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栀,去厕所遇到程淮,让我带给你的。”
谢嫣然把一封信悄悄塞到孟栀的书桌里。
孟栀看着粉色的信封,心里突突跳了几下。
“下次别帮我带了。”孟栀把信塞进书包,打算找时间亲自还给程淮。
“好,程淮塞到我怀里就跑,我怕追过去动静太大,所以......”
谢嫣然红着脸解释,“下次说什么我也不带了。”
“嗯。最近上课进度比较快,我把历史和政治的笔记罗列好了,给你。”
谢嫣然朝孟栀做了个飞吻,“么!”
“栀栀真好。”
“舔狗。”
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砰”的一声,谢嫣然一脚踢向雍雅的椅子。
“你说什么?”
雍雅面无表情地回头,对上谢嫣然气愤异常的脸,“你听错了。”
谢嫣然冷眼看着雍雅,“我确定没听错,有些人自以为声音很小,但阴阳怪气的调调藏都藏不住。”
“哦?是吗?那你说说,我刚才说什么了?”雍雅站起来,靠近一步,玩味的看着谢嫣然。
“你!”
谢嫣然满面通红,孟栀适时拉住她,朝雍雅露出无害的笑容,“相由心生,心里脏的人看什么都不干净。”
“孟栀我又没说你,你怎么就这么清高,什么都要掺一脚?”
雍雅皱着眉,冷冷地看着孟栀。
孟栀一把揽过谢嫣然,“她是我朋友,你说我朋友就是不行!”
谢嫣然心里一阵感动。
没想到孟栀平常软软的,竟会为她出头。
“道歉!”
雍雅不可置信,“什么?”
孟栀语气坚定,“和嫣然道歉。”
雍雅勾了勾唇,“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偏不道歉。”
话音刚落,谢嫣然拉了拉孟栀的手,“栀栀,算了,别跟疯子一般见识,见人就咬的动物我们还是离她远一点......”
“谢嫣然你她妈有病。”
雍雅气急败坏地大喊一声,狠狠地推翻谢嫣然桌上的课本,恶人先告状地哭诉起来,“我好好的看书,谢嫣然硬要说我在骂她,现在仗着人多欺负我。”
动静太大,几乎全班同学都围了上来,一帮同学围在雍雅旁边。
“别吵了,马上上课了。”
“雍雅别哭了。”
“说不定都是误会......”
同学们纷纷劝慰,谢嫣然冷笑,这世道谁哭谁有理了?
“什么情况?都聚在一起?”
老严手中拿着保温杯,将教材往桌上一放,盯着孟栀她们所在的方向。
老严一出声,聚集的同学纷纷回到位置上。
雍雅抽抽搭搭地抖了抖肩膀,可惜老严已经转过身,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
一堂课结束,课前的小插曲已经没人在意。
谢嫣然一节课都板着小脸。
“还生气啊?”
“嗯,可惜我不是心机婊,没有想哭就哭的本事。”
“好啦!你要是学会了想哭就哭那就不是谢嫣然了。”
谢嫣然真诚勇敢,乐观开朗,和她组学习小组以来,别人或许都会以为是她帮了谢嫣然。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在通过督促谢嫣然的同时给自己找了一个坚持学习的理由。
每当她想要松懈下来,看到谢嫣然用笔支着下巴苦恼思考的样子,便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停下来。
她们是一个小组,要一起努力。
“晚自习结束我请你喝奶茶。”孟栀眨眨眼,露出狡黠的笑容。
“好呀!”谢嫣然压着声音,凑到孟栀耳边道,“奶茶一喝烦恼跑光。”
—
第一次月考结束,天气渐渐回暖。
周六孟栀在老地方迟迟没有等来顾时宴。
她发了一条消息过去,问他在哪。
几分钟后消息石沉大海,打电话过去也无人接听。
孟栀看了眼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空,抬脚上楼。
回到家,她从书包拿出一张英语试卷,做了四五道选择题后放下笔。
她有些沉不住气,电话打到陈让那边。
“宴哥没跟你说吗?”电话那边一阵嘈杂。
“下午医院那边来过电话,宴哥电脑都没关急急忙忙走了。”
孟栀捏着手机的手指猛地一缩,“怪不得。”
“孟栀,你别等了,之前宴哥也收到过几次医院的电话,他处理完了会回你的,别急。”
“医院经常打电话过来?”孟栀问的小心翼翼。
“那倒是没有,不过每次医院电话过来都是他爸情况不好,一般宴哥会在医院待两天。”
陈让在电话那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但其实吧,宴哥除了交钱,其他什么都做不了,他爸一直在IcU,就连见一面都难,一周见一次,还是全副武装进去了。”
孟栀喉咙发紧,忽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
脑海里充斥着顾时宴站在IcU门口无奈又心酸的画面。
“宴哥很多事情都压在心里也不跟我们吐槽,每天赚钱跟不要命一样,我估摸着卖房的钱快用完了。”
孟栀一愣。
对面的小区,按照普通三居室一百平,就算被压价,也不至于......
孟栀从未关注过房价,她对周围小区二手房价格一问三不知。
许是孟栀的沉默,令陈让打开了话匣子。
“IcU可贵了,有一次我去找宴哥,茶几上堆着一沓医药费清单,有个什么呼吸机,我没看懂,英文的,光开机就要五六万,后面每天的费用也不便宜。
还有其他的零零总总,一天下来都是上万的。”
陈让顿了顿,不吐不快,“宴哥这人好强,好几次看他赶着刷游戏没吃饭,好心给他点份面,结果这家伙非得把钱转过来。”
“早先那会,宴哥早上八点刷到凌晨三四点,回家睡个囫囵觉继续起来打。累死的老牛都没他拼,我们都担心他身体出问题。”
孟栀整颗心紧紧揪着。
她太无知了,顾时宴的境遇这么困顿和窘迫,她竟然异想天开让他多花点时间看书。
亏的他还真挤出时间看书、做试卷......
孟栀捂着嘴,五脏六腑被铺天盖地的悲伤覆盖,遮得严丝合缝。
陈让声音有点萎靡,“哎!他爸躺了这么久,除非真的有奇迹,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