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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除夕,清源宗热闹至极,修竹峰也是极为热闹。

鹿知沐、叶幼鲤、商临一脉相承,每年都是一起过年的,今年的地点仍旧因为叶幼鲤懒得挪窝,定在了修竹峰。

沈宜修的屋子里早早就摆上了大圆桌子,足够他们十几个人坐在这儿都不挤。

鹿知沐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忙,晚上才会赶过来。

她身为掌门,每年都非常忙碌。

商临是五个峰门峰主里最闲的那一个,早早就带着莫梨来修竹峰蹭吃蹭喝了。

叶幼鲤没好气地道,“来这么早干什么,早饭都没吃就来折腾我这几个徒弟?”

商临嗑着瓜子坐在叶幼鲤身边看着沈宜修三人忙着择菜洗菜上菜、剁馅儿擀皮儿,还腾空给他炒了两道菜塞了两个窝窝头,不亦乐乎,幸福地眯了眯眼。

“都是一家人,这么小气干嘛。”

叶幼鲤没好气地跟他翻了个白眼儿,“谁跟你一家人,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不过他也知道,商临这几天忙着研究阵法,还是挺忙碌的,这几天才放松下来,打算好好歇歇。

晏沐华在沈宜修院落里的小厨房担当大厨。

身为整个清源宗做饭最好吃的人,每到过年,晏沐华都是最重要的角色。

清冷的少年人从容地站在灶台边,神色从容淡漠,眼神清冷,一副遗世独立的高冷之姿。

只不过,他此时围着一件粉嫩嫩的围裙,这种反差感冲淡了他的冷意,反而因为他的冷,有了一种特别可爱的感觉。

他同时操控着五个锅,用灵力控制着火候,丝毫不显慌乱。

“鱼翻身,虾仁捞出来,土豆下锅,配菜进汤……”

沈宜修和莫妖顺着指令时不时帮忙,温思琢在一边拌凉菜,撒上装扮用的香菜葱花,然后把做好的菜端进屋里。

四个光风霁月的小伙子染了一身烟火气,瞬间就从仙气飘飘的仙家弟子成了地主家接地气的傻儿子。

晏沐华注意到偷偷溜进来的伸手去摸炸丸子的莫梨和姜米,头都没回,出声警告。

“别逼我在今天揍你们。”

莫梨:“……”

姜米:“……”

晏师兄小气鬼!

晏沐华没有理会他们两个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控诉,夹了一块子托人买回来的新鲜蟹肉,举到沈宜修面前,眼神霎时温柔了下来。

“师兄。”

沈宜修怔了怔,浅浅地笑了笑,乖乖张嘴咬住了这块蟹肉,杏眸睁大,“好吃!”

鲜嫩爽滑,人间美味!

晏沐华轻轻勾唇。

忙活一个上午,出锅十六个菜,沈宜修还把江月亲自酿的那罐子灵酒放到了叶幼鲤面前。

中午这顿饭没有鹿知沐,到了夜晚,她才姗姗来迟。

这个时候,几个小辈已经在包饺子了。

苍穹千丈,明灯万盏。

山下的灯火明亮温暖,渲染着琉璃般的花火,汇聚成磅礴灿烂的星河。

鳞次栉比的房屋被欢声笑语覆盖,孩子们已经按耐不住,提前出来放鞭炮,喧嚣声让人世间充盈着热闹愉快的的氛围。

清源宗的几座山头几乎用彩灯堆满,各色照明用的晶石全都被从仓库里拖了出来,挂了满山,结灯悬花,灯烛摇曳。

从远处看来,清源宗就好像一个挂满了惊喜的礼物,明丽可爱。

修竹峰的十里竹海在微风里温柔地轻轻摇晃,掀起一波波巨大的生命浪潮,温柔恬静,和笑闹的人们一样,沉醉在安逸美好的除夕夜里。

精致玲珑、古韵悠扬的殿落里,四个人正围桌而坐,气氛严肃,剑拔弩张。

沈宜修代表着几个小辈全部的希望,刚开始他还信誓旦旦自己绝对不会输,起码不会输太惨。

但是,全村……阿不,全修竹峰小辈的希望本人此时已经快坐不住了。

整整十五把,沈宜修就赢了一把,其他的时候都是在输。

总的算下来,这一桌上估计只有叶幼鲤一个人在赢吧?

