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了。”
他揉了揉眉头,那个男孩子的画像,总觉得欠了点火候,手中的毛笔一丢,把画好的那三张女画像递给手下,“先把这几张一个个传下去,速度要快,谁要是见过这个人,立马让他来见我。”
“是。”
“再把今早跟我一起的几个人,叫过来。”
“是。”
一个时辰过后,在几个手下的指证下,他手中的男孩画像,总算像样了些。
“拿下去,看看有没人对他们有印象。”
“是。”
“等等,那女子的画像,传下去这么久了,就没一个人见过她?”
“没有人过来。”
手下不确定地摇了摇头,对上令爷冷厉的眸子,他低下头,来到门口又问了一下外面的人,最后只得硬着头皮,一脸死灰地朝老大摇头。
愣是一个认识这个女人的都没有。
“难道真是第一次进城?”
他总有种感觉,这次的事,和那个姑娘脱不了干系。
“算了。”
令爷揉了揉脑袋,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东西找到,这么大一批货物,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出吉州城,一定还在城里。
找到,只是时间问题。
“加大力度继续在城里搜,尽快把那批货物搜出来。”
“是。”
就在这时,一个拿着严松青画像的手下,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了,“令爷,这小子我见过呀!”
“是吗?!”
令爷一听,紧皱的眉头平展开来,朝手下招招手,手下屁颠颠地上前……
“对,这小子之前在咱们码头扛过货,就在老李手底下,我还说他找个这么半大的孩子,也不怕两天就把人累没了……”
“别给我扯那么多!”
令爷打断他的话头,问道:“他们是哪里人?”
“这……我不知道。”
“叫老李过来!”
小半刻钟后,老李气喘吁吁地过来了,一看画像……
“对!这人姓严,叫严松青,山水镇严家村的。”
“好样的,老李。”
令爷激动地狠狠在老李肩膀上拍了一掌,朝外面大声喊道:“快给老子备马!”
…………
傅怜雪两人一路几乎没怎么停,跑累了就走,等气儿喘匀了又接着跑,傅怜雪甚至想过,从商城买匹马逃命,奈何两人都没骑过,买了也没什么用。
直到看见了严家村村口的那棵大榕树,两人才劫后余生般地松了一口气,这次,总算是活着回来了。
“唉!这一趟亏死了。”
严松青挫败地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和表姐出去一趟,花了几天时间,愣是两手空空地回来了,除了晒脱了一层皮,什么也没得到。
“不亏,好歹捡回条命。”
傅怜雪拍了拍他身上背着的包裹,安慰道:“再说,还有下山时从阿北两叔侄手中抢到的珠宝,和那对拍花子身上搜刮出来的东西呢。”
她对这次的出行很是满意,比上次花了十几天扫荡山水镇赚得多多了,不过得到的多,风险也大了不少,差点就回不来了。
“我倒把这事儿忘了。”
严松青伸手捏了捏包裹,摸着包裹里面的珠宝轮廓,总算心情好受了些。
“先休息一会儿再走。”
傅怜雪一屁股坐在小河边的树荫下,撩着水在脸上拍了拍,又撸起袖子,清洗了一下汗滋滋的胳膊。
“这一路跑下来,我腿肚子都酸疼酸疼的,摸着还硬邦邦。”
严松青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腿肚子,前天走了一趟,今天回来又一趟,从去年跟着表姐上山开始,他就没走过这么多路了,可不酸疼酸疼的。
就在这时,路上突然想起了“得啦得啦”的马蹄声,傅怜雪还没怎么见过马,严松青却是见过不少。
“坏了。”
“他们追过来了!”
严松青这会儿腿肚子也不疼了,拉着表姐就躲在河边的杂草堆下,听着马蹄声越来越,他的脸色越来越白……
傅怜雪也心脏怦怦直跳,两人蹲在草丛中,一动也不敢动。
“吁……”
“令爷,这里就是严家村,不过,可能是因着瘟疫肆虐,大家都四下逃难了。”
上面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他们两个绝对还在这里。”
“给我搜!”
“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
“驾!”
“驾……”
十几个手下兵分几路,朝村子里急冲而去。
傅怜雪这下欲哭无泪了,和表弟两人相视苦笑,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杂草堆里不好受,扎的胳膊上和脸上痒疼痒疼的,被太阳晒热的杂草堆,就像一床大棉被盖在大汗淋漓的两人身上。
原本正要跟着手下离去的令爷,余光扫到河里的石头上,看着湿淋淋的石头,眸子精光一闪。
他翻身下马,放轻脚步来到河边,低着头,伸长脖子往下面看……
只见他要找的两人,正像一对儿落水狗似的,顶着烈阳蹲在杂草堆里,被吓得瑟瑟发抖,好不可怜。
想到这一路的奔波劳累,还有两个被一击毙命的手下,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他故意放重脚步,在大路上来来回回地走动,牵着爱马发出“哒哒”的脚步声……
喜欢躲是吧?
那就在这儿,给老子窝两个时辰再说。
不说两个时辰,半刻钟不到,傅怜雪两人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原本就力竭的身子,蹲了没多久,就打起了摆子,这么一会儿时间,两人脸上腿上胳膊上,就是屁股上,隔着薄薄的一层衣裳,都被蚊子咬了几个包。
地上还有来来回回的蚂蚁,直往脚上爬,时不时给他们来上一口,两人苦不堪言。
“松青,不能忍了!”
傅怜雪打着颤音,用气音对表弟说道。
“表姐,我也快要受不了了,这么熬下去,还不如让他给我一个痛快。”
严松青蹲得矮些,能看到表姐下巴上,不住往下滴的汗水。
“趁着这会儿,他的手下都去村子里搜寻了,咱们此时不跑,可能就再也跑不了了。”
“表姐,他有马,我们怎么跑?”
傅怜雪沉思了一下,说道:“一会儿咱们兵分两路,你往山坳里跑,哪儿树木多,你就往哪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