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鹤云平静的注视着一切,心中有些失落,
“小黑!”
青年探出车窗,笑盈盈的挥手,见他看去,便指了指马车旁的骏马:“快,快把爹的马骑走,咱们先跑了!”
夜鹤云怔了怔,不由失笑,应了一声。
周炳旭刚走到马车前,摸上爱马的缰绳,闻言得意的挑了挑眉:“我先到了,叫你那位小黑走去……”
话音未落,手中的缰绳倏然一松,一人轻盈的落于马上,轻笑道:“伯父,得罪了。”
看着周炳旭一脸茫然,荼九和许琴韵忍不住笑了起来,伸头挥了挥手:“爹,我们先走一步啦!”
车轮咕噜咕噜的滚动,马蹄踏踏的小跑,周炳旭不由笑了,伸手接过仆人递来的另一匹马:“你们先跟上,护好夫人和少爷,我等会再赶过去。”
“让他们再高兴会。”
众人忙应了一声,只留下几人收拾行李,其他人都快步跟了上去。
周炳旭在原地等了一会,才翻身上马,慢悠悠的小跑起来。
“夫人……阿元……”
“快等等我啊!”
留在原地的几人不由失笑,把行李搬上一辆朴素的马车。
难得见老爷与夫人这般有童心的模样。
阿元少爷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
“滴…答……”
夏侯枭甩掉剑上的血珠,神情漠然:“荼九在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遍体鳞伤的男人惊恐的缩了缩:“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荼九!”
“纵然你是万剑门之人,也不能这般嚣张肆意的滥杀无辜!我是万法宗派遣的坊市……”
夏侯枭不耐烦的歪了歪头,嗤笑一声。
而后抬手,挥剑。
一颗人头应声而落,骨碌碌的滚到对方身前。
“本将最后问一遍……”
剑锋悬于男人面前,他咧开唇角,笑容桀骜:“我的好友,荼九。”
“被你们弄到哪去了!”
“我……我……”
眼见那剑锋就要刺下,男人惊惧的闭目大喊:“是朽寂宗!”
剑势凛冽,在男人面上刮出一道道血痕,却到底停了下来,没有斩下他的头颅。
夏侯枭眉头紧锁,俯身逼视,冷声道:“细细说来,若有虚言……”
“不敢!不敢!”
男人连忙往后退了退:“大约一日前,坊市里来了个黑衣人,用的是朽寂宗的功法,直接找到了我面前,说是要用租借传送阵两日,我便,便租给他了,不过他说是两日,却只用了一日便走了……”
夏侯枭平静的听完全部,忽然发问:“将传送阵租赁给私人,不违规吗?”
“这……”男人结结巴巴的解释:“这……虽然没有前例,但也没有明文规定不行……”
夏侯枭点了点头,看起来非常冷静:“他在租用传送阵后做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男人心虚的道:“但并未察觉传送阵启动的灵力波动,想来并不是用来传送……”
传送阵不用来传送,那定然是用来做了别的什么。
夏侯枭点了点头,轻笑一声,站直了身子。
男人顿时松了口气,看来对方是打算放过……
思绪未尽,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自己的视野,怎么变得这么矮……
男人的脸上满是惊讶迷茫,不小心撞上了另一颗头颅时,才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恶毒的看向那高大的剑修。
夏侯枭平静的看了头颅一眼,随手放出一道剑气,泯灭了对方残存的灵识。
“朽寂宗……”
他低声自语着,缓缓走出坊市的执事堂,血滴沿着低垂的长剑滑落,同满地艳红不分彼此的融合在一起。
血红的脚印蔓延至门外,一身盔甲斑驳的剑修仰头,灌下醇厚的灵酒。
“看来,想要找到那和尚,还得先去朽寂宗走一趟……”
“在此之前……”
他扔下空荡荡的酒坛,横剑在前,笑容肆意张狂:“好大的阵仗,是怕本将杀得不痛快吗?!”
“狂妄之徒!”
漫天灵光中,白衣飘扬的万法宗弟子密密麻麻的遮了半边天际。
为首的长老脸色难看,并指唤出万道丈许长的冰锥:“竟敢在万法宗治下的坊市中闹事,肆意残杀我万法宗弟子……”
他冷笑一声,手指轻点下方:“本座这就取你性命,将你这张狂之徒放于炉鼎中炼成一枚剑丹!”
万千冰锥呼啸而下,锐不可当的刺向当中渺小的披甲将军。
夏侯枭低笑一声,在冰锥刺下之时挽了个剑花:“张狂?”
“呵……”
“本将当年张狂的时候,你恐怕没见过……”
红色。
艳丽的色彩倏然迸发,无边无际的笼罩天地。
接着是一片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长老看着无声无息便被吞噬的冰锥,不由沉下脸:“这是什么邪门招式,如此血雾弥漫,倒叫本座难以察觉那狂徒藏身何处……”
“不必找了。”
男人的声音满含笑意,从身后传来:“本将在这。”
“什么?”
什么时候?!
长老骇然转身,瞬间便已掐好手诀,就要攻击。
夏侯枭却半点反应都无,只是笑容越发浓郁:“你已经死了。”
尺许长短的元神遁出四分五裂的身体,惊骇的尖叫起来:“你是什么东西?!!”
“万法宗之人真是无礼。”
夏侯枭皱了皱眉:“本将毫不吝啬的向你们展示刚成型的剑魄,你却这般辱骂于我?!”
他轻哼一声,随手挥下,便要泯灭那脆弱的元神,跟那和尚不同:“本将可忍不得这种窝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