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久沉默半晌,憋出一句,“就怕她的狠劲用错地方!”
易迟迟倒是看得开,“到那一天再说。”
杨青不是个脑子糊涂的,她男人能爬到现在的位置,智商同样在线。
余婷被两口子管着,在院里掀不起多大的浪花。
闻母刚想说话,闻一开始啊啊叫唤。
“咋啦?”
俩成人一娃同时看向他,发现家里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的闻一咧嘴指向门外,吵着要出去遛弯。
“你儿子又要出去玩,你怎么说?”
闻母看向易迟迟,她瞅了瞅外面的太阳,好声好气跟闻一打商量,“现在外面太晒了,晚点出去遛弯行不行?”
“啊啊啊……”
闻一激动的手舞足蹈,口水都喷出来了。
秦久和闻母笑得合不拢嘴,易迟迟则一脸嫌弃的拿了口水兜给他擦口水,“行行行,你别叫唤了,出去遛弯。”
有了她这句话,闻母和秦久马上行动起来,一个收拾他外出遛弯的装备,一个拿了奶瓶给他去装水喝。
闻一小人精看懂了,安静靠在易迟迟身上玩她的手指。
等闻母提着包包出来,秦久拿着装好水的奶瓶塞进包里,他立刻朝秦久爬了过去,张开小手要抱。
然后,闻母就带着一大一小遛弯去了。
至于易迟迟,她没跟,而是留在家里工作。
原本以为这个弯遛不了多长时间,因为按照闻一平时的作息时间,差不多该午觉了。
却不想这三人一出门,就跟忘了家在哪似的,易迟迟晚饭都做好了,见人还没回来再也坐不住准备去找人,人回来了。
就是那个形象相当的一言难尽。
看着好似泥浆里打过滚的秦久和闻一,易迟迟满脑袋问号。
“玩泥巴了?”
“赶海去了。”
“???那他们怎么满身泥?”
“下面村子有娃在海滩边玩沙子,闻一要凑热闹,就成这样了。”
小屁孩啥事都不懂,他只知道他今天玩得好快乐,易迟迟拎着他去洗澡换衣服时,这娃的手和嘴就没停过。
可惜,说的是婴语,听不懂。
不然易迟迟绝对要捧哏。
但是不打紧,她不捧秦久会捧,兄弟俩一说一答,沟通的可顺畅。
连吃饭都没能把他们的嘴给堵住。
白天没午睡,玩太疯的闻一,饭吃到一半就断电靠在易迟迟怀里睡着了,怎么摆弄都不醒,睡得可沉。
闻母见此开始担心,“睡这么早,他会不会半夜醒来吵你睡觉?要不晚上和我睡?”
易迟迟,“……”
总感觉老娘是想和孙子睡。
“还是别了吧,万一醒来要找妈妈头疼的还是您。”
这话也对。
于是,闻母就打消了带孙子睡觉的想法。
晚间果不其然醒了,眼都还没睁开就开始找粮仓干饭,易迟迟半梦半醒间给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好方便他干饭后,再次沉沉睡去。
但这一晚注定睡不安稳,因为凌晨狂风骤雨来袭,接着是哄的一声巨响。
大地都好似震动了一下。
好梦正酣的易迟迟被声响和震动惊醒,翻身坐了起来拉开电灯,却发现闻一撅着小屁股脖子扭着睡得小脸红彤彤,姿势扭曲的她感觉骨头疼。
又是哄地一声,她心里咯噔一下,这声音不对。
赶紧给小屁孩调整了一下睡姿,又拿了薄毯盖在他肚皮上,她穿上拖鞋出了卧室,正好和同样起床察看情况的闻母对了个眼神。
“好像是什么东西被砸了。”
话音未落,呼啸的风雨声中传来模糊的喊声。
接着是咚咚的敲门声,以及——
“嫂子,嫂子开个门。”
“来了!”
听见喊声的婆媳俩一个健步窜到大门口,呼啸的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水扑面而来,穿着雨衣头脸也被雨水淋湿的小战士一见到易迟迟,就急促道,“嫂子,三台村后面的鸡公山出现泥石流,大半个村子都被埋了,医护人员不够,张老让嫂子去帮忙打个下手。”
“好,我去换个衣服。”
这是正事,易迟迟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返身回屋去换衣服,闻母跟了进来,“你注意安全,小九和一一有我。”
“妈,若是情况严重我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要辛苦您了!”
麻利换好衣服油把头发挽好的易迟迟,抱了抱闻母后跟着小战士一路小跑着去和张老他们汇合。
“张爷爷,现在三台村那边是个情况?”
检查药箱的张老头也不抬,“具体不清楚,你快去帮小林他们准备药品,我们马上要出发了。”
“嫂子,你去库房找小朵多拿点输液器。”
他话音未落,被点名的林军医就朝她喊话。
易迟迟诶了声,闪身进了药房库房,找小朵拿输液器。
一番忙碌后,所有的医药用品装备齐全。
大部队出发了。
此时正是凌晨三点多,视野一片漆黑。
战士们倒是有手电筒,但狂风暴雨让手电筒的光线变得暗淡,恍惚。
易迟迟他们踩着严重积水的烂泥地,抱着背着扛着医药用品和同样拿着诸如铁锹之类的挖掘工具的战士们一路狂奔。
一脚下去,鞋子上就带上一层厚厚的烂泥,脚步瞬间变得沉重。
然而救人如救火,这个时候是真顾不上清理脚上的淤泥。
一路跌跌撞撞到了目的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林军医就催着他们扎帐篷。
这活战士们干不了,因为到达目的地的他们加入到了先头救灾大部队中。
所以,帐篷只能易迟迟他们这些处于安全区域的医护人员自己动手。
刚扎好一顶帐篷,一满身泥泞的汉子抱着一老太太冲了过来,“头被石头砸破了,赶紧救人。”
“放这里。”
刚把担架床铺好的易迟迟喊话,汉子抱着老太太快步跑了过来,将人放到床上。
老太太伤得有点重,头破血流失去了意识,左手也呈不正常的弯曲状态,林医生检查了一番后,就开始给老太太做清创处理。
易迟迟负责打下手。
老太太的伤还没处理好,一战士抱着一伤员大喊着冲了进来。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扎好的医帐内,到处都是哀嚎声。
有行医资格的医生全员上阵忙成陀螺,易迟迟和几个没行医资格的卫生员,则被指挥的团团转。
成了一块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的钻。
忙得那叫一个晕头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