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市,西康路23号。
秦飞回到家,家中空无一人。
“雯雯,金芝......”
他喊了几声,楼上传来雨点般急促的脚步声,胡婷婷小跑着冲下楼梯。
天气很热,穿的本就清凉,秦飞连忙偏过头。
“飞哥,你回来了。”胡婷婷手里还抓着笔,显然方才在房里做题,她有些局促,“家里,家里就我一个人。”
“就你一个人?”秦飞愣住,“人呢?”
“雯雯姐和金芝姐回清河了,何帆姐带孩子去思思姐那里去了。”胡婷婷说,“瑶瑶和玲玲被人接到深港去了,我姐和我姐夫带孩子去医院打疫苗了。”
“这样。”秦飞点了点头,“没事,你去学习吧,我出去一趟,等你姐夫回来跟他说一声,我晚上不回来,明天再回。”
“好。”胡婷婷点了点头。
秦飞出门到路边拦了一辆车,直奔金善园。
时间是下午两点钟,金善园没什么人,服务员正在收拾打扫卫生。
“飞总,稀客啊,好久不见您了。”玲子还是一如既往,第一时间出现。
“玲子,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监控了,每次我一到,你马上就来了。”秦飞笑。
“飞总,这话怎么听着不待见我。”玲子捂嘴笑,“老板娘在午睡呢,你直接上去吧。”
“还有啥吃的没,给我弄一点?”秦飞问。
“飞总还没吃呢?”玲子很是意外,“你要吃点啥,我让后厨做,守着这么大个饭店,怎么能让飞总你饿肚子。”
“弄碗凉拌面就行,等会辛苦你端上去哈。”冲玲子摆摆手,秦飞直上三楼。
轻轻转动把手,门没锁,他也就没敲门,蹑手蹑脚钻了进去。
窗帘拉着,电风扇在呼呼地转着,司理理侧卧在凉席上,小腹上盖着一张薄毯,一双如葱白腿并拢放着,吸人眼球。
秦飞缓缓走向靠窗的书桌,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桌上放着一个牛皮本,一只笔夹在其中。
他好奇翻开,把临海牌的钢笔拿到一边。
“延中实业,1000股,收价120一股,飞乐股份,800股,收价......”
这是一个账本,在他的授意下,司理理一直在收购股票。
“咚咚咚!”
翻了一会儿账本,听到敲门声,秦飞轻轻走过去打开门。
“飞......”
“嘘!”
“飞总,老板娘还没醒?”
“嗯,让她睡,我也没啥事。”秦飞从玲子手里接过面条,“谢谢哈玲子,你去忙吧。”
“好,飞总你慢慢吃,不够跟我说哈。”玲子笑着摆摆手,转身去了。
回到书桌边,秦飞一边嗦面一边看账本。
“哧溜!”
司理理睡得并不沉,隐隐约约听到像是有人在擤鼻涕,她缓缓睁开眼,然后就看到书桌边的人影,心中本能地一惊,视线聚焦看清以后,方才放下心来。
她保持着睡觉的姿势一动不动,静静打量着大口嗦面,额头满是汗水,吃相狂野一点也不绅士的男人。
“噗嗤!”
终于,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呃,醒了?”秦飞含着面条,猛然转头,含含糊糊说。
“嗯。”司理理掀开毯子坐了起来,脸上满是笑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西康路那边没人,我到这儿来讨口饭吃。”秦飞说。
“你看你吃的,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司理理抽了一张餐巾纸,细心给秦飞擦了擦崩到脸上的辣椒油,然后擦着擦着,就被某人给一下拉到怀里去了。
天很热,风扇又是对着床的,还没转过来,人挤人,温度骤然升高。
“热呀,快放手!”司理理挣扎。
“那边凉快,咱们换个地方!”秦飞把司理理拦腰抱起。
大约一个小时过去后,秦飞把自己湿透的汗衫脱了,随手扔掉,从床头的外套里拿出烟,刚要点又放下。
“怎么了?”司理理问。
“不抽了,弄得你房里都是味道。”秦飞把烟放下。
“没事,你抽吧,我去拿个杯子。”司理理艰难爬下床,找了个杯子倒了点水,当做烟灰缸放到床头柜上,跟着去把窗帘拉开,推开窗户透气。
“徐天一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秦飞重重吸了一口烟问。
“有。”司理理回到床上坐好,跟着说,“他几乎天天去西康路,到我这也来了几趟,问你回没回来。”
“这么急着见我?”秦飞皱眉,“让他办的事,办妥了?”
“是有那么一回事。”司理理顿了顿说,“第三机械厂要搬迁,那块地要转让,徐天一和第三机械厂的厂长是同学,算是近水楼台。”
“还有这好事?”秦飞愣了一下,“这不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吗?”
“这可不一定。”司理理摇了摇头,“第三机械厂那块地差不多有两万平米,位置很好,距离红桥开发区直线距离不到五公里,红桥开发区现在多红火,盯上这块地的人可不止徐天一他一个。”
“不对,你这给我说糊涂了,再多人盯,徐天一不是有关系嘛。”秦飞说。
“你要那块地拿来干嘛?”司理理问。
“哦对。”秦飞这才反应过来,他要拿块地,是给赵金芝的精致建厂房的,第三机械厂的那块地这么干就浪费了,完全可以用来盖商业,可要是盖商业,这投资就不是一个数量级了。
“而且这块地的土地转让动议没有通过,原则上是不能出让的。”司理理又说,“总之这里面水深着呢,我不建议你掺和。”
“你咋给我越说越糊涂了。”秦飞坐直了身子,“这块地既然不能出让,那徐天一在那忙活什么,剃头挑子一头热的。”
“是这样,第三机械厂要搬迁,搬迁以后要和一家外资企业合资联营,设备产线都用人家的,人家外资企业有要求,要对职工进行考核,考核不达标的不予录用,然后呢,机械厂的职工不干了,他们清楚没几个人能通过那个考核,那不就要失业了,所以土地转让动议一直没法在职工代表大会上通过。”司理理很是耐心地解释,“不通过那地就没法转让,厂子也就没法搬,这事就卡在这里了。”
“第三机械厂的领导层正在想办法,反正透出来的话风是,地是肯定要卖的,最近和不少人接触过了,包括林生,还有你的死对头,彭志远。”
“这事就有意思了。”秦飞笑了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