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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氏花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的名字。

她未嫁人前的名字。

嫁人后,她是君魏氏,是太子妃,是皇孙之母,独独不再是她自己。

成婚头三年,君玄葳还会叫她绾晴,晴妹,后来逐渐变成了冷冰冰的“魏氏”。

她从一开始的不习惯,生闷气,逐渐也习惯了,习惯了不再拥有自己的名字。

凌风和凌云叫她,只能叫母亲、母妃。

官员和亲眷,只会叫她太子妃,就连她的父母,难得来京看她一次,也只能尊称她太子妃。

能叫她名字的,似乎就只能是君玄葳,但他只会叫她魏氏。

习惯了之后,魏氏自己都忘记了,她曾经有一个如此好听的名字。

绾晴绾晴,希望她永远开心快乐的意思。

然而她从不觉得开心,也不快乐,折磨人,或被人奉承时,会短暂的快乐一会,但很快又空虚起来。

见魏氏突然发起呆,不再骂自己,也不再吐口水,君玄葳还怪不适应的。

趁机吐了几口在对方脸上,魏氏却依旧直愣愣的望着半空,一点反应都没有。

君玄葳觉得无趣,也不再继续了。

日光逐渐位移,立在平地上的日晷上面的影子快走到了午时三刻,行刑的两名刽子手便上前了。

不过手上拿的却不是斧头或大砍刀,而是一柄寒光闪闪,看着就十分锋利的匕首。

两人一左一右,分别站在了魏氏与君玄葳旁边,伸出手便将裤脚割开到大腿,拿刀比划了一下。

刀划破裤子时,君玄葳便吓得浑身发抖,“不要、不要杀我!”

之前再怎么麻木,真正到了要行刑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胆战心惊。

而且他这刑罚,还不是干脆利落的砍头,而是要将他的肉一片片割下来!

光是想一想,君玄葳就浑身颤抖,下腹一松,几滴尿液溢出。

因为许多没有进食了,哪怕吓得快尿了,依旧只有几滴。

刽子手有些嫌恶的看了他一眼,抬起手便从他大腿上割了一刀!

“啊啊啊啊——”

君玄葳惨叫出声,疯狂挣扎着,可手脚被固定得很紧,怎么都挣扎不开。

魏氏被他的惨叫惊醒,便感觉腿上凉凉的,来不及反应,站在她面前的人便同样抬起手,拿匕首在她腿上划了一刀。

疼痛剧烈,魏氏冷汗猛地淌下,惨叫连连,整个人都抽搐了几下。

但没等她缓过劲来,第二刀便又快速划过。

接着,是第三刀、第四刀……

围观群众脸上的表情从愤怒,逐渐变成了惊吓、不忍、怜悯……

看着好痛!

有些人不忍心看,干脆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但耳边惨叫声还是不断响起。

疼痛难忍的魏氏感觉自己快晕过去了,迷迷糊糊间,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

“魏绾晴,一路走好,下辈子好好做人。不过……你可能下辈子只能投畜生道了。”

魏氏想放任自己晕过去,晕了就不用承受这种痛苦折磨了。

她在天牢里想自尽的,可惜没成功。

然而刽子手怎么会让魏氏如愿以偿?在她快晕厥之际,便拿冰水泼上去,将人泼醒了,才继续行刑。

说是千刀万剐,一般人也承受不了,除非将肉片得极薄,不然也很难凑够一千刀。

许多人可能一百刀就受不了疼痛,活生生痛死了。

许多人看了一会,就有些受不了了,纷纷离开了刑场。

假太子跟前太子妃罪大恶极,该死,但他们看着却有点难受,明知道对方是恶人,还是觉得残忍。

最后承受不住的人陆陆续续离开,而宋昭灵和沈青渊也离开了,毕竟他们也没这种看人被虐的喜好。

离开了刑场后,压抑的气氛好转了一些,宋昭灵和沈青渊快走几步,追上了前面比他们更早离开的人。

“大哥等等。”

沈青渊出声喊道。

对方继续走着,直到沈青渊追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百姓才停了下来,有些迷茫的看着沈青渊。

“你叫我啊?我听着声音陌生,还以为是在叫别人呢。”

“啥事啊兄弟?”

男子瞅了瞅两人身上的衣裳,这布料一看就不便宜,这谁啊?他怎么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有钱的人?

“之前在刑场听你说,假太子的小女儿将一名姑娘毁容了?不知道那姑娘住哪里,我们想看看能不能帮她。”

沈青渊笑着说道,怕男子觉得他图谋不轨,又介绍道:“这是吾妻昭昭,我们会一起去,你放心。”

男子脸上的狐疑少了一点,叹了口气。

“谢谢你们啊,不过小清的脸治不好的,之前事情闹到圣前去了,陛下派了御医来,御医都说治不好。”

“小清父母也知道没用,但他们不死心。如今都过去一年多了,家产几乎快花完了。”

“可怜小清那孩子,以前爱笑又活泼,现在整天闷在家中不敢出门……”

“真是造孽哦!”

听着男子摇头叹气的声音,沈青渊还是说道:“我们想去看看,可以吗?”

“可以,我待会到门口叫老许出来,问问他什么想法。”

男子见他们坚持,也打算去问问看,万一呢?对不对?

小清那孩子可怜,都十三岁了,本来再过几年就能相看了,如今成了这样,怕是嫁不出去了!

可怜了好好的一个姑娘了。

男子带着沈青渊和宋昭灵二人,一路往西边走,最后到了西街,越走越偏僻,一直走到了最后面的一间屋子前,才停了下来。

“到了,就是这里。”

“以前老许跟我一起住北街的,许家也算小富,现在为了给小女儿治病,将家产都变卖了。”

“再加上怕被人看见小清的脸,会嘲笑,便搬到了最后面这边,这里没什么人比较安静,小清还能偶尔出门走走。”

男子一边解释,一边伸手敲了敲紧闭的门。

“老许!老许你要大夫不要?”

沈青渊和宋昭灵在等待时,看了一眼周围。

眼前的房屋半旧不新,挨着一片竹林,看着有些低矮,但打理得很好很干净。

旁边还围了几个菜圃,在竹林旁边圈了一块地,放养着几只鸡。

沈青渊眼尖的看见,有好几只鸡都站在了竹子上,身躯将竹子压得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