都没有,我的工作也是刚上手。
我着急上火的时候,我压力山大的时候,你在哪呢?
现在来抢夺胜利果实了,不劳而获,你还一肚子气!
再对我使性子,我保证在师母面前挑拨离间,我让她们母女不认你。
你以为你是白绒绒的亲爹,你就了不起啊。
现在都流行去父留子了,你还是滚回上海,做你的孤家寡人吧!
我这里,哪有你颐指气使的份!”
倪宪鹏被窦豆气得仰倒,“你,你,你,你这是要上天啊,不像话,谁都怼!”
窦豆又给他一个大白眼,“自己不讨喜,还说我。小郑,送我们倪大爷去月子中心。
我咋觉得,师父您老人家,剃头挑子一头热呢,你就是送饭,大概也没人吃!”
倪宪鹏气急败坏地说,“你别跟我说话。”
气哄哄地拎着饭盒走了。
老陈笑呵呵地跟窦豆说,“抓紧吃饭吧,该饿了。”
窦豆往桌前一坐,就不想动了,阿依丹丹很有眼力劲地,赶紧帮着摆菜。
窦豆对潘婶说,“潘婶,去把阿男喊来吃饭吧。”
都不在,窦豆问老陈,“我师父啥时候来的?”
老陈说,“昨天晚上,到咱家时,天都黑了。
他说他是你师父,是总公司的总经理。
进门就找小白,说小白是他老婆,他是孩子的爸爸。”
窦豆笑道,“他说的没错,他就是绒绒的爸爸。也是我的上司,师父。”
老陈不明就里,“那为啥瞒着他,我看他很是委屈,很生气,对你一肚子意见。”
窦豆道,“瞒着他是怕他知道了,这事那事的,惹我师母生气,师母是大龄产妇,出不得一点差错。
师母是跟他置气以后,离家出走,被我找到的。
她不让我告诉师父,所以就一直瞒着他。”
老陈“哦”了一声,明白了。
窦豆道,“今天不等大家凑齐了,我先吃饭,吃好了,我得去看看师母。
还得去看看我父母、公公婆婆。他们现在都在揽胜阁大酒店呢。
我打算明天把他们接到咱们家住几天。”
老陈一听这话,立刻精神起来,“好好好,是得接回来住几天,尽尽孝心。”
窦豆问道,“陈叔,菊地他爸爸还带来二十多个保镖呢,你说都来的话,咱家吃饭坐不下吧?”
老陈道,“坐不下,肯定坐不下。上次他跟丽江市政府的人来咱家吃饭时,没带保镖啊。”
“那明天他们回来,就不让保镖跟着了。唉!你说带那么多保镖,多麻烦啊。
我整天带着阿依丹丹一个,都觉得碍事。”
老陈道,“人家是大老板啊,再说又在非洲生活,我听说非洲乱得很,都是持枪抢劫,哪有咱中国治安好,不带那么多保镖不安全啊。”
小郑送人回来了,窦豆问道,“我师父呢,没跟着回来?”
小郑坐下来边吃边说,“没有,他说今晚他守着,让筷子回来了。”
窦豆看了看筷子,说道,“吃过吗?没吃过一起吃点。”
筷子拘禁地走到窦豆身边,很想跟窦豆亲近,又不敢亲近的样子。
窦豆心里有些暖暖的,很是欣慰。
筷子是个内心有数,知道好歹的孩子,今后做了月嫂,肯定会是个本分厚道的孩子。
筷子解释说,“今天绒绒爸去守夜,我就没去食堂买饭,正好可以回来吃。”
这孩子难得还知道替主人家节省,窦豆真是觉得,看筷子哪哪都喜欢。
窦豆问道,“情况怎么样?”
筷子说,“很好,比在家里好多了,很安静,也很干净。
每天月嫂都给绒绒洗澡,还给绒绒按摩,给绒绒活动胳膊腿,还晒屁股。嘿嘿~~”
窦豆问道,“月嫂照顾绒绒时,你都认真观察了吗?你以后也要学这个的。”
筷子点头道,“我都认真地学着呢。”
窦豆道,“那就好,等绒绒出了月子,你就可以去上海学习了。”
潘婶过来给曹娅男端碗饭,又让筷子帮忙把几种菜拣到一个盘子里,打算给曹娅男送到门店里。
窦豆心说,曹娅男的老毛病又犯了,就喜欢指使着别人干这干那。
窦豆制止道,“别惯她这毛病,让她自己过来吃,你替她看一会儿。”
过一会儿,曹娅男呵呵笑着过来了,“窦豆,我来了!”
“你来了了不起哈,本来你自己过来多省事,非得让人给你端过去,白白浪费两个人力!
你还吃不好,坐下来慢慢吃,想吃啥吃啥,它不香吗?”
