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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川乱闷哼一声,低头凝视胸前的伤口,他深吸一口气,好似这样能减轻痛苦一般。

他毫不吝啬对观今的赞叹:“你的刀法也很好,将我的要害全部划破。”

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川乱喟叹一声后又咧嘴笑道:“不愧是兽医出身的玄师!”

一旁的埃布尔不耐地发出一声冷笑。

川乱不以为意,只温声道:“我将告诉你们兰彻斯特的所有秘密。”

他抬头对埃布尔说道:“你出去后找亚文,他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以及你将得到你一直在找的东西。”

埃布尔一瞬不瞬地看着川乱,似乎在辨别对方话语是否真实。

最后,他收敛好脸上的表情,别过头去。

川乱唇角小幅度地扯了一下,轻哼道:“我此时此刻应该感到开心,但不知道为何总想叹气。”

他抬头望着大理石墙面上的雕刻开始娓娓道来:“川水部落被罚于西北深海荒岛数千年,传说凡出岛者将灰飞烟灭,后来我才发现并不是如此。”

“凡出岛须渡海,川水一族一旦碰到岛外的海水会立即变作丧失神智的海怪,不仅会与同族厮杀,还会沦为其他海怪的口粮。”

“怪不得这么多年,无人渡海成功。”

埃布尔问道:“那你怎么活着出来了?”

川乱垂下眼眸,淡淡的悲伤慢慢浮上他的面容,末了他冷笑一声:“有人用姓氏诅咒献祭了自己,诅咒我永生不死不灭。”

川乱抬眸看着那团紫色的光雾:“自己却化作偶有记忆,只靠本能活着的怪物。”

埃布尔一怔,被川乱语气里的悲伤感染,他回头看向已经睡过去的西维亚。

川乱抿起一丝苦笑:“人的献祭也抵不过神降的惩罚,我虽然活了下来,也保住了人的理智,但最终成为了半人半鱼的怪物。”

“我入了世,但十分孤独,时光流逝,犹如白驹过隙,我不仅无法死去,连伤害自己都做不到,曾有人发现了我的秘密,将我囚禁起来,取我血肉想求得永生的秘密,最后都被她所杀。”

川乱突然伸手就着没有愈合的伤口狠狠地抓下一块血肉。

那团血肉是绯红的肉和着青碧的血,在川乱右手中显得无比妖异。

川乱看向密室墙上的烛火:“你们一路走下来的那照明,都是我身上的血肉。”

利安和周遂对视一眼,想起那高墙之上米黄色油膏上燃起的烛火。

周遂的视线落到川乱的鱼尾上,缓缓问道:“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1”

埃布尔瞪着川乱右手上的肉块,哑然问道:“所以这些鲛人灯都、都是你自己的血肉熬成的灯油?”

川乱抬头呵呵一笑,承认道:“是,因为我太无聊了。”

在场所有人都被他的无聊之作震惊了。

还能这样?!

川乱腰上刚被他抓伤的地方已经愈合,他瞅着那完好如初的地方,嘴角浮起一丝讥讽:

“后来我到倏迷国定居,这边的人们都无比淡漠,没有好奇心。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用我的血肉和一个神秘的传教士交换到含有我血脉的婴儿。”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

川乱抚胸剧烈咳嗽几声,迎着众人震惊的目光,坦然道:“慢慢就有了兰彻斯特家族。”

姚雪青后知后觉道:“所以兰彻斯特家族几百年来最揽财的‘春回水’的根源是从你身上而来。”

她还买过不少!

川乱瞅了她一眼,没有否认,继续说道:“后代血亲稀释了诅咒,但诅咒都会以千奇百怪的方式报应在后代身上,男子英年早逝,女子最终会和我一样终生不能行走。”

“每年春夏我都难忍这气候,会患上类似肺病的病症,只能到这庄园休养。”

众人听了都久久不能言语,川乱说得直白,没给自己留任何后路。

他说完就靠在轮椅边上,沉默地看着那团紫色光团。

最后他闭上了眼,将自己细长纤弱的脖颈完全伸直,等着生命的终结。

他等这一刻太久了。

他的脖子一半青鳞,一半光洁雪白,下巴往下青鳞逐渐淡去隐入那抹莹白。

倏地,利安往后退了一步。

埃布尔见状犹豫了一秒也退至利安身边。

观今扬起自己的匕首,她看着川乱沉声问道:“川先生,杀了你就能得到你所承诺的一切吗?”

川乱盯着观今看了几秒,随后他咧嘴似笑非笑道:“……甚至更多。”

他眼光闪烁,眼底藏着诡异残忍的笑意,川乱幽幽道:“只有杀我的那个人。”

利安和埃布尔无动于衷,站在原地默然地看着川乱和观今。

周遂折身往那两个年轻天师身边走去。

这成冰厦和张明新调息的时间都太久了。

观今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匕首,绯鸢还没沾染过任何人的命。

接着她高高扬起那把匕首径直朝着川乱的脖颈划去。

与此同时,周遂的嘶喊在她耳边炸开:“观今!!小心!!”

杀意犹如深冬的海潮袭向观今,来人嘴角勾起一丝残忍和势在必得的微笑。

观今身体以常人不能达到的诡异姿势往外弯折,转身以短匕挡下这本是要击杀她的致命一击。

穿着休闲运动套装的袭击者歪着头咧嘴森然一笑,右手挽了个剑花,脚下步伐如鬼魅般出其不意,又是一记诡异偏锋。

观今退至两米开外,拉开彼此的距离,她狐疑地看着持木剑的少女几秒,随后笃定道:“你不是张明新,一开始便不是!”

回答她的是“张明新”更凶猛的一剑。

观今面无表情侧身躲过,短匕在她指间转动最后消失在她手心。

观今抡起了拳头,硬生生接下“张明新”的正面一击,顺势抓住对方的右手腕毫无手软地将之掰断。

“张明新”每一招都是杀招,也丝毫不在意观今对她的反击,很快“张明新”身上全是鲜血和伤口,但她仿佛没有痛觉,全是不要命的搏杀。

“啪嗒——”

“张明新”的右手被观今随意扔到地上。

地上全是斑驳的血迹,利安和埃布尔已经完全退至边缘,惊疑不定地看着这边激烈的厮杀。

他俩完全没想到刚才还并肩作战的华国天师竟然对同伴下了杀手。

观今拧起眉头,轻声说道:“我不陪你玩了。”

话音刚落,“张明新”左手拾起地上的木剑,整个人几乎是贴着地面往观今那边弹射而去,左手剑如疾风暴雨般直探观今丹田。

观今亦如离弦的箭迎着那纵横交错的剑光而上。

“张明新”忽地笑了起来,那笑容如阴暗处隐秘绽放的蛇口之花。

观今突觉不妙,她视线穿过“张明新”看向远处。

视野的尽头正上演着令她完全失控的一幕!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

观今心神恍惚,任由“张明新”的左手剑刺穿自己的肩头后,牢牢地钉在墙面上。

观今心魂俱裂,胸膛气血翻腾,犹如如被烈火灼烧般。体内的灵意和力量也完全失控,她嘶声悲鸣:“周遂!!!”

周遂只觉观今的悲鸣似乎在自己耳边,又似乎远在天际,寒意从他心口慢慢升起,他没去看那柄贯穿了自己的木剑,也没去关注衣襟被湮染上大朵大朵的血花。

“噗嗤———”

小徒孙将手伸进了周遂的丹田,捏住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