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见夜子勖独自来辰帝寝宫,直往夜子勖身上贴,哭哭啼啼的,只就这般哭着,一言不发。
说来,这夜子勖,向来阴狠,对于他的反对者,他的政敌,从来不择手段。他看着眼前的美人,这般矫揉造作,让他好不厌烦。他从来反感对他使手段使心机的女人。
来寝宫之前,九仞阁中媚儿提醒过他。这让夜子勖觉着有意思,他便寻思着按着媚儿的计策,将计就计,且看夜诚那边的动静和这美人如何演戏。
原本,他心里没有底。与夜诚的较量,他想着直接大开杀戒,到底他手中握有兵权!在夜子勖看来,绝对的力道面前,一切都是虚妄的!
只是如今,他想要看戏!想要看看紧要关头,谁是站在他一边的!
此时的夜子勖,搂着女孩,虚情假意的故意问道:
“美人,且跟本王说说,这具体是怎么回事?父王原本身子硬朗,怎就突然这样了?你且说实话,本王自会替你遮掩过去!”
“奴婢也不知如何说起。王上原本还好好的,这就突然接不上气,结果这样了。奴婢可怎办?奴婢第一时间便让人去太子府告知太子爷,如今这可怎办?太子爷,奴婢没了主意。”
美人敷衍道。她心里亦是门清:这位太子爷,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阴狠至极!之前的一位美人勾引夜子勖,结果惨死!相比而言,中山王夜诚可要容易驾驭多了。再者,她本就是奕心选的人,自是站在夜诚一脉。
夜子勖故意问道:“美人是第一时间让人告知本王?可有再告知其他人?本王的大哥可有通知到?”
美人一听夜子勖这番话,自觉着这夜子勖似乎上钩了,只是似乎这位美人对于自己使得手段太过于自信了。只见她一边哭泣着,一边说道:
“没有,奴婢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太子爷,到底奴婢心里只有太子爷。”
说来,夜诚一行人此次是欲让美人将辰帝之死,嫁祸在夜子勖身上!这一计,若是用在其他人身上,就算一百张嘴,也是百口莫辩!只是对于夜子勖而言,这一切似乎是以卵击石!
到底是未经历过战场上的洗礼,夜诚的一行人,只是一群纸上谈兵之徒!
此时,只见那夜子勖故作怜惜道:“本王不会忘记美人的好。”
说着,夜子勖看向了辰帝,似乎辰帝死前很是享受。
看着看着,夜子勖突然落了泪,喃喃道:儿臣一直受着父王的恩宠,若是父王能醒来,儿臣愿折寿二十年!
一直以来,辰帝都是偏心的,偏爱着他的嫡子夜子勖!原是辰帝一直念着夜子勖的生母北冥素儿。因着北冥素儿去的时候,正是辰帝和她最恩爱的时候。没有两看生厌,走的正是时候!辰帝是把所有的期望和喜爱,都给了夜子勖!
夜子勖有些跋扈的性格,也是和辰帝的宠溺离不开!在西北时,整个西北朝堂皆是夜子勖的势力,这与辰帝的放任离不开关系!
此时此刻,辰帝的突然驾崩,让夜子勖很是伤感。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只是,现如今,容不得他伤心,夺嫡之战,不亚于一场对外的战争!
寝宫外,一群人正急匆匆的赶来!推门而入时,夜诚一行人,为首的是陈林,还有一群儒生。那陈御医也紧随其后,匆匆赶了过来。一见到辰帝,夜诚扑通一下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父王,儿臣来晚了。”
夜子勖见状,迅速收起了悲伤,一脸阴鸷,只就看着夜诚在那做戏。此时,一旁的陈林上前,故意看了看辰帝的死状。
突然,辰帝的轮椅上,掉下了一个织锦的小袋子。陈林捡了起来,对着一旁的陈御医问道:“陈太医,你看,这是何物?”
那陈御医上前接过小袋子,闻了闻,道:“这是大力丸!”
夜诚故意扯道:“你这个贱婢,怎给父王服用这玩意?”
那位美人哭哭啼啼的,不发一言,只就无辜的看着一旁的夜子勖。
夜诚吸了一口气,亦是故意顺着美人的眼光看向了夜子勖,继续问道:“哭,哭,只知道哭。这玩意,你是从何而来?”
美人只就故意战战兢兢的看着夜子勖,依旧不发一言!一旁的陈林见状,故意对夜诚使了一个眼色,说道:
“中山王,可别吓到美人了。兴许这物是什么人给的,美人兴许是受人指使。”
“受人指使?美人,可是如此?”夜诚不怀好意的看向了一旁的夜子勖,故意扯道。夜子勖依旧一脸阴鸷,一言不发!
“不要问奴婢了,都是奴婢的错,不该给王上服用大力丸的。这一切和太子爷无关!”
