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选择绕道是对的。”
李叔轻轻地拍了拍唐冬生的胳膊,紧接着道:“我已经让人把你们的消息送去京城给老二了,在老二没有回信之前,你们就暂时住在这村里吧!”
听到这番话,唐冬生心中一紧,急忙追问道:“李叔,是不是京城那边出事了?”
“对。”李叔点头,并没有打算对他有所隐瞒。
带着他走远后,才压低声音道:“就在两个月前的夜里,原本一直昏迷不醒的皇上突然离奇失踪了!”
唐冬生闻言瞬间瞪大眼睛,满脸惊愕之色。
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道:“这怎么可能?”
“皇宫不是戒备森严吗,昏迷的皇上又怎会失踪?”
说到这里,他忽然恍然大悟。
怪不得一个月前京城来人后,太子会匆忙连夜离去!
这时,只听见李叔长长地叹息一声,缓缓说道:“至于皇上失踪的真相如何无人知晓,不过众朝臣猜测是太后动的手。”
“如今皇上不知所踪,各个皇子党派之间的争斗也都不再遮遮掩掩,而是摆在了明面上......”
唐冬生一边听着,心情越发沉重起来,一颗心怦怦直跳。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紧张地问李叔:“那……那我二哥待在京城会不会有危险?”
对于京城的那些风起云涌和最终由谁来坐上皇位,他一点儿都不在乎,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二哥的安全!
李叔先是一愣,随后笑了下,宽慰地朝他摆了摆手:“别太担心,你二哥的能耐可大着呢,不会有事的!”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而清晰的‘吱呀’声传来。
两人下意识地循声看去,只见唐晚嘴里吃着半块饼子,正一手扶着门框跨腿而出。
唐冬生看着跑来的唐晚问道:“小晚晚,你这饼子是从哪里弄来的啊?”
要知道,之前他将小丫头交给那位老妇人照顾的时候,可是特意进屋仔仔细细地检查过。
空荡荡的屋子里除了他搬进去的大木桶外,再也找不出其他任何的东西,更别提有饼子了!
唐晚听到他的询问后,笑嘻嘻应道:“这是我用一文钱和刘奶奶买的哟!”
话音刚落,跟在唐晚后面过来的刘婆婆也笑着道:“刚才给她洗澡的时候啊,她一直嚷嚷着说肚子饿。”
“只是我老婆子身上也没别的吃的,就把出门前给小儿子揣的那块菜饼,拿了出来给她先垫垫肚子。”
“就是这孩子挺倔的,说我要是不收钱她也不要饼子。”
说着,刘婆婆将手里的一文钱递给李叔。“这菜饼也不值钱,我老婆子哪还能收她的钱啊。”
李叔没接铜板,只道:“就像你说的,这丫头就是个倔脾气,你要是把钱还回来了,这丫头怕是宁愿饿肚子也不吃你给的饼子了。”
“就是就是。”唐晚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大有一副‘你退钱我还菜饼,还要吐给你看’的架势。
刘婆婆看着递来的半块菜饼,笑着道:“那我老婆子就厚着脸皮把这钱收下了,不过呀,你这钱可以买很多饼子,你哪天要是想吃饼子了就来找我。”
“我就住对面屋前有棵枣树的那家。”说着指向院对面的其中一家。
李叔很是好笑的看了眼,边吃边嘀咕饼子好便宜的唐晚,带着一大一小去了安顿郑镖头等人所在的院子……
与小村子的宁静不同,此时的京城却是灯火通明,人心惶惶。
只因白日里出宫的皇后,在承恩侯府遭遇了刺杀。
接到太后懿旨的大理寺和官府之人,也因此事倾巢而出。
他们不仅挨家挨户地来回仔细搜查;更是紧闭了城门,严禁任何人随意出入,但凡是可疑之人皆被押入大牢,严加审讯……
然而,在这人心惶惶的时候,仍有一些仗着家世的官家子弟,为了那所谓的面子,在狐朋狗友的一番奉承中想要强闯出城。
可结果不是被抓进了大牢遭受皮肉之苦,就是当场没了半条命。
也有想趁机引起动乱的各皇子党,妄图在这混乱之际来个借刀杀人……
和京城各处的不平静相比,皇宫却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皇后的寝宫内,宫女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地守候在床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稍有不慎就会性命不保。
而在外间,一群太医则神色凝重地三三两两地聚拢在一起,压低声音争论不休。
有人主张加大药量以促使皇后尽快苏醒,也有人认为应该再观察一段时间,以免用药过猛伤了皇后的凤体,
正当他们争执不下之时,突然从内间传出了老嬷嬷激动到颤抖的呼喊声:“皇后娘娘醒了!”
这一声喊叫仿佛一道惊雷划破夜空,让在场的太医们纷纷暗自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如果皇后娘娘在子时仍未能醒来,那么他们这些奉太后懿旨前来诊治的太医,可就要大祸临头了。
不仅无法回到太医院继续当值,反而得锒铛入狱,与家人一同在大牢里受苦受难。
待太医们赶忙重新为皇后号脉,并再三确认皇后娘娘已然脱离危险、身体并无大碍之后,他们如蒙大赦般匆忙向皇后行礼告退。
那离去的步伐可谓是快,犹如逃命般飞速离去。
以至于当太后得到消息急匆匆赶来时,远远地只见几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在宫道上一闪而过。
太后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但身旁的花嬷嬷连忙宽慰她定是赶路太累所致。于是,太后顾不得多想,在花嬷嬷的搀扶下加快脚步,心急如焚地朝着寝殿内走去。
刚踏入内间,太后一眼便望见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皇后,正挣扎着要起身下床。
太后见状,急忙对身旁的花嬷嬷喊道:“快!快去拦住皇后娘娘!她这刚醒来,怎经得起如此折腾啊!”
花嬷嬷闻言,赶忙快步上前扶住皇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搀回到床榻之上,并好生劝慰道:“娘娘,你这才刚醒,切不可乱动呀,万一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