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抱抱我,我就不冷了。”
这双狐狸眼总是清凌凌的盛人,即便包裹在刻意收敛的温雅外表下仍旧独特,此刻,正蒙着一层薄薄的泪光,消磨了平日环绕不去的冷气。
像是神坠落人间,有了人类的情感。
池西泠有些缓慢的伸出手,弯起指节,去擦滑落出来的眼泪。
这是他第一次看奚知聿掉眼泪,寻着本能发问,“奚知聿,为什么哭?”
他还不知道,往后这个人的所有眼泪,都同他息息相关。
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人见过长大后的奚知聿掉眼泪,他从不流泪,也不会展示自己虚弱的一面。
“我刚刚知道,你在七岁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在奚知聿完全不知道的时候,彻底的消失,不会如此健康的活着,也不会出现在奚知聿的人生里。
他更加明白池西泠忍耐这么多年,也要孤身一人回来的原因。
“在为我哭吗?”
有过如此的经历,不可能完全忘记。
池西泠心性柔软,更容易被困住,左手上的烧伤疤痕就是一种印证。
一瞬间,Enigma心疼的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池西泠的手上,可怜巴巴的,“宝宝,他们会受到惩罚。”
事情发生时,奚知聿完全做不出任何的补救措施。
他甚至只能接受结果。
或许是易.感期标.记后的依赖,更加增生Enigma的不安感,只是想想,就无法接受这样的设想,平日的理智也消失许多。
这是第四天凌晨,池西泠稍微清醒了一点。
他的手放在奚知聿的胸口,轻轻亲上奚知聿的侧脸,姿态温软的靠进怀里,桃花眼眸温温柔柔的,很乖,也很甜。
“奚知聿,我现在好好的。”
“不要害怕。”
Enigma的易.感期比Alpha更加难熬。
即便有伴侣在身边,他们依旧情绪起伏大,细微的动作就能牵扯很多情绪,有的甚至能待在屋子里七天不出来。
“痛吗?”
“其实,我记不清了。”
溺水后濒临死亡的感受,更容易忘记,身体承受到极限后,大脑会本能的屏蔽痛苦记忆,只能记得难受。
池西泠在一次次的自我克服中,学会了游泳。
但是,他依旧忘不掉独自待在旧房子里无助,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做噩梦。
在梦里,幼年的自己在那间黑漆漆的院子里向他求助。
“西西,我好害怕,你能不能救我出去?”
池西泠去找了心理医生,做了催眠治疗。
他心结太深,无法自愈。
医生建议他,去做想做的事情,不要再过多的约束自我。
十八岁一过,池西泠开始计划他的复仇,看上去幼稚的行为,每往前走一步,都是对自我的救赎。
明明是Enigma,还要Alpha来哄。
奚知聿用鼻尖蹭了蹭池西泠的额头,“可以告诉我后来的事情吗?”
池今歌从衡家离开后,迅速处理好在g城的店铺和存货,不惜折损价格,要带他离开g城。
池今歌去学校办理手续时,是刚得知池西泠被欺负的事情不久。
离开前,池今歌去班级里,看到池西泠的小桌子上堆满了垃圾,微笑着把魏庆庆叫出来。
然后,当着他们小团队的同学面前,扇了一巴掌。
魏庆庆哇一声大哭,池今歌直接提着包走了。
当天下午,母子二人乘船离开,一到港市就带池西泠去港市最好的医院里做心理康复,并在港市定居。
池今歌是最好的妈妈。
池西泠并不觉得苦,和妈妈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日子,比在g城要开心很多。
池西泠躺在了被子里,眼眸弯弯的可爱,还有一点点骄傲,“我一直都过得很好。”
当奚知聿看向池西泠。
他想,他值得所有幸福。
…
第二天上午,衡家别墅门口热热闹闹的,围满了正在报道记者和受害者,还有救护车。
衡秋彤和衡哲彦每个人的左手上都有一块黑乎乎的烧伤。
衡哲彦的烧到了手肘处,衡秋彤的则是一整条手臂,现在两个人躺在担架上嗷嗷叫。
根据现场监控表示,两人在逃跑后,想要纵火烧了衡家。
这些都是巩先根据奚知聿的要求,事先安排好的逃跑路线。
奚知聿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他们。
当年,衡哲彦是想要跳出来吓吓池西泠,被后面的衡秋彤推了一把,促使池西泠左手掉进火盆里。
这些事情,连池西泠也不知道。
他一直都认为是衡哲彦。
衡家人早早就被熬干了精神,巩先问完,还把衡和豫和骆晶滢放到一个房间,给他们时间纠缠,打架。
现在两个人灰头土脸的戴着手铐被押上警车。
衡和豫的脸上还有骆晶滢的指甲印。
警车依次驶出,后面跟满了跟车要去市警局做笔录的受害者,这条街道上,场面可谓是壮观。
在g城盛极一时的衡家,成了众矢之的的笑柄。
不久之后,这栋别墅也会被查封。
彼时,奚知聿抱着池西泠坐在沙发前,他垂眸,在池西泠的左手上涂抹上祛疤膏。
Enigma黑眸冷沉,指尖抚着伤疤处,视线冰冷漠然。
只在对上池西泠时,保有温度,并且重新用冷寂的信息素包裹住他的专属omega。
Enigma的占有欲总是尤其重,爱也是。
“西西,以后都不会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