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接到休书石化了很久,心里犹如遭到了雷劈一样。羞愤、痛恨、屈辱交织在一起,想找个地缝藏起来算了。
可是这毕竟是件大事,好在荣城还有小刚一家是自己的娘家人。立即拿着休书带着两个丫鬟逃到了小刚那里,坤姐儿正在家里逗着孩子玩儿就见珠儿哭丧着脸进来了。
一进家门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动弹,坤姐儿将孩子交给下人连忙问起了珠儿身边丫头。
尔婷向来是个藏不住话的,立即将近日来发生的事情说了个清楚。坤姐儿见休书都拿出来了,这等大事可不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
赶紧让下人去喊董小刚回家,珠儿一见董小刚害怕的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董小刚从坤姐儿那里知道了消息,气的撸起胳膊就要去洪家找人。
被坤姐儿一下子给拽了回来:“你别那么冲动,这样的大事不是你我能做的了主的。现在必须得告诉姐姐,这样的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珠儿无缘无故就被休了,以后怎么见人?”
珠儿捂着脸抽泣道:“是有原因的,我过门三年一无所出。用的就是这个理由,我犯了七出之罪!”
尔心在一旁道:“才不是呢,根本就是姑爷图谋不轨,眼见事情败露索性撕破了脸。”
董小刚想了想道:“你先在这里住下,我这边就去通知姐姐跟姐夫。你也不要太伤心,这样的姻缘断了也罢。以后的事情你放心,咱们不会放过他的!”
说完赶紧骑马亲自跑到了风家堡去,他觉得张家除了上次珏儿走失之外这件事才算是真正的大事。所以几乎累死了一匹马,小刚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风家堡。
二郎跟董小漫闻此消息,当下大怒。气的董小漫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冲动了,“欺人太甚,这不就是在逼着我们对洪南所犯的错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这根本就是在说他手上有砝码,要我们低头么!”
二郎气道:“我骗就不让他得意,能想出这么恶毒的方法也不是什么男人。将来珠儿一辈子也不会好过,索性就不过了,再给珠儿找个好人家!”
“就这么算了那可不行,珠儿不能背负着这么大的名声。他们要是敢休了珠儿,那咱们就直接将洪南所有犯下的罪行送入公堂。到时候看他们家还要不要脸了,当初弄丢了我儿子,又偷了我的银子,现在还想休了我的女儿。真是岂有此理,天下的便宜都让他们占了。真是有够不要脸的,哼!”董小漫火冒三丈,可是理智还在,坚决不肯妥协。
出了这样的大事,小虎自然是知道的。虽然心里非常着急可依然忍不住嘴上埋怨:“真是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怎么就能给珠儿找了这么一个婆家!”
“还不是当初看洪南真心喜欢珠儿,珠儿又想嫁人一了百了。唉,真是的,我,我怎么就不坚持一下呢!”董小漫一听小虎的抱怨,忍不住后悔。
|“谁知道这个小子是蛇蝎心肠,一个大男人居然能做出这样的龌龊事儿!”尔雅劝着董小漫,希望她不要过度的自责。
“本来就是么,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能想出那样的方法来逼你们就范的,就不是什么心术正的人。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丢了珏儿还死不悔改,你们还企图给他一个机会。你们脑袋里都长了水泡了吧,不只是长了水泡,都要流血脓了!”小虎咬牙切齿,一想到当年自己大好婚姻被这些人一手毁掉,就气愤不已。
“都说那些过去的事儿有什么用?关键是现在怎么解决珠儿的问题,难道就让这个小子逍遥法外?”三郎事实的制止小虎的抱怨,赶紧说出主题。
“这个还不好办?你们去洪家就告诉他们,最好的方法就是和离而且必须带走当年的嫁妆!若是洪家不同意,并且态度坚决,那好办啊,拿出洪南的罪证。既然大家撕破了脸,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吧。”小虎虽然主意出的很烂,但却是目前为止最好的方法。
二郎跟董小漫带着三郎、小虎连夜回到了荣城,第二天一大早就冲进了洪家。
当然小虎身份特殊干脆蹲在自己家里,享受着奶奶的热情招待。
