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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

群山连成一片,像被墨汁晕染。

京师距此千里之遥,要渡过许多条河,翻越无数座这样的山,才能到达。

徐丘昨晚就飞鸽传书向京师递了消息,估计这会儿,消息就已经到京师了。

纪玄斜靠在大殿门口的石柱上,颇有几分慵懒和散漫,一副游手好闲的贵公子模样。

不知是看好戏,还是真的关心,他唇角勾着淡淡的笑容,“徐大人,希望你能活着回京都复命。”

纪玄遥遥看着他。

“小爷我答应你的事情完成了,你别回一趟京,没命完成答应我的事情了。”

徐丘骑在高头大马上,一手撑着伞,脸上又露出豪爽的笑容。

“放心吧!”

“大侄子,你就等着世叔凯旋吧!”

话音未落,就骑着马儿跑远了。

纪玄:“……”

纪玄冷笑一声。

他敢不敢跑慢点儿?

玩笑归玩笑。

当徐丘的身影愈来愈远,即将消失在纪玄的视野中时——

纪玄也慢慢站直了身体,沉静的面孔中慢慢爬上了一丝忧虑。

.

又几日,

别山已经入了冬,

太阳挂在天上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了不少,明明有阳光,却一点儿都不暖和。刮来一阵寒风,还要冻得人瑟缩一下。

前几日徐丘大张旗鼓围了别山寺,那么大的动静,别山的百姓当然会知道。

别山广为流传的版本是,别山寺里的僧人都是一群土匪,官府派人把他们抓了。

木槿是被院子外面的吵架声吸引出来的。

声音有点熟悉。

好像……

有灵玲的声音!?

木槿连忙拉开院子门出去看,竟然真的是灵玲在和马双绣吵架!

张灵玲气得快哭了,而马双绣倒是叉着腰,志得意满越吵越起劲的样子。

两人甚至开始动起手来。

两个姑娘团在一起,扯头发,扇巴掌,马双绣还故意往灵玲脸上抓。

木槿连忙跑下台阶,去拉架。

“别打架啊你们!”

但是她们俩打得太狠,双方情绪都很激动,人在情绪极度激动的时候,总会迸发出无穷无尽的力量,木槿的力气根本拉不开马双绣。

木槿没站稳,马双绣用力一撞,反而将木槿撞了出去。

木槿一屁股坐在地上,都摔懵了。

张灵玲连忙停了手,跑过去扶木槿起来,“阿槿,你没事儿吧?”

张灵玲眼睛红红的,明明自己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反而还第一时间紧张木槿有没有事。

马双绣看见木槿摔了,也愣住了。

她指着木槿,有点惊恐地说:“你、你别讹我啊!是你、你自己要来拉我的!”

“可不关我的事,你回去可不许告状啊!”

说罢,马双绣就赶紧急匆匆进屋了,还“砰——”一声关上了院门。

张灵玲看傻了。

张灵玲没好气道:“她这是怎么了?中邪了吧她!”

木槿站在一边不做声。

心里却有点美滋滋的。

还能是怎么了,大概……是被她家五公子吓怕了吧。

木槿上次告状以后,马双绣被她爹马秀才狠狠打了一顿。

这次,马双绣知道不能惹木槿了,不小心撞倒木槿以后,当然就害怕重蹈覆辙,害怕再因为这个挨她父亲的打了。

看见张灵玲明显哭过的脸,木槿问:“你们为什么吵架?”

张灵玲捏着手指,好像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我、我……”

木槿见她为难,笑了一下,“不方便说就算了。”

张灵玲听到木槿温柔解意的话以后,突然就憋不住了,所有的悲伤和委屈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她瘪着嘴哭道:“不是不方便,是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呜呜呜——”

“阿槿,我怕我跟你说了,你连朋友都不跟我这种人做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木槿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没事儿,你说吧,灵玲,我们会一直都是好朋友的。”

“我跟马双绣吵架是因为——”

“因为她到处跟别人说,我勾引别人的未婚夫,我是不要脸的狐狸精,街坊邻居都传遍了,我阿爹阿娘,还有我哥哥出门,都被指指点点,都是因为我……”

木槿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气得脸色铁青,“她怎么能这么破坏你的名声!?”

木槿气得转身就往马家走,“不行,我得找她,让她挨家挨户给你澄清!”

“阿槿,你别去!”张灵玲拉住她。

木槿不解,“为什么?”

“因为方荻真的有未婚妻,呜呜呜——”张灵玲哭得越发厉害了。

张灵玲抽抽噎噎地说:“马双绣说的、说的也不完全是错的,我真的跟别人的未婚夫不清不楚了,呜呜呜——”

说到最后,甚至哭得语无伦次,“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方荻有婚约,他没跟我说过,我、我再也不会跟他见面了……”

木槿脸上的愤怒渐渐地转变成了茫然,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了。

虽然错在方荻,可是现在受伤害的是灵玲。

她难道要冲去方家让方荻过来跟街坊邻里们挨个澄清吗?

且不说她根本就进不去方家,就说真的找来了方荻让他澄清此事,街坊邻里们真的会相信吗?

而且,即便澄清了谣言,灵玲的名声还是会受到伤害。

尤其是这种半真半假、另有隐情的谣言,真的会毁了一个姑娘的清白。

甚至,会影响一个姑娘的一声,现在就已经影响了张家所有人的出行。

木槿忽然感受到一种绝望。

怪不得灵玲会失态大哭,会上门跟马双绣争吵,会气得跟马双绣打架。

张灵玲趴在木槿肩膀上哭了一会儿,哭累了,才抬起头来,擦了擦红肿的眼睛,跟木槿道别。

木槿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送她走到巷子口。

临分别前,张灵玲忽然说:“阿槿,要不你以后还是别跟我走这么近了,我怕你被我影响,怕他们也会说你的坏话。”

“我不怕。”

木槿又重复道:“灵玲,我不怕,说了我们会一直是好朋友,你怎么能这么快就放弃我们的友谊?”

在这种严峻的大事面前,即便大大咧咧如张灵玲,也开始担忧起来:“可是……”

木槿扶着她的肩膀,“我不过是个丫鬟,而且在别山待不了多长时间,街坊邻居说什么,对我来说影响不大,你不要担心我了。”

“灵玲,你当初不介意我是通房丫鬟,我也不可能会介意你这些另有隐情的谣言。”

张灵玲双眼泪光盈盈地看着她。

“谢谢你,阿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