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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退出殿外潭凌就笑着凑上前来,那样子就像在看救星一样,狗腿的样子让庞隐都没眼看。这小子以前可是冷的很,这才过了多久就成了这样,不过这样也好,倒是有几分孩子气。

不像当初那样整个人阴沉沉的,宫里的日子本就难过,要是再没有一些朝气那就更加的难熬了。

“祖师爷,还是您老有本事,这不出手就让大王顺了气。”

庞隐闻言抿了抿唇,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小子这么能说呢。

“行了,你们在这好好侍候着大王,有什么事就去找我。还有大王的笔墨该伺候还得伺候着,哪怕帮着大王整理分类也是好的,大王这人以前一个人打理惯了,你们要是不去问大王估计都不一定能想得起来。”

“最近天气变化的快,说凉就凉,你们晚间都小心伺候着,该给大王添衣就添衣,别什么都用人嘱咐,还有临就寝的时候要给大王准备一碗姜汤,多放点花蜜,大王不喜欢辛辣……”

潭凌看着庞隐的嘴张张合合头