为什么啊!

沈宜修好崩溃。

不多时,沈宜修又输了一把。

坐在他对面的红衣美人儿支着下巴,笑眯眯地伸手,“给钱。”

沈宜修:“……”

“我不玩儿了!”

他忍下掀桌子的冲动,把温思琢摁在了自己的位置,“大师兄你来!”

三个师尊纷纷嘲笑出声,“你们是不是输不起啊!”

沈宜修冷哼一声,“我去外面透透气去。”

晏沐华已经在煮饺子了,花久久今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沈宜修走到不远处的小悬崖边,倚在一株挺拔的松树上,缓缓伸了个懒腰,犹如一只舒展身体的大猫。

天空星群密集,氤氲着朦胧的云雾,宛如飘扬的彩色轻纱。

绛河清浅,皓月婵娟。

星河透过了无尽天穹,像是穿过了深邃而阔远的时空,带来的是天外的旋律和音符。

沈宜修突然顿了顿,“怎么没见莫梨和姜米?”

那两个小鬼必须放在眼皮子底下,不然还不知道会干什……

“轰。”

一声惊天巨响从商临小师叔的晴湘峰山头响起,清源宗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扭头往巨响的发源地看过去。

清源宗众人:“???”

什么情况?

屋子里的商临挑了挑眉,“什么东西炸了?动静这么大!”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的天空中突然升起了一大片璀璨的烟火,几乎占据了整个天空,无边无际的灵息明亮至极,将彩色星河的光都掩饰了下去。

浩大,神秘,瑰丽。

五光十色的烟火划出优美的弧线,宛如天空的羽翼,又像是浩瀚宇宙中新生的星辰,可以让各地的人们从其中短暂地窥伺到时间和生命流逝的清晰轨迹。

无数与亲人正在团聚的人们、身在异乡的游子、孤身一人的灵魂,都看到了这一场震撼心魄的烟火。

熟悉的灵息落进屋内,商临顿了顿,突然站了起来,对着通讯灵牌崩溃地大声吼道。

“莫梨,死丫头!”

“我说了没,不要靠近我新研究的阵法!”

晴湘峰。

扎着两个小揪揪的莫梨和啃着栗子糕的姜米看着天空。

莫梨仰头:“师弟,我们是不是闯祸了。”

姜米啃了口栗子糕,仰头:“好像是的。”

修竹峰的悬崖上传来商临崩溃的怒吼,沈宜修忍俊不禁,仰头看去。

好美。

……

飞霞峰。

精致的院落里,梅花树在结界的保护下开得旺盛。

有七八丈之高的梅花树落着梅花花瓣,在地面上铺了一层红红的地毯。

踩上去的触觉柔软如羽毛,清香萦绕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静谧安详,与外界的喧嚣格格不入。

一身红衫的秀美少女倚在梅花树下,喝着自己从游历过的各个地方收集来的好酒,轻松惬意。

烟花开了满天,花久久抬眸看去,眉眼中带了笑意。

一片花瓣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的手心上,好像在问她一些什么。

花久久语带笑意,“师尊有师弟陪着,修竹峰很热闹,我不去也没关系的。”

她轻轻地道,“他们有人陪,可你只有我了。”

一阵微凉的春风吹来,梅花树纷纷扬扬落了一场雨,像是盛大的祝福,又像是恋人的低语。

花久久轻笑。

“新年快乐。”

……

清源镇一处不起眼的房顶,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正懒洋洋地躺着。

只不过,他的白衣渲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迹,胸腹处还有一个不小的伤口,仍旧在往外渗着血。

白卿景举起酒壶,不小心扯动到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不禁有些无奈。

“过年也不能好好过。”

他吐出口中涌上来的血,又灌了一口酒,让嘴里的血腥味全都被酒的清冽覆盖。

清源宗的方向涌出一大片绚烂的烟火,白卿景挑了挑眉。

那个令人惊艳的人儿现在正在干什么呢?

吃年夜饭?放鞭炮?

还是……也在看烟花啊。

这里是他们第二次相遇的地方。

白卿景微微勾唇,嘴角的血迹让他看起来有些邪气,甚至染着一抹煞色。

因为突然笑开,他嘴角原本的邪肆全都被勾人取代,淡紫色的眸子里满是温柔。

他举杯,对着修竹峰的方向。

“新年快乐。”

……

“大师兄,晚宴上好多美人儿啊,你不去?”

