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个时辰之后。
在那火光冲天的街道尽头。
有一名身着蛟龙水师服饰的士兵,眼神到处搜索着,或许是因为心中有事、又或者是对周围环境不太熟悉。
这名士兵竟然在不知不觉间,闯入了陈一羊落脚的客栈内。
不多时,这名士兵便来到了内院。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便顺着这道目光看去。
只见一只威风凛凛、毛发如绸缎般光滑的追风正被拴在内院的一角,它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这名士兵看。
马鼻子里喘着粗气“嘶嘶~”
嘴里还咀嚼着新鲜的嫩草,也不知是谁投喂给它的。
一人一畜,就这样对上了眼。
士兵走上前,还伸手摸了摸它。“这匹马真不错!回头给班长瞧一瞧。”
显然这个士兵是不认识追风的。
由于这士兵是明人,追风熟悉他身上的气味,所以并未反抗,任由他抚摸身上的毛发。
没一会。
自以为与追风联络好感情的士兵。
他连这家客栈的房子都没点,就牵着追风马绳,跑去寻找他班长炫耀去了。
“班长!班长!你看俺找到啥了。”
几名蛟龙水师的士兵刚杀完人,手上的兵器还滴着血,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
其中一位稍微年长的回过头来。
“吆,小顾啊,你小子跑哪去了?刚刚大伙还在找你。”
那姓顾的士兵则是一脸得意,把追风牵到他们跟前。
众人也是围了过去,仔细打量了一番。
“不错啊!你小子上哪找到的一匹好马。”、“可以啊!白让你小子捡了一个大便宜。”
……
几人七嘴八舌的夸起他来,小伙子也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可就在众人兴致勃勃的时候,这名班长却发现了端倪。
他越看越心惊,立马让众人闭嘴不要说话。
其他九人则是一脸疑问。
“班长,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这名班长指着马镫、马蹄铁、马鞍说道:“你们几人,难道不觉得这些东西眼熟吗?”
其他九人,这才回过神来。
果不出所料,这三样东西上,赫然拓印着大明工部独有的标记。
众人立马联想到同一件事。
来不及多想,这名班长立马开始吩咐众人。
“黑子,你去找柳连长,说明这里的情况。”
“大头,你去找一名晓的人来指认一下,看看这是不是陛下的坐骑。”
“其他人随吾,跟着小顾回到发现宝马的地方。”
“事不宜迟,赶快行动!”
众人闻言立马应诺。
当小顾等人回到先前的那家客栈之时,可是客栈里的人早已人去楼空。
小顾懊恼地跺了跺脚,自责道:“都怪我,要是早一点发现这匹马的不凡,也不至于现在线索全断。”
班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莫要自责,我们先查看下客栈内是否还有其他痕迹。”
众人便分散开来搜查。
忽然,黑子气喘吁吁地跑来,后面还跟着柳连长。柳连长面色凝重,“此事非同小可,如果真是陛下的坐骑丢失,必然有惊天阴谋。”
正说着,大头也带着一名晓的人赶到。
那人仔细检查了马具后,脸色大变,确定这便是陛下的御马。
柳连长当机立断,“追!他们定走不远。留下两人在此看守马匹并继续搜寻线索,其余人跟我沿着大路追查。”
众人领命而去。
出城后追出数里之后,前方树林中传来一阵马蹄声和呼喊声。
众人精神一振,加快速度冲了进去。
不过此处,他们并未发现陈一羊的踪迹,只有一些忙于逃跑的大清国百姓们。
他们二话没说,提起兵器杀了过去。
与此同时,留下的那个班的几人,踏入了后山的温泉池内。
这才惊觉,在里面酣睡如雷的陈一羊。
“陛下!陛下……”
……
两刻钟后。
精神萎靡的陈一羊,顶着炎炎烈日,端坐于这家客栈的正门前,他的口中不时传出阵阵哈欠声。
微风徐徐拂过,撩动着他头上散乱的发丝。
风中竟还夹杂着丝丝血腥味,令人心生不适。
而陆哼、蒯亚、汤泳三这人,分立于陈一羊的左右两侧。
“此乃汝等所为?”
陈一羊抬头扫视了周围一眼,只见四处升腾的青烟,燃烧的房屋,以及那众多横陈于大街上的尸首。
这与他之前所见到的景色,完全不同。
陆哼也是第一时间回应了他:“禀陛下,确实是微臣等所为,只因事态紧急,不得已才……”
“嗯~此事朕明白了。”
“不过朕刚刚让你做的事,可派人去否?”
双手抱拳的陆哼再次回应道:“回陛下的话,微臣已派人往北去探查敌军的踪迹,预计不出半个时辰就能收到消息。”
“善。”陈一羊轻哼了一声,欲要起身来。
可腰间的酸爽。
让他的面部表情又抽动了一下。
察言观色的三人想要去搀扶他,却被他摆手给回绝了。
“陛下的龙体……”
“朕无碍,你们都忙了一夜了都下去休息吧!记得有消息第一时间告知朕即可。”
想起昨夜的种种,陈一羊岂会让他仨看出任何端倪来。
单手插腰的他,往客栈内院走去。
留给这三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内院中一名穿着明军服饰的少年,正认真的给追风梳理毛发。
他见陈一羊走了进来,连忙下跪行礼。
“甲等兵顾~顾戬拜见陛下!”
走路的陈一羊闻声看去,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又一个养马的少年!
这少年此刻的模样,竟与他的小舅子阴兴的前身有着几分相似之处。
位卑并不代表没有出息。
陈一羊看着眼前这个充满朝气的少年,心中涌起一股喜爱之情,对其也是勉励了几句。
这番话如同春风拂面,温暖了少年的心窝。他激动得满脸通红,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开心得简直要飞上天去一般。
随后,陈一羊便回到了之前落脚的屋子,躺在床上,用双手枕着脑袋。
他回想起昨夜的疯狂,不由得苦笑起来,那真是痛苦与快乐并存着。
“女人啊!女人,你可真要了我的老命啊!”
“一晚上六次,要不是你临时换了两拨人,恐怕昨晚第一个求饶的只会是你,小样!”
想着想着。
陈一羊又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