“哈哈,我不是不想再来来回回地走吗?”
“你就不怕别人来来回回地走,毛病!”
“呵呵,明媚她们都还好吧?”
窦豆道,“都凑合,都回去了,明媚带着老公回她老家了。”
窦豆看了阿依丹丹,“你吃好吗?”
阿依丹丹说,“差不多了。”
曹娅男问道,“你还准备出去吗?”
窦豆说,“得去看看白绒绒,再去揽胜阁一趟。”
曹娅男道,“你真忙。”
窦豆眼皮都不想抬,“我得走了,你自己吃吧,姐不奉陪了。”
曹娅男翻了个小白眼,不服气道,“你谁家姐啊,德行,狗大个年纪!”
窦豆发现,曹娅男跟她十几天前走时相比,更好看,更有成熟女人的韵味了,就如有人所说,就像一颗饱满多汁,熟透的桃子。
眉毛修的弯弯细细的,现在很多人都不修柳叶细眉了,但是这眉形却很适合曹娅男细长的丹凤眼。
面颊红红的,是一种自然妩媚的状态,女人味十足。
窦豆简直怀疑,曹娅男这是遇到什么开心事了。
她十几天不在家,在外面操心劳累,忙的臭死,她倒是在家养得巴适,活的滋润起来。
看着曹娅男的小白眼翻的那么妩媚,窦豆故意撩了下曹娅男,学着男人的样子,粗暴地搂着曹娅男的细腰:
“怎么,不愿意叫姐,叫爷也行,来,给爷叫声听听!”
曹娅男嗲声嗲气地推搡着窦豆,“快滚吧,还叫爷呢,不如叫你奶奶好了!”
窦豆站起来,继续调戏道,“回头爷再疼你,乖乖吃饭哈。”
曹娅男呵呵直笑,“女流氓!”
小郑吃惊道,“窦姐,你这调戏良家妇女的做派跟谁学的?
跟菊地学的?他不像那么低级趣味的人啊……”
窦豆上了车,往车里一瘫,懒羊羊地说,“爷自学成才不行吗?你有没有发现曹娅男的小女人味,更浓郁了。
跟个狐狸似的,狐媚子味十足,搞得我这女人,都想上手上脚揩点油!奶奶的。”
小郑放声大笑,“窦姐,你要是个男人,绝对是个花心大萝卜。”
窦豆不由得也笑了,“所谓红颜祸水,大概就是曹娅男这样的,勾得男人,芙蓉帐内春宵短,从此君王不早朝。
有这种体验的男人,大概都做过这样的事。我来查查谁写的哈。”
小郑道,“窦爷,你看你关心的都是什么事啊?
你这么粗俗,你家菊地知道吗?
人家那气质真叫斯文儒雅,玉树临风。我看到过的男人,就没有一个能跟菊地比的。
我本来觉得乔波就够酷帅的了,乔波跟你家菊地比起来,还是差点味。
不得不服啊,窦姐这找对象的本事,嘎嘎厉害。”
小郑啰嗦了半天,窦豆都没有接腔,扭头一看,原来窦豆看手机看入了迷。
小郑问道,“爷,看啥呢?看这么入迷。”
窦豆长叹一声,“难怪白居易能写出那么刻心铭骨的爱情诗。
原来是个爱情至上的男人,为了争取娶自己喜欢的隔壁小王,硬是抗争到40岁不娶妻。
唉!就是搁在现代社会,也没有这么重感情的男人啊。
他喜欢的那个小青梅更是一辈子没嫁人。
啧啧啧啧。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小郑道,“唉!爱而不得,情比金坚。”
窦豆赶紧道,“你说的太有道理了,爱而不得,情才比金坚。
一旦得了,或者彻底放弃了,男人便放飞自我了。
白居易为守护爱情,四十多岁,他母亲以死相逼,他才娶妻。
但是年过六十却妻妾成群,多达十几个!
哎呀,受不了,多大一老渣啊,祸害多少女人!真是看的我唏嘘啊。
人呀,人!古人今人都摆脱不了情之一字啊!”
小郑感慨道,“窦爷,你真是太多愁善感了。月子中心到了,下车吧。
别再想那些费心神的事了,我看爷您就是杞人忧天,替古人担忧,就没有你不操心的事。”
窦豆还没从白居易的爱情中走出来,“唉!四十多岁不结婚,还保持清纯多情的人设,这是个有毅力的人啊。
为什么过了六十岁,就彻底放飞了呢?
大概觉得自己活不长了,把青春年少时缺少的男欢女爱,都一股脑的补齐,别亏了自己。
从此君王不早朝的事,绝对没少干,都是经验之谈。
啧啧,论男人如何从纯情忠贞小男生蜕变成油腻恶俗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