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疯子可就一个人,就算是块钢,这么多刀下去也得掉个茬。”
潘子的住处是一间有些破败的小院子,那院子租金不高,平时也没什么人过来,又因为这里也是个老破小,年轻人都出去了,有事没事他都会在这里落脚。
清净吗,不会被人打扰。
再一个他一个工作有些不太好说的糙汉子,住哪其实也都无所谓。
平时他习惯了一个人吃饭,都是泡面火腿,能对付一口糊弄饱就成,没什么讲究。
今天是去下面盘口走的最后一遭,这几天连续的也受了不少伤,这回那些人估计能老实一阵,那他受些伤也是值得的。
以前三爷也有经常不在的时候,没出什么事,这次不知怎么了,这群人像是忽然磕了药一样,蹦高的找死。
三爷不在,他就必须得把三爷的盘口稳住了,这样等三爷回来,他也算是对得起三爷,至于这条命,他并不在乎。
而二小姐的事他也听说了,但二爷特意打电话告诉自己不需要插手。
二小姐是二爷亲自养大的,既然二爷说不用插手,就说明二爷可以解决,他贸然掺和进去说不行还会起到反效果。
而且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二小姐那么机灵的一个人,会被别人暗算了去。
那可是在蛇肚子里都能爬出来的人,比他潘子都强。
又吸溜了口面条,潘子忽然听见外面有动静,立马关了灯躲在门后,微微拉开窗帘一角看了眼外面情况。
外面有大概六七个人,都是精壮的汉子,一人手里拿着个大砍刀,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唬人。
潘子从窗户下面翻出了一把军用匕首别在腰后,掀开床下面蒙着的帘子,那里是一个小洞,正好能让他钻出去。
可等他刚把石头挪开就看见十几双脚由远及近,慢慢往这边靠过来。
娘的!
潘子心里暗骂一声。
这群畜生八成是王八邱雇过来要他命的狗,三爷生死未卜,这群人就想着分杯羹,吃相未免太难看了些。
看来之前给那老东西的威胁还不够彻底,早知道就应该直接把对方打的生活不能自理,省的一天天的给他们家三爷添堵。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他得先从这群家伙手里活着出来才行。
逃走是行不通了,如今只能先出去,在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三爷,如果联系不上,他也只能自己硬扛,总之,绝对不能让三爷的盘口混乱起来,也不能把小三爷卷进去。
逃出去这几个字说得容易,但潘子连续好几天都在高强度的度过,身上本就有着不少伤,后背还有几处被砍伤的地方,虽然已经得到了处理,可伤口没长好,动作幅度过大还是会裂开。
潘子靠在一堵墙旁边,细细数着后面还有几个人。
他这一路下来已经干翻了十几个,后面大约还有五六个人,但这群人也只是拿钱办事,见潘子一副完全不要命的架势,也有些怂,踌躇前进不敢冒尖。
此时的他后背又中了三刀,大腿和胳膊上还有两刀,肚子上还被划了一刀,血流不止,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看起来像是快要不行了的样子,左键肩膀被匕首扎了一下,不过对方也没讨到什么好处,肠子都快被潘子扯出来了。
正当潘子打算一鼓作气冲出去在和人比个高下时就听见哗啦啦的一堆脚步声。
“潘子?”
潘子一看来人也有些愣:“你怎么在这?”
来人是个少妇模样的姑娘,看气质应该三十多了,但是保养得非常好,身材皮肤俱佳,扎着马尾,显得很干练的样子。
看见潘子此时的样子眉头顿时紧皱:“我再不来你怕是直接人就没了。”
“让你笑话了。”潘子刚说完就觉得眼睛有些沉,眼前看什么东西都有些黑乎乎的,像是被人在眼前蒙了块黑色的纱布一样,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清。
对方一看潘子情况好像有些不对,赶紧上前扶住对方:“你怎么样?还撑得住么?”
而潘子在被扶住的那一刻身体直接软了下来,意识全无。
十一仓门口。
吴优回头看了眼十一仓的大门口,再一次和自己脑海中普通公司的样子做了些对比。
大隐隐于市,果然是对的。
这种样子任谁看了都不会想到里面竟然内有乾坤。
要是有哪些人一脑袋闯进来,怕不是直接就亡魂归西,含冤九泉了。
“走吧。”张林青开门上车,坐在驾驶位置上催促着吴优快点离开。
吴优也不耽误废话,坐在了副驾驶,看了眼驾驶位置上的张林青,大嘴一咧胡扯道:“我晕车。”
张林青懒得搭理他,油门一踩直接走了。
距离十一仓前面两公里的地方就是高速公路,可以说,对于物流公司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
刚上高速公路没过半个小时,吴优做裤兜里的电话忽然响了。
那是吴优的主用机,除了吴家自己人,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电话号码,就算她给外人,除了黑瞎子和解雨臣,也没人知道主用机的号码。
当然,百岁山老人家是值得单独一部手机进行联络的,她可绝没有要孤立他的意思。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这让吴优后脖颈瞬间有些不太好,犹豫两秒,吴优还是按了接听键,声音故意压低了些:“您好,哪位?”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嗯?”了一声,似乎并没想到接电话的是个小姑娘,不过对方很快又说到:“你认识潘子么?”
潘子?
吴优沉默一瞬,并没回答,对方直接长话短说:“他出事了,现在在长沙医院,我看他手机里的联络人就打给你了。”
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挂了电话后,吴优原本有些许明媚的脸顿时阴云密布,看的张林青眼皮直跳。
这丫头要发飙!
吴优缓了缓,盯着前面的公路,语气十分平淡,但仔细听就能听出来那平淡背后藏着的、隐隐约约的杀气。
“换条路,去长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