美人的这话一出,让在场的那些儒生们觉着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说来,这些儒生,一直都觉着自己是天家的人,为天家办事!只是一直以来,天家并不待见他们。
夜子勖一直打底层牌,与底层民众走的近!夜诚,拉拢的是门阀子弟,地方豪强,似乎对这群儒生并不待见!今日的这些儒生们,自认为站在了是正义的这一边,表现出一副正义凛然的君子作风!这些人窃窃私语着:
“难道真是太子爷暗中指使?”
“你我受的是天家俸禄,理应维护一个正义!此等行径,有违人伦!”
“杀父,弑君......”
一旁的夜诚很是得意!夜诚的一行人,由于这些维护正义的儒生们的议论,似乎是占了上风;夜子勖似乎是势微!
虎狼之争,是会伤及无辜的!二人皆知,这是一场生死较量,夺权,杀戮,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此刻,已是剑拔弩张!
正此时,奶妈们的住处,一奶妈子正在给小人儿喂奶。一蒙面人突然出现,将这里的女人悉数砍杀尽绝,如杀猪狗一般,血溅四处。
只见蒙面人抱起小人儿,向着寝宫方向飞身而去!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楚离,自从刺楚成功,便被夜子勖悄悄安排进了禁卫军。
说来,楚离对冥帝,对南宫媚,一直都是赤胆忠心!如今官复原职,身为禁卫军头目,他有着近水楼台的优势,可以暗中保护小人儿!
这晚,楚离正在此处巡视,见一人影飘过,他便尾随着。见这位蒙面人是向着寝宫方向,楚离想着寝宫那边是否出事了,便跟在那蒙面人身后。
快到寝宫时,只见这蒙面人被人一记绝杀!楚离,身法向来极快!蒙面人倒下,楚离将小人儿抱在怀里,随即将蒙面人的遮脸布取下,蒙在自己脸上。他决定将计就计!
楚离蒙着面,抱着小人儿,来到寝宫!夜诚一见蒙面人,以为是自己的人抱着小人儿,更有底气了。只见他邪魅的笑了笑,看着蒙面人怀里的小人儿,对夜子勖说道:
“二弟啊,你我到底是血浓于水,我这当大哥的对二弟你的手段再清楚不过!你的手段太卑劣!美人都怕你,那些小姐们更怕你,都不愿意接近你。弟妹怕你,这个美人也怕你。说来,你和依依才是绝配。凶神恶煞。”
夜诚说着,是一脸严肃,毫无表情。
一旁的夜子勖依旧一言不发!
夜诚继续说道:
“我这当大哥的可以想象你是如何威逼美人,让美人给父王吃下这大力丸的!自小,你就总是喜欢强抢。如今,你依旧如此!为了抢夺这天下,如此丧心病狂,害死了父王!
今日,若不是我这当大哥的多了一个心眼,叫上大人们,他们怎会知你是如此心狠?如此手段?让父王吃下大力丸,父王年迈,怎能如此折腾!”
听着夜诚这番话,夜子勖依旧一脸阴鸷,未发一言,他觉着无需对死人做任何解释和辩解。只见他紧闭着双目,舒了一口气。如此的夜子勖,冷静,冷静的让夜诚有些害怕。
整个王宫,伴随着夜色的沉寂阴惨,树枝被一阵阴风所震动,来回摇摆!寝宫内,亦是有箭在弦上之势。夜子勖睁开双眼,看向了一旁的美人。
美人一对上夜子勖那阴鸷可怖的眼神,怕极了!都怕着夜子勖!夜子勖,不怒而威,天生王者!
突然,寝宫外被人团团围住,白衣侯爷带着帝国最精锐的一队人马,悄无声息的赶到了。
这些人身法极快,夜诚那些人马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不一会,整个王宫,夜诚的人马几乎被剿尽杀绝,血满沟渠,惨不忍睹!今日,夜子勖要大开杀戒了!西北虎狼,盛名之下更胜!
此时,寝宫的门开了,是白衣侯爷!夜子勖一见到白衣侯爷,自是知道——功成!
夜诚彻底输了,此时的他很是焦虑,他做了一个手势,欲要让那蒙面人将小人儿交给他!可是,蒙面人依旧站在那,无动于衷!夜诚一转身,向着蒙面人步步紧逼,口中愤愤道:“把孩子给本王,本王命令你把孩子给本王!”
蒙面人后退着,退到无法退时,蒙面人索性将藏在袖中的匕首露出,迅速捏住匕首,快速刺向夜诚的腹部!
“你,胆敢违逆孤,行刺孤,孤定要将尔等碎尸万段!”
此时,夜诚终是倒地,口中不停的喊着“孤......”
夜子勖对着他的人,做了一个手势,只说了一声——“一个不留!”
一时间,血光冲天,王宫中的奴婢丫鬟,太监仆役,但凡服侍过辰帝的,皆斩杀之!他要让这些人,给辰帝陪葬!夜子勖毫无表情,只就看着这一幕!哀嚎之声,盈天震耳!
说来夜子勖自从来到帝都,一直是韬光养晦!这大开杀戒之事,只就两次:一次是为了南宫媚,而将整个御灵堂上下斩杀;这一次,是为他的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