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靖崑刚去楼上端杯温水的功夫,回来就看到大头倒在地板上,而另一边躺着摔碎屏的手机。他赶紧把人拉起来,灌了点水进去,又出去买解酒药。
真不是他要喝酒,是大头说闲着来找他唱歌,刚好这两天他也休假。晚上他上楼陪大儿子写作业,给小儿子洗澡的间隙,大头自己去他家酒窖拿了威士忌,在练歌房自己给自己喝趴下了。
等他给大头吃了解酒药,看到大头眼眶红红的,人也是木木的,还是忍不住给莎莎打了个电话。
“头头啊,你别这样了,有啥说不清楚的呢。莎莎马上就过来了。你们好好聊一聊。”挂了电话,大胖推了下歪在沙发上的兄弟,“我看莎莎挺着急的,很担心你。”
王楚钦喝了药头还是很晕,但稍微清醒了一点。他想冷笑,她担心我个屁,她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死活。但嗓子宛如被烈火烧灼,疼得不想说话。
大胖开门的时候,发现除了莎莎,博哥也一起来了,有点惊诧。
方博一把搂住大胖:“你知不知道我们找大头一晚上了,他人呢?”
大胖家洋房别墅有四层,地上两层,地下两层,一家四口连着保姆司机共八个人住,梁爸梁妈也会经常过来。健身房,练歌房都在负一楼。
莎莎推开门就看到了横躺在沙发上的男生,一只手臂盖着眼睛,另一只手悬吊在空中,无力地垂着。
说实话,莎莎本想进门就扇王楚钦一巴掌,出口气再说。再给他几拳,质问他为什么骗她,又为什么说分就分。
可她现在看到他的样子,只觉得气都消了。总归他没出什么事,也没出去鬼混。
莎莎走过去,蹲下来把王楚钦的手拿开,看到男生通红的脸,以及紧皱的眉头。
大胖把方博往门外推:“走吧哥,给你拿点茶叶,别人送的,我也不喝。”
随后又回头对莎莎道:“我给头头吃了点解酒药,但估计还不起作用。那个,桌上还有蜂蜜水,莎莎,你喂给他喝哈。”
方博上了楼,还推推嚷嚷地说着是不是得送大头回去,大胖挥手让他放心,“我这房间多,等会头头醒了要回去的话,我让司机送他们。”
好吧,这些有钱人还有司机,不像他,还得直播带货才能赚法拉利的油费。方博开着黄耗子一路疾驰而去。
***
王楚钦一动不动,莎莎端着蜂蜜水也不知道怎么给他灌。
“楚钦,醒醒,喂,听得到我说话吗?”莎莎伸手拍了拍男生的脸,才感觉他脸上滚烫。
她又拉了下他的手,想把人扶起来,但他死沉死沉的。莎莎皱了下眉。不会真跟胖哥说的那样,喝晕过去了吧。那得送医院啊。
她伸手在他鼻子前探了探,岂料王楚钦突然睁开了眼睛,哑着声音道:“哥活着。”
莎莎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小跳,抬头却看到他泛红的双眼,心中一痛,说话不自觉柔了几分:“那你起来喝蜂蜜水。”
“你干哈来了,不是说要跟我分手吗?”王楚钦盯着天花板,嗓音像被砂纸摩擦过般粗粝。
莎莎眉头蹙起,推了他一下:“你有完没完?不是你先骗我说你去酒吧的吗?”
“所以我要是去酒吧了,你就要跟我分手?”王楚钦不依不饶。
莎莎翻了个白眼,她现在真的又很想扇他了。但扇完呢?他们估计就真的会分手了。
她忍了忍,咬着牙问道:“你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王楚钦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斜着眼睛往上瞟了眼女孩道:“哦,我还以为你永远没错呢。”
莎莎攥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揍扁他这张阴阳怪气的嘴。
但听着他嘶哑的声音,看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还是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缓缓道:“我知道你气我那天说的一些话,觉得我之前装伤心骗你,还当着那么多人拒绝你求婚,让你没面子。”
王楚钦心道:我还看不出来你装不装吗,你只会装傻子。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想缓缓干痛的喉咙再说话,一时又想说:你要是真能为了我那点面子,能答应嫁给我就好了。
算了,别说了。说了也白说。
莎莎看他张嘴却不说话,似乎很难受,便把杯子端起来,递到他嘴边:“喝一口”。
王楚钦嘴巴紧闭,把头扭到一边。他讨厌她总是命令他,高高在上,好像什么都是他的错,什么都要他先低头。
凭什么,就凭他更爱她吗?
莎莎无奈地把杯子放下,用双手把王楚钦的脸掰回来:“别生气了好不好,你这两天不跟我说话,我挺难受的。”
莎莎的一只手柔软,一只手心有小山丘般的硬茧,一软一硬,冰冰凉地贴在脸上。
王楚钦立即就投降了一半。他甚至不自觉拿脸微微蹭了蹭她的右手,享受这种粗糙却温柔,熟悉而眷恋的触觉。
感觉到他的态度似乎软了下来,莎莎捧着他的脸,自己再往前凑近了一点,轻轻说:“喝水好不好?”
她的呼吸是甜的,她的声音也甜得像水。练歌房的光被大胖调的很暗,但王楚钦还是能看清她小鹿般清澈的眼睛,里面也都是水。
莎莎松开他,站起来又去端杯子,但腰侧突然被人一搂,一下子重重地跌在了他身上。
男生似乎感觉不到疼,手臂如铁箍一样圈住她。
莎莎怕压到他,稍微挣扎了一下,却被搂得更紧。
一股混着清冽酒气和薰衣草香的气息袭来,男生的手抚上了她的背,垂眸看她。
“孙颖莎”,王楚钦破锣嗓子发出的声音却黏黏糊糊的,语调拖得又轻又长,“你现在主动亲我,我就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