麻子脸神秘兮兮地凑到红衫白衬的青年身边,对他挤眉弄眼。

君七尧躺在摇椅上,拿着羽扇扇来扇去,蔫巴巴地道,“不去。”

麻子脸大为震惊,“大师兄,美人儿都吸引不了你了么!难道你变成性冷淡了?”

君七尧坐起来拿扇子呼他一脑袋,“你才性冷淡!”

他气呼呼地躺回去,合上眸子,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背对着麻子脸。

“你大师兄我看破红尘了。”

“外貌都是皮囊而已,那群美人儿已经吸引不了我了。”

麻子脸:“清源宗的沈宜修也是?”

君七尧:“……”

他亲自动手将麻子脸轰了出去。

重新躺回躺椅上,君七尧这次如坐针毡似的,怎么都不舒服,干脆坐起来走到了二楼走廊上。

璀璨的烟花如同盛大的花束,在空中美满开放。

君七尧愣了愣。

烟花好像是从清源宗方向来的?

“啥玩意儿啊炸成这样?”

想到清源宗,又想到清源宗那个面如冠玉的美人儿,君七尧心里突然有种酸酸麻麻的感觉。

他苦笑一声。

真是难得,万花丛中过的君七尧也有品味相思之苦的一天。

君七尧叹了一口气,望着烟花,眼神温柔明亮。

“新年快乐。”

……

锁月阁。

“虞望舒,我说过的,只要你服个软,答应去杀了任务目标,我就放过你。”

一身玄衣虞星晚锁在阴暗牢房的一角,剧毒发作的剧烈灼烧感让他整个人的五脏六腑都是痛的。

意识虽然都有些模糊,但虞星晚眼神却仍旧清明。

他声音镇静,“休想。”

“我说了,我从来不杀一个不该杀之人。”

牢房外的声音气急败坏,“蠢货!”

“那你就好好感受感受剧毒穿心之苦吧!”

牢房重归于静。

清透明亮的月光从牢房高处的小天窗透出来,照耀在虞星晚身上,春初夜晚的寒风仍旧难熬。

小白狐待那人离开,才呜呜咽咽地从虞星晚的袖子里钻出来,舔了舔他的脸颊。

虞星晚放松下来,声音有些沙哑,却很温柔。

“窗口缝隙很大,你可以钻出去,这里太过危险。”

小白狐摇了摇头,把脸埋进他颈窝。

他救过它的命,它不走。

虞星晚轻笑一声。

璀璨的亮光透过窗户缝隙映照在他的脸颊上,虞星晚怔了怔,抬眸望去。

璀璨的烟火给阴暗里的人儿吝啬地透露了小小一角,热闹的新年与他毫无关联,但又丝丝缕缕地与他纠缠。

那是……清源宗的方向?

想到那个浑身发着光的人儿,虞星晚笑了笑,浑身的剧痛都在回忆的抚慰下消失了不少。

他在过新年了么?

轻轻的祝福回荡在空阔阴冷的地牢里。

“新年快乐。”

……

灵山剑宗的桃花因为结界总是开的很早,花期也更长。

此时,不少桃花树上都已经发了嫩芽。

太行山巅。

一名月白衣衫的青年身形如游龙,一身剑术惊才绝艳,劲风簌簌。

舞完一整套剑法,江染收剑入鞘。

剑修最需练习,他从来不敢懈怠。

二十多年的春秋里,他从来不觉得剑法乏味,今日除夕,他却罕见地觉得练剑有些无聊。

盛大的烟花从远方升起,莫名其妙,却明艳异常。

年的喧嚣似乎从山下蔓延到了山巅,从远方蔓延到了眼前。

江染现在悬崖边,身形颀长好看。

他轻轻抬眸,语气温柔。

“新年快乐。”

……

“烟花”仍旧在持续,商临崩溃的吼声也持续了整个“燃放”过程。

沈宜修有些心疼,还有点儿想笑。

星河璀璨清凉,烟火温暖人间。

清冷的少年音从身后响起,里面带着浓浓的笑意,“师兄!进来吃饺子了!”

“好!”

沈宜修勾了勾唇,抬起温柔的杏眸,满眼都是幸福和愉悦。

他抬头看向空中的烟火,笑着道。

“新年快乐。”

新春嘉平,长乐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