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乾: “踹不揣?”
陈让皱了下眉:“踹!”
两人一通乱踹,破旧的门“砰”的一声裂了个口子。
陈让打开歪歪扭扭的门,默默在心里说了句对不起后,闪身进了客厅。
“宴哥宴哥?”
客厅没人,陈让熟门熟路冲进房间。
看到被子下蜷缩着一个人。
他探身一看,被子下的宴哥只露出大半个脑袋。
顺手一摸,立刻大叫:“呀!发烧了!”
“周乾,找毛巾和温水。”
周乾闻言拔腿就跑,去厨房找毛巾和水。
陈让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温度计,急着又回到窗边,左手摸自己的额头,右手轻轻触碰顾时宴的,感觉温度相差悬殊。
第一次照顾病人的陈让有些六神无主,立刻想到正在往这边赶的孟栀。
女孩子细心,肯定懂。
于是他拿出手机,拨通孟栀的电话。
几秒后。
“孟栀,宴哥发烧了,怎么办啊!我们这么吵他都没醒,谁死了!”
“几度?”
“家里没温度计啊......”
“你用温水擦拭他的额头、手心、腋窝,我找家药店去买温度计。”
“嗯。”
陈让点头,正要挂电话,听到话筒对面孟栀语气急促地让司机留意附近药店。
挂了电话,陈让发现周乾还在外面,急忙出去,看到周乾在烧水。
看到陈让出来,惆怅道:“宴哥家里热水器没开,热水壶里是空的,你等会,水马上开了。”
陈让若有所思,“这几天宴哥怕是都不在家。”
两人想起刚刚门口老奶奶的话,瞬间觉得宴哥也太可怜了。
“水开了。”周乾倒了小半壶水进脸盆,又掺了一点冷水,把毛巾放进去,端着脸盆走进卧室。
陈让看着被烧糊涂的顾时宴,手颤啊颤,有点心慌。
倒是周乾,小心翼翼地为顾时宴擦额头、手心、腋窝。
十几分钟下来,顾时宴的脸好像没那么红了。
—
孟栀在热心的出租车大叔帮助下,找了家不大的药店,买了体温计和退烧药。
等她赶到宏兴小区,匆忙付了打车费,一路小跑朝顾时宴家赶去。
“陈让!”
孟栀看到门口歪歪斜斜的门,心里更加紧张了。
“温度计。”
陈让接过温度计,冲孟栀点头:“你在外面坐会吧,周乾把宴哥上衣脱了,宴哥这会光着膀子呢!”
孟栀迅速红了脸,尴尬地说了句:“那你快进去量体温。”
说完便后退几步,坐到沙发上,不敢往里面张望。
一分钟后。
陈让拿出温度计,眯着眼睛仔细看:“39.5c,腋温是低0.5还是高0.5啊?”
周乾白了一眼:“你问我吗?和你半斤八两的成绩,我哪知道!”
孟栀坐不住了,超过三十八度五就要吃退烧药,不然可能会高烧惊厥。
此刻她庆幸自己还有点常识。
小时候每次发烧,妈妈都会耳提面命和孟建国交代每一个多小时量一下她的体温。
超过三十八度五就要喂药。
也顾不上里面的情景,孟栀把药盒攥在手心,边走边说:“退烧药喂一颗给宴哥。”
周乾手忙脚乱给顾时宴盖上被子,陈让走出房间,对她抱歉地笑笑:“还好你比较靠谱,还知道买药。”
“有水吗?”孟栀问。
“有,在厨房。”
“我去倒。”
孟栀转身去倒水,开水刚烧好还很烫,她拿了两个碗,来回倒了二十几回,水温才渐渐下来。
她倒到另一个碗里抿了口,温度差不多了。
于是端着大半碗水,走到顾时宴的卧室门口,停下了。
“陈让,水好了。”
陈让在里面道:“那个,我们给宴哥穿好衣服了,你进来吧。”
顾时宴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给他喂了药,还听到了说话声。
他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此刻就如快越水濒死的鱼遇到甘霖,上下嘴唇轻启:“水......喝水。”
陈让闻言继续喂,直到一碗水见底,顾时宴才没继续呢喃。
周乾看着床上虚弱的人,别开眼,一脸不忍:“宴哥太可怜了,他奶奶去世了,他肯定很难过!”
“怎么什么事都被他遇到啊,顾奶奶可好了,以前还留我吃过两顿饺子。”
“她包的饺子特好吃。”
陈让见顾奶奶的次数可比周乾多,原本没多想,现在周乾哭唧唧的样子把他也带得越来越难受。
“宴哥肯定很难过......”
半个小时后,退烧药起效,顾时宴温度降到38.2c,依旧没醒。
陈让看了眼时间,担忧地问:“孟栀,要不要叫醒宴哥?”
“别,让他睡。那么多事,他肯定没好好睡觉。”
孟栀看着顾时宴的侧颜,不忍叫醒。
三人坐在沙发上,周乾没坐多久便觉得无聊,找了工具去倒腾被他们踹坏的门。
叮叮咚咚的。
敲敲打打。
陈让见这样宴哥还没醒,彻底歇了去叫醒顾时宴的心思。
时间不早,他迟疑开口:“孟栀,你要不要先回去?我和周乾今天在这里看着宴哥,他醒了我告诉你。”
“好。”
孟建国在家,她的确待不了多久,十点前后要回家。
“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上车。”
陈让跟着孟栀站起来,这一带治安不好,况且上次宴哥打架的事还历历在目,可见他多在乎孟栀。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不送孟栀上车,肯定冷眼不给他好脾气。
仲夏夜虫鸣不断。
陈让把孟栀送上一辆出租车,想了想学着宴哥拍下出租车车牌。
不等出租车走远,他便一路跑回去。
周乾还在破门旁边敲敲打打,陈让劝道:“别弄了,你要修的好才怪了,明天换个新的。”
周乾晃了晃大门,终于没有之前晃悠了,于是站起来。
“今晚我们总不能敞开大门睡觉吧,你看我把螺丝拧紧了,等会放把椅子抵在门背后,勉强能关门。”
“我们三个大男人怕啥?”陈让看着依旧磕碜的大门,说了一句就转身走了。
周乾关上门,在客厅找了把椅子,往门背后一放,拍拍手,很满意。
把工具箱收拾好,往桌上随意一放,走到陈让旁边坐下。
“来一局?”
陈让翘着二郎腿,跃跃欲试:“来就来。”
一来一去,两人一发不可收拾地玩起了游戏。
“你们怎么在这里?”
直到一道暗哑的声音响起,陈让才抬头,对上顾时宴疑惑地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