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京城百姓缩在家中,惶恐的议论着:“难道是咱们围住宫门闹事,叫陛下生气了?”
“应当不是,听说有叛逆混进了京城。”
窗外的街道上,一队队士兵面色严肃,脚步整齐的小跑而过。
有人低声道:“这是在搜查逆贼呢!”
……
“啪嗒……”
血珠落地,炸开了一朵艳红的花。
钟应栩抽出长枪,冷眼看着一身黑衣的敌人颓然倒地。
“陛下,这里已经清理了!”
卢易深小跑过来,仰望着马上一身铠甲的帝王:“依然没有韩先生与废帝的踪迹。”
“去下个地方。”
钟应栩拍了拍躁动不安的小黑,低声道:“别急,我们能找到他的。”
说完,他轻踢马肚,在嘶鸣中调转马头,奔向太子的另一处据点。
猜测是文英带走小九后,他就带兵围了丞相府。
果然,偌大的府邸空空荡荡,只余懵懂无知的仆人,文英及其亡妻诞下的独子,皆没了踪迹。
之后他在对方书房的密室中找到了与太子往来的书信,以及部分太子据点的消息。
奈何,这两日他一连抄了七八处据点,却只找到了一群喽啰,不仅没有小九与韩先生的踪迹,连文英与荼璟钰的痕迹也没寻到。
他狠狠攥紧长枪,眉目阴沉,小九落到荼璟钰手里两天了……
无论小九是否作恶多端,甚至恶毒到一言不合,连自己视作父亲的韩先生都要杀害。
但那是荼璟钰!
自己纵然恨那人心狠手辣,纵使往后余生,他们终成仇寇,却也不能放任那人承受如此侮辱。
必须尽快救他出来!
……
钟应栩遍寻不得的荼璟钰,却已经带着人,找到了京城中一处普通的宅院。
他手掌轻抬,十几个黑衣人便无声无息的撬开了门,将院内杀得血流成河。
俊秀的太子缓步走进宅院,在血泊中站定。
“殿下!”
一人脸色苍白的匆匆跑来:“并未发现文英及陛下的身影。”
“这里居住的似乎只是普通百姓。”
“普通百姓?”
荼璟钰轻笑一声,温声道:“把这宅院翻个底朝天,孤倒要看看,文英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把孤的阿九藏的这般严实。”
“是!”
这人领命而去,过不多久,门外又有一人匆匆而来:“殿下,不好了,钟家军似乎发现了不对,正在往这边来,不出片刻,恐怕就要到了!”
荼璟钰眸光阴沉,冷嗤道:“一群蠢狗,鼻子倒灵。”
文英的能耐倒是不小,查到了自己的不少据点,统统扔给了钟应栩,这两日他手里的人损失惨重,若想夺回帝位,怕是难了。
不过,帝位不重要,有也好,无也罢,他并非那么在乎。
但他得把阿九带走。
不惜一切代价。
“你们几个。”他随手点了几个人,淡淡的道:“去别的地方杀几个人,放几把火,引走那群士兵。”
“是!”
“殿下!”
“属下找到了一个地道!”
找到你了,阿九。
荼璟钰顿时扬起了笑:“带孤过去!”
这次,可不能再让你跑了。
……
“平安。”
荼九瞥了一眼发色灰白的男人,漫不经心的晃了晃腿:“韩大谋士有何事啊?”
韩忍面色苍白,虚弱的低咳了两声:“你为何救我?”
他没想到自己还会有再次醒来的机会。
并且再睁开眼时,已经和这孩子一同到了宫外。
听文英说,荼九被他打晕时,还念着自己的安危……
原来他恍惚时在对方脸上看见的惊慌,不是错觉。
他有些不是滋味的想,这孩子到底是怎么看自己的呢?
明明那么恨,为什么不冷眼看他去死呢?
“救你?”
荼九冷哼一声:“朕才没想救你!”
“都是文英那家伙自作主张!”
韩忍看了一眼站在旁侧,神情淡淡的文英,不由叹息:“之前倒没看出丞相如此忠心。”
之前破城之时,对方安安稳稳的待在丞相府,一点也不着急的模样,似乎根本不担心叛军把那暴君杀了祭天。
现在想来,文英恐怕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不会让人伤害平安,才稳坐高台,半点不慌。
至于现在,对方为何忽然出手,将平安从宫中救出?
应该是之前东宫失火以及荼九病危,让对方觉得宫里也并非善地吧?
这样也好。
晚辈纵然纨绔骄横,整日闯祸,作为长辈的即使恨铁不成钢,气恼对方,也总是盼他好的。
之前是无人托付,无法可想之下,他才那般决绝,想要利用自己的死断了陛下的心思。
但如今有了文英。
与其让荼九囚困半生,陛下与他都为此仇恨对方,倒不如让文英带着荼九远走高飞,与陛下再不相见。
他扫过男人低垂的眼眸,心中微叹。
这个人会照顾好平安的。
文英淡淡颔首:“韩先生谬赞了,忠君爱国乃是臣子本分。”
“好一句本分!”
有人轻笑一声,抚掌赞道:“文丞相果然是老丞相的后人,俱是一般的忠心耿耿,实在令孤敬佩。”
荼璟钰的目光胶着在那面色大变的青年身上,笑意温柔:“多谢丞相鼎力相助,帮孤救出了阿九。”
文英本能的抬眼看去,果然对上青年一双愤怒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