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恼虽然懊恼,但是澡还是得洗。
十多分钟后花如是洗完澡出来,两人便各自上床睡觉。
一人一张床。
俞白靠着床头看了一会手机。
睡前不玩手机等于白睡。
虽然很困,但是俞白还是支撑着自己让自己玩到哦了十一点多。
时间差不多了,俞白把被子一蒙,盖上睡觉。另外还伸出了一只手来招呼花如是,“我睡了。明天早上是十一点的闹钟。你睡的时候记得关灯。”
“哦。”花如是看了旁边已经睡下的俞白一眼,然后点头应下,“好。”
接着抬手一挥,灯灭。
花如是也扯着被子睡下了。
床头灯还没关,要留下一盏灯来守夜。
人在无聊的时候,就容易想多然后开始悲伤于是产生抑郁的情绪。
花如是就发现她自己有点悲伤了。
花如是现她居然有点想胖橘。一想到胖橘有可能会被人虐到花如是心里就揪心的慌。但想来应该是没什么大事的,毕竟它还能睡的那么安稳……
但也还是有点惦念,也不知道那只跟她相依为命五百多年的胖猫在离开她之后会怎么样。它是不是也在想她呢?
花如是一边想一边刷手机。
她睡不着。
过了一会。
花如是依稀听到有人在叫她。
“花~”
嗯?
能叫她的只有一个人。
花如是转身,同样看见了-俞白转过来的脸。
橘黄色的床头灯没有关,也许是因为光照的原因,现在俞白的眼睛看起来亮晶晶的。十分明亮。
就好像……
嗯,俞白在打什么算盘。
“干嘛?”花如是的警惕心起。
俞白嘘寒问暖,“花姐姐,你冷不冷呀?”
也许是因为刚来的时候叫了很多声,现在俞白再叫起这个称呼来,得心应手,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哈!”花如是没忍住,嘎嘎的笑了起来。
鹅鹅鹅鹅鹅。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能不懂俞白的意思?俞白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他想和她一起睡。
这个问题从一开始的时候花如是就看出了一点苗头。
后来见俞白没提,她还真以为是她自己想多了。
嘎嘎。
狐狸尾巴漏出来了吧。
花如是换了一个姿势,换手撑着额头调侃道,“你既然有这种想法,就该胆子再大一点,应该直接订一个大床房。这样我就没有选择了。我总不至于让你去睡地板的。”
俞白低咳一声,“那不是怕你看出来吗?”
花如是弯着眉眼取笑:“你现在也很明显。明显的不能在明显了。”
俞白:“……”
俞白其实还真的没有什么想法。
他单纯的只是想搂着花如是睡而已。
再说也不是没有睡过……
他有点怀念当初阳娴雅来的时候,他和花如是睡在一张床上。
虽然当初什么也没干,并且俞白当初还睡的很难受。但拥美人入怀,无疑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俞白每每想起那几日,往往情不自禁。
对,就是情不自禁。
在家里是没什么机会,但住酒店、唔,应该是有机会的。
对不起,是他下贱。
俞白又问:“你既然看出来了,那可不可以嘛。我保证什么也不敢。”
花如是依旧嘎嘎笑。
过了一会,等花如是笑好了,才决定重新开始:“俞白,你冷不冷呀,我好冷的。”
撒娇一样的语气,像猫爪在心上挠,
俞白:“?”
什么情况?
