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赤旷野决战,一战而败,城池也没有必要去守了。
梁溪城本地豪强早早打开城门,迎接仁王入内,百姓夹道欢迎。
至于那些想要归降的蒙古部族,叶云也教传令给长孙无忌,教他来好生安置。
一来是因为长孙无忌好歹是唐人,万国来朝,风气自然开放一些。
看李广这个汉朝人的样子,叶云很怀疑汉朝的民族政策执行的不是很到位。
尽管萧何、诸葛丞相也都安抚过蛮夷。
二就是长孙无忌去了实权相公,总要给人家找一些事情做。
“你便是巴雅尔?!孤王见过你。”
叶云端坐椅子上望向堂下跪拜之人。
“外臣巴雅尔见过仁王陛下!”
巴雅尔老老实实跪下,居然以汉礼相对,诚恳道:
“外臣曾受那贼人术赤蛊惑,被骗到了战场上,不得已对圣王用兵,而今已然拨乱反正,外臣亦当归于汉姓。”
“你有汉姓?”
叶云一时好奇,当下发问。
“外臣姓索,可唤臣索庆。”
“起来吧,索将军。”叶云挥手示意巴雅尔从地上站起,缓缓道:
“术赤在时,百万部众何其雄哉,一朝湮灭,什么都没剩下。彼时术赤西征,自渡河以来杀得西南膏腴之地变成了一片白地,杀得是人头滚滚,这种血腥事,天下有良知的人都要感到气愤,怨不得索将军反正,只能说以往将军被蒙蔽的太深了。”
巴雅尔从地上站起,闻言背过身去,抬手抹泪,好像很有感情的意思,仿佛真的受尽委屈,好不容易才脱离苦海。
这显然是装的。
术赤西征的时候不反,术赤布置防线的时候不反,术赤旷野决战的时候不反,现在术赤死了,他知道反了。
当然,人家也完全可以说是学的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彼时反抗就是个必死之局,一直在等待机会。
不过叶云才不在乎这人是装的还是真的。
“孤王听说,李广将军陷阵的时候,你给拔都术赤献策,叫部落勇士装成散骑,要背后捅刀来着?”
“陛下,绝无此事!”
巴雅尔一时大急,连忙道:
“外臣...”
“这是锦衣卫传上来的情报,那就是锦衣卫有问题咯?”
叶云眉毛一挑,继续逼问。
巴雅尔汗流浃背,再次下跪。
他的大脑在急速飞转,想要求一个能保命的回答。
“别装了,孤王的锦衣卫又不是瞎子,你干的事情,孤王一清二楚。”
叶云握着佩剑,盯着眼下的巴雅尔,冷冷道:
“术赤、拔都为何执意要死,为何不去部落辗转打游击,孤王全都知道,说实话,如此胸襟,孤王十分佩服,便是孤王死了,也得说一句这二人是个英雄,这话万古不变。”
“陛下!”
巴雅尔十分惶恐,惊慌道:
“陛下,外臣....”
“你也不必继续装下去了,这大堂内并无闲杂人等,许多事情可以直接敞开了谈,不必遮遮掩着,浪费时间。”
叶云十分不耐烦,因为他已经收到了木明河快马加鞭的情报,东边察合台不想渡河,但是他手底下的人按捺不住了。
如果说叶云不相信木明河的话,那么诸葛丞相也根据战场形势判断,博尔忽与博尔术在听闻术赤死后,必然会不顾一切发兵西征的。
那叶云就不得不信了。
“既然如此,且问陛下一句话,外臣是不是必须得死?”
巴雅尔闻言反倒是一身轻松,直起腰来,全无之前的懦弱神态。
“不错。”
“外臣已然想到了这一层,术赤、拔都已死,外臣在部族中的威望便是第一,话虽如此,可外臣在仁王殿下天威之前仿佛蝼蚁,仁王陛下能杀钱意林这位考生,也能负弓亲射拿破仑,便是胡博武,这位体制内的人物,陛下说杀也就杀了,真想杀掉外臣,外臣也没有办法。”
“说了不用这些夸奖的话。”
叶云皱眉凝视着巴雅尔,却是抬头示意,数名雄壮高大甲士直接拿出绳索将巴雅尔捆起,只带一声令下,便可推出去斩首。
“孤王跟你说句实话,东边的察合台按不住手下人了,这个时候孤王没有时间去弄那些部族,打完察合台,游戏直接结算,想处理也没时间了。”
“如此,倒是外臣自鄙自贱了。”
“不错。”叶云随手一挥,几名甲士便将巴雅尔拖走。
“没有在这里贬低自己博取好感的必要,念及你一个部落酋长,自贱到这个份上也是为了给部族求个未来,便留你个全尸,死后以侯礼下葬。”
巴雅尔轻笑一声,不再多言,任由这些甲士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