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颜铭和吴婉清的瞬间,陈嘉宜也五味杂陈。
小时候和颜铭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好像很忙,整天满世界的飞,回到家里还喜欢跟吴婉清吵架,所以她对颜铭的感情,原本就没有对吴婉清那么深。
此时看见颜铭,甚至还有些尴尬。
颜樟自首后,颜铭和吴婉清得到消息,连夜就飞回来了,毕竟血浓于水,之前在怎么苛责女儿,得知她险些遭遇不测,颜铭还是急的差点心肌炎发作。
“快让妈看看,”吴婉清哭着抱住陈嘉宜,“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疼?医生怎么说的?”
陈嘉宜也紧紧抱着她,“妈我没事,殷启良救的我,现在他还在IcU里呢。”
“什么!”一听这话,吴婉清吓的变了脸色,“怎么会这样!IcU在哪?我要去看看!”
她急的转身要出去,又被颜朗拦住。
“妈,一会我带你去。”他又看了看陈嘉宜,“小妹说,她什么都记起来了。”
吴婉清和颜铭惊讶地看着陈嘉宜。
“是的,”陈嘉宜点头,“我醒来之后,就都记起来了。”
听见她这话,颜铭却更难过了。
“小雁,当年是爸爸不好,爸爸以为你被人贩子拐了……没想到居然是老二,他……哎!”
眼看他捶着胸口,险些喘不过气,颜朗赶紧把他扶到沙发上。
当年陈嘉宜走失后,颜铭也发动了不少人脉去找,但二十年前的技术都很落后,什么指纹dNA也都没有,找了大半年也没找到,吴婉清也因此一病不起,为了给她治病,颜铭只好先举家移民海外。
“我以为你死了,想着趁我和你妈还有能力,再给颜家生一个延续香火。”
颜铭满心愧疚地说,“也许是老天想告诉我们,你还活着,所以当时我们想尽办法,也没能怀上孩子,可是我当时被猪油蒙了心,一心想要儿子,没再继续找你,是我的错!是爸爸对不起你!”
他站起来,差点就要给陈嘉宜跪下。
陈嘉宜吓坏了,赶紧把颜铭给扶住。
“你爸也是担心我的身体,怕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接受不了,”吴婉清擦了擦眼泪,“小雁,我们不求你的原谅,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们就放心了。”
颜铭点了点头,“我明年就正式退休了,小朗,给小雁的合同你准备好了吗?九鼎的股份,还有九鼎的董事席位也要给她留……”
???
陈嘉宜呆住。
来就来吧,怎么还带股权和董事席位的?
“爸,妈,”她赶紧打住,“这个回头再说,殷启良还没醒呢,我们在这谈钱,不好吧。”
“对!对!!”吴婉清拍了拍头,“瞧我这脑子,小朗,你带我们去看看!”
隔着玻璃窗,还有一群安保守在门口,二老看不出所以然,但也是发自内心地担忧这个准女婿的安危。
“爸妈,你们先回去休息吧,”颜朗安抚,“小雁也要休息,这有我呢。”
吴婉清依依不舍,“那我们明天再来,我和你爸还要去把你小叔的事情办一下。”
“小殷一定会醒的,”颜铭对颜朗说,“等他醒了,你告诉他,我同意这门婚事,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多聚聚。”
吴婉清赶紧接话,“是啊是啊,他为了咱们家小雁,命都可以不要,这样的男人现在上哪找啊,我跟你爸年纪也大了,女儿托付给他们家,我们也早安心。”
亲爹这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让陈嘉宜觉得自己还在梦里。
“好了爸妈,”颜朗也是一脸无奈,“小妹刚醒,你们怎么就这么急着把她往外送吗,就算她一辈子不结婚,我也养着她。行了,我送你出去。”
他半推半赶,将二老带出医院。
乍眼间,已是半夜。
傍晚的时候,陈嘉宜简单吃了点面条包子,又检查了一下身体。
好在她从小就抗造,看着弱不禁风,实际上皮实得很,很快各项指标都已经恢复正常。
在这期间,她又去看了殷启良几次,他还是没醒。
“医生,他到底什么时候能醒啊?”
陈嘉宜看着从病房里出来的医生,焦急地问。
“一般根据我们的经验,他这种情况最好是两到三天之内能醒,”医生说,“他是失血过多,加上轻微颅内出血,我们还在观察,也有一两周才醒的。”
“啊,”陈嘉宜慌张地问,“那会不会有后遗症啊?医生,他以前就受过伤,要是伤上加伤,会不会傻了,或者失忆了什么的?”
医生把眼镜拉下一半,“小姑娘,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
“行了小妹,你别担心,”颜朗安慰她,“后半夜我在这看着他,你先去睡一会,他要是醒了,我就叫你。”
陈嘉宜看着玻璃窗里的男人,怎么也舍不得离开。
“好啦。别他醒了,你又倒下了。”
颜朗只好把她往房间推,“他个人精,九尾狐九命猫成精了,才不会这么轻易就傻掉,更不可能失忆,失忆的是你,你才应该好好休息,别回头又把他给忘了,你们两个,是不是要把我给累死......”
陈嘉宜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乖乖地躺到床上,自己把被子盖上。
看到她把被子盖的只露两个大眼睛,颜朗这才放心。
安顿陈嘉宜睡下之后,颜朗又去了趟警局,配合着做了些笔录,跟进抓捕威廉姆斯的进展。
再回到医院,已经是后半夜。
“颜总。”
长廊里,方宇看见同样是一脸疲倦的颜朗,站起来迎上去,“有事情要跟你说。”
颜朗心里咯噔一声,“什么事情?不会是殷启良他...... ”
方宇将他拉到一边。
“刚才医生进去了,殷总的情况不太乐观。”他一边说,一边打开文件,“这是殷总之前就拟好的遗嘱。”
什么!
颜朗脸色微变,“怎么不乐观?”
“颅内出血,有植物人的风险,已经让我准备通知家属了,我准备等天亮,就打电话过去。”
方特助一脸沉重。
颜朗满脸都是不敢相信。
之前那么生龙活虎的人,怎么就要成植物人了?
方宇又接着说,“殷总他之前跟我交代过,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名下的财产一半归他父母,一半归嘉宜。”
他指着文件末尾,“这是嘉宜的,亲属栏这里,麻烦你签个字,再让她签。”
“我不签。”
颜朗推开方宇,走到IcU门口。
病床上,殷启良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心电图缓慢地跳动着,昭示着微弱的生命讯息。
然而,在此刻的在颜朗看来,他这个躺平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不负责任的渣男。
小妹还等着他回家呢!
爸妈都同意这门婚事了,他敢临阵撂挑子?
想在这躺平?
等着小妹伺候他?
为他伤心难过一辈子?
想的美!
大舅哥忽然忽然暴躁。
冒着被告医闹的危险,颜朗一脚踹在玻璃门上:
“殷启良!你个废物!我现在以大舅子的身份命令你,天亮之前你必须给我醒!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进颜家大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