花如是苦着脸,诉苦告状,“我被窝里全是冷气,一点热气都没有!好冷……”
这完全就是睁眼说瞎话。
空调还开着呢。并且空调就在花如是的头顶上,暖风径直照着花如是的脸上呼呼的吹。
哦,懂了。俞白反应过来了。
“那咱俩一块睡。两个人就不冷了。”
俞白心满意足,咧嘴笑。从这个床上起身窜到另一张床上。
花如是也觉着好笑,身体往里面去了去,给俞白腾出了一个空位来。
这家酒店挺不错,就算是标间,他们的床也很大,容纳两个人完全没问题。
俞白哧溜地钻进了花如是的被窝。
女孩子的被窝真的有点冷。
俞白感觉脚头那边全是冷气,刚一进来就感觉如坠冰窖。反倒是俞白,全身很暖和。
他一进来花如是就像是攀上了什么稀罕玩意一样,腿往俞白腰上攀。
两人面对面瞧着。
俞白低眸看着花如是,花如是睁大了眼睛看向俞白。
俞白一过来,花如是连手机都不玩了。
俞白突然觉得有点尴尬,手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放,就像当时他和花如是睡的第一个晚上一样。明明当初第一个晚上的时候都没这么尴尬的。也许是因为环境的问题。
“我的手,可以放在这里吗?”俞白有些紧张的问道。
俞白手落在的位置,是花如是的腰间。女孩子的腰身很纤细,是盈盈一握。
“可以啊。”
她睡觉的时候,也喜欢环着俞白的腰。
她可以搂俞白,当然俞白也可以搂着她。
不过现在看,似乎怎么看怎么尴尬。花如是一抬头就能跟俞白对视一眼。
“……”
啪!
于是花如是抬手关了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顿时酒店里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那边墙角处的烟感再闪着红光。
花如是又闭上眼睛假寐。
睡觉了睡觉了。
嗯,她什么也看不见。
“花。”过了好久之后,俞白又叫了一声,“你睡了没?”
俞白的声音很轻。
如果花如是睡了,那她应该是听不见的。但是花如是她没有睡。
于是花如是猛地睁开眼,回答,“没有。”
“怎么了?”花如是问道。
俞白眼睛眨了眨:“我有点睡不着。”
花如是:“你刚才不是很困的吗?”
俞白:“我现在又不困了。”
花如是:“那我陪你聊聊天。”
俞白:“聊什么。”
花如是:“不知道。”
沉默了很久,俞白:“我还不知道你的过去。”
他知道的只有一点点。比如父母双亡,比如她是某个门派的掌门。但除此之外,她肯定还应该会有别的经历的吧。
“过去……”花如是愣了一下,略微皱了一下眉头,接着说道,“你不知道是因为你没问。”
俞白:“……”
怎么还怪他了?
俞白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以为你会自己主动说的。你不提前的话我以为是你自己不愿意提起。而我如果非要问的话,这样……不好。”
花如是也顿了顿,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以为你不问是因为你不想知道。所以我才没有说。”
俞白:“……”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他以为花如是不想提,花如是以为他不想知道。
不得不说,两人的想法,都有一点异曲同工之妙。
好吧。
俞白整理了一下逻辑关系,然后伸手慢慢抚上了花如是的头发,开口问道:“所以你愿意告诉我吗?”、
“嗯。”
因为没有什么事是不可以让俞白知道的。
况且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便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花如是换了个姿势,往俞白胸前靠了靠,两只手都缠着俞白的腰。两人距离很近,呼吸都各自喷洒在彼此的身上。花如是的身上有一点发烫。
还好没开灯。
花如是想了想,再问:“那要看你想知道什么。”
俞白不知道什么不能问什么能问,于是直接开口说道,“捡能让我知道的说吧。”
“好。”花如是颔首,回忆了一下她的经历,于是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措辞,然后开始讲诉。
在黑夜里,女孩子的声音虽然很轻,却很明丽。
花如是的前一百年,其实是很苦的,
“我生在乾国,所以我算是乾国人。但实际是哪国人我自己也不清楚。”
她一生下来就在跟乞丐抢食,父母双亡是真的,颠沛流离也是真的。
最苦的年纪,在前十岁。
那个年纪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没有人会要一个小丫头片子做工。
但是她要活下去。
为了保证自己饿不死。所以她需要粮食。
是黍米也好,是烂菜叶子也罢,总之只要是能吃的都行。但那个时候年纪实在是太小了,就算在乞丐之中,她也是最末流的那种。
偶尔会有好心人给她施舍一点铜板,但年纪那么小的姑娘,怎么可能在一群恶狗之中保住钱财呢?
