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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未来定定地看着窗外。

他闭上眼睛,缓了缓不可置信,又睁开眼睛。

再次闭上眼睛,缓了缓翻倍的不可置信,睁开眼睛。

窗外还是热闹却落魄的车水马龙,行人们拿着大哥大和翻盖机,车辆们笨拙而粗重,像是一只只吭哧吭哧的猪。

如果拍下照,根本不需要调滤镜,只要手抖拍糊几分,便是令人肃然起敬的九十年代电视剧截图。

一条未来:“……”

这个还在用大哥大翻盖机的世界,究竟是怎么研究出游戏舱的啊?

《因为太怕痛所以全点游戏力了》是吧?

一条未来不懂,但大受震撼。

他震撼着抬起高科技腕表确认,发现屏幕上只显示时间,没显示日期,又翻开银白盒子检查文件。

好消息:文件标了日期。

坏消息:但没完全标。

文件上的日期只有月份和几号,没有年份。

一条未来持续:“……”

他迅速在房间里翻找起来,试图翻找到日历,无果,于是思考几秒,伸手翻找书架上的书。

书架上的书很多,几乎都是推理作品,大半个书架都被阿加莎的作品排满,还有福尔摩斯,剩下的则是奎因和切斯特顿等人的作品。

明明是在霓虹,但唯一一部算得上是霓虹作家的书,居然是一本日语词典。

一条未来扫过,抽出日语词典,迅速翻找到出版日期的信息,视线定格住。

好消息:终于出现了年份!

坏消息:一九七几年。

一条未来的视线定定地定格在一九七几年,果断把词典塞了回去,重新寻找其他标注了出版时间的书。

并再次找到了几本一九开头的年份,没有一本是二开头。

“……”一条未来回到卫生间,确认看到的游戏舱不是自己的错觉,又回到书桌前,再次看向窗外,“不是吧?”

不是吧阿sir,二十世纪末的翻盖机时代能研制出游戏舱啊?偏科也不是这么偏的。

一条未来不懂,并持续大受震撼。

他推开房门,从这间令他大受震撼的卧室出去,看到了和窗外街道科技水平差不多,但相当干净的木质楼梯。

有甜品的松软香甜和咖啡的芬芳从一楼传来,萦绕在整个房屋里,还有一些低低交谈声、餐具碰撞声。

一条未来站在二楼栏杆处,低头看向楼下,隐约窥见了几分楼下的甜品店场景。

他回忆起石田英子的厨师服和手上的面粉,确认了这位阿姨的身份:甜品店的老板,兼厨师。

楼梯很长,中间有一块转折的平台,每踩上一步,便有木头的咯吱声响起,彰显着楼梯是一位年迈的老人家。

一条未来数着台阶走下去,走到平台后顿住,又抬头数了一遍,有些若有所思:“早上的脚步声不是从一楼响起的,而是从平台响起的。”

早上,他刚睁开眼没多久,便听到了从楼下传来的怒气冲冲脚步声,是石田英子的。

因为怒气冲冲,脚步声很重,重到听力有几分问题的人也可以粗略地判断一下楼梯有多少阶。

但石田英子的步数只对上了楼梯阶梯数的一半,这说明在怒气冲冲地迈出第一步时,她是在平台处。

(

一条未来判断着,他若有所思地又往下踏出一步,离开平台,踩住下半部分的楼梯。

木质楼梯发出咯吱声。

他修正自己的判断,让用词更为精准:在怒气冲冲地迈出第一步前,石田英子停留在平台上,起码有一分钟没有动。

因为在‘睁眼醒来’至‘听到重重脚步声’之间的一两分钟,一条未来没听到木制楼梯的咯吱声。

“奇怪,”一条未来继续往下走,“对我畏惧,可以用‘普通人对能欠下三千万美金的家伙具有本能敬畏’来解释,但在进门叫我起床前,在楼梯中间停留起码一分钟的时间?”

非常奇怪。

他走到一楼,看清了一楼的布置。

一楼看起来是一间普通的甜品店,装饰大多是干净可爱风,大片的玻璃替代了墙壁,让上午的暖阳尽情地倾洒进来。

甜品店里已经陆陆续续坐了一些人,大多为年轻女性。

楼梯旁的后厨门开着,石田英子戴着厚厚的手套从烘烤箱中取出一大盘的面包。

听到楼梯咯吱声,她下意识闻声看来,看到一条未来的瞬间,脸上自然放松的表情瞬间紧绷起来,又慢半拍地硬缓出柔和的表情,“未来啊,你怎么下来了?”

她还是在害怕。

甚至连巨大的烤盘都没放下,就这么端着烤盘正对着一条未来,和他说话。

这是一种类似于独自在家,却从蛛丝马迹中冷不丁发现家里有其他人存在时的惊恐反应。

一条未来熟悉这种本能的惊恐反应,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他打量着石田英子的表情变化,评估了几秒,才露出微笑:“阿姨,你在害怕我。”

石田英子抖了一下,手中的烤盘晃了晃,又反应过来,不再站桩,转身把烤盘放下,“什么?哈哈,你这孩子,别开玩笑了。”

“面粉不够了,你姨夫去取面粉了,等会儿就回来。”

她又回头,取出一块甜品,像是很忙一样头也不回地干活,局促地强调:“等会儿就回来。”

“对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是有什么事吗,你姨夫还在外面,我刚好让他办了。”

已经有些胡言乱语了。

一条未来走过去,“游戏正在更新中。”

他接过石田英子手中的甜品,“要出去吗?不用,还是我走吧。”

“这是几号桌的?”

手里的盘子被拿走,石田英子下意识伸手,又在空中顿住,最终收了回去,“17号桌。”

“你别多想,”她局促着道,“毕竟你欠了三千万……”

“而且、而且安眠药……”

她叹气,“阿姨实在怕你承受不住,真的伤害自己。”

“我没见过你几面,其实对你没什么感情,但你长得和你母亲很像,我是真的怕你再出点意外,我怎么和你母亲交代啊?”

“嗯,”一条未来不置可否,不发表对这个畏惧自己理由的看法,“17号桌是吧?我去了。”

他走到厨房门口,回头,“对了,阿姨,现在是什么时间?”

“把年月日的全称告诉我。”

见他回头,石田英子还没松掉的半口气又紧急提起,“什么?”

她连忙道:“新尝祭。”

“今天是新尝祭,一九九四年十一月二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