“你们来干什么?兴师问罪?”洪夫人坐在太师椅上,一副了然的样子,似乎知道他们会来。
“你说呢?我倒要问问你们,凭什么就给我的女儿一直休书?”董小漫懒得寒暄,直奔主题,态度坚决果断。
“嫁过来三年无所出,对公婆不孝顺,对丈夫不恭敬所以要休了她。我还没有怪你们张家不会教女儿呢,你们倒好意思跑过来问我?”洪夫人自己觉得掌握了主动权,高高在上态度凌然。
“按照律法,女子成亲五年无所出当可算为七出之罪。这一点,珠儿并没有错。至于你说的不孝顺公婆,我倒是不知道如何才叫孝顺。难道有虐待你们?至于不恭敬丈夫,真是好笑,珠儿还要怎么对待洪南才对?将张家财产双手奉上才算?|”三郎讥笑道,洪夫人一向高看张家的原因就是因为三郎。
见三郎说的有理有据又不好意思声张了,自顾闷声的喝着茶。
“你们若是不想要珠儿这个媳妇儿了,我们也不强求。也算是我们夫妻有眼无珠,当初信了你们家的誓言。还说对到我女儿如亲生一样,结果不过三年而已就变卦了。不过,我们也算是有头有脸,绝对不会同意休了她的。”董小漫开口,还未说完,就被洪南亲自打断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站在门口的洪南,一席红衣仿佛有什么喜庆的事情一样。
“本来我要珠儿写一封休夫书,可是又想给你们洪家保留些颜面。现在只要和离,并且带着我女儿的嫁妆离开就好了。也算是夫妻一场,我们两家做了三年的亲家不枉费一番缘分。”董小漫开口道,却不料洪南嗤之以鼻。
“和离?真是给她脸面啊,不过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洪南一改以往谦虚的样子,这次却是高高在上。
“你的意思就是不同意了?”二郎咬牙道,双手手指掰的咯吱咯吱作响。
洪南冷眼一看,不禁笑道:“怎么,你还要打我不成?就在我洪家?我洪家上下少说几十口人,能让你们在我家里动我?”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就不强求了。不过你动了我的财产,挪了我的钱财,这是不争的事实。到时候咱们公堂上见面吧,省的说我公报私仇!”董小漫见没有谈判的必要了,起身撂下话就要走。
“真是笑话,全城的人都知道你们跟县令关系非比寻常。我当然要吃哑巴亏了,你以为别人会相信?”洪夫人冷笑道。
洪南满头冷汗,不由自主的看向母亲。董小漫冷笑道:“既然你们觉得在本县不妥,大可以去告御状啊。”
“不管是什么人,咱们证据确凿是不争的事实。想要让洪南做个十年八年的牢房是很容易的,而且我们也有足够的证据,说明洪南当年挪用的钱财是用在了你们洪福楼的生意上。我看你们就是不还钱,咱们就低价收购了洪福楼好了。”三郎抿嘴呵呵一笑,二郎心领神会也跟着笑了笑。
“那太好了,洪福楼几十年的生意我倒是有意接手呢。既然你们愿意拱手相让,也不枉费我女儿损失了一段婚姻。也算是值得了,将来洪福楼作为珠儿的嫁妆,你们说,是不是更可笑?”一想到这样的事情可能发生,董小漫忍不住当场笑喷。
洪夫人脸色难看的瞪着洪南,洪南也是青红交加不知所措。
众人正欲离开,就听见洪夫人大喊一声:“算了算了,和离就和离。就当我们家倒霉,遇到了你们这么个丧门亲家。”
没过多久,荣城就传出了洪王两家联姻破裂的消息。当年一度让小媳妇儿大姑娘羡慕的十里红妆,被张家的下人从洪府里抬了出来。
“哎呦,才三年啊,两口子就过不下去和离了。”有路人感叹道。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多好的亲事啊,怎么就能断了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忍心丢的起人呢?”
“哼,二狗子,你不是在洪家当差么?给咱们说一说,好让咱们知道知道!”有人认识洪家的下人,赶紧拉住问道。
见一群人围在自己身边询问,二狗子为难的说道::“要是让上头知道了,可不是好过的呢!”
“哎呀你放心,咱们就是问问又不会跟洪家人说是你说的!”
“就是,就是,你就说吧!”
“我听说啊,其实是因为少奶奶过门三年没生孩子。所以我们家夫人不高兴了,这不是少奶奶家里也算是有头有脸。前几天亲家还上门闹过,所以没休了少奶奶,改为了和离!”此话一出,不知道是不是洪家有意为之,总之荣城上下都知道了珠儿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谣言一出,家里人都不敢让珠儿知道。谁想到,她的亲娘就是这么八卦与神奇,知道珠儿和离跑过来询问,还把外头的谣言一一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