于是学会了与人拼命,与狗抢食。她从一开始,就是不怕死的。
她在一潭的烂泥之中,不断往上爬。
生活痛苦,但也在继续。
无论如何,也要尽力活下去。
“在十岁之前,为了活下去,我什么都能做。那个时候生命实在是太脆弱了,一场寒冬,就有无数人冻死。一场大旱,就有人相食。”
俞白听着,眼里慢慢浮现出来的心疼。
“十岁之后。在街上看到了一个奇怪的老人。当时他的目光并没有看向我。不过幸好当时我看了他,听他说了几句。”
这是她的机缘。
从此,她的生命出现了节点。
老人手持节杖,穿的青衫,一字一句地训他身后的年轻弟子。
她恰好听了几句,于是蹲在墙角的小丫头大悟一场,算是入了修行门槛。而后,步步摸索。
那个时候她还没意识到,一直到很久之后才明白,原来当初那个人很有可能是一个大修士。所以才说话句句是玄机。现在再回忆一下当年,好像她悟道之后,那位前辈的目光似乎是往她这看了看。
这是一场与她无关的机缘。
但最后还是被她给生拉硬拽抢了过来。
一场悟道,解救了在泥沼中的她。
“这位前辈算是我半个恩师,后来我修行有成的时候回去找过他,却没有找到。”
这算是一点遗憾。她一直都想再见前辈一面,然后正式地行一个弟子礼。
“之后的事情,就是我在修行世界里与人厮杀。与人争抢修炼资源,一点一点的突破,一点一点的摸索。”
俞白又叹了口气。
手搭在花如是的肩头似乎是安慰。
他也是明白一点的,修行世界处处险象环生,绝对没有似她描绘的这般云淡风轻。
“小花是我捡到的,一只差点被火烧死的橘猫。”
“我看它可怜,就收了它。而后一人一猫就一直相依为命。”
当时她已声名鹊起,恰好得罪了龙吟殿,又恰好伏羲宗的人前来招揽。于是顺理成章的入了伏羲宗。破格成为了内门弟子。
“伏羲宗的氛围还算不错吧。”花如是评价道。
伏羲宗内并没有那些勾心斗角,同门关系还算和谐。
不过她独来独往惯了,所以与门里的人就只有一个简单的同门关系。外门弟子她是不认识的,甚至有的内门弟子,她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然后她就一直闭关修炼。
“后来在一次的宗门大比中,我名列前茅。此事是福是祸。”
一说到这里,花如是连情绪都变了,紧握着拳头,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一般。、
俞白一直抚着花如是的背,再安慰几句,哄哄人。
一想到这件事花如是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自踏入修行门槛之后,吃过最大的亏居然不是在外敌,而是在同门之中。
但又想想人已经死了,那还是算了吧,毕竟再生气也没用了。
“当时因我是头名,所以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门派的资源都向我倾斜。而我的实力也在那一段时间之内有质的飞跃。”
无可否认,她能到达这个地步与伏羲宗又脱不开的关系,她一直记住伏羲宗的恩惠。正因如此,她才想着要继承老掌门的遗愿,把伏羲宗推上乾国第一。
说着,花如是又可怜巴巴的向俞白告状,“但是你不知道,那个第二名,他有后台你知道吗?他诬陷我作弊!-”
一说到此花如是就感觉恶心。
打不过他就给她来阴的,就动刀子!
俞白顿时打了一个激灵,能把花如是气成那样,到底被诬陷作弊之后怎么了?
花如是一看俞白紧张的神情便又说道:“你放心,要真是有什么事的话我现在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吗?”
“其实后面也没什么大事。”
“那个第二名带着他的后台诬陷我作弊,然后我二话不说就提着剑劈过去了。”
“然后呢?”俞白紧张兮兮的问。
“然后他死了呗。”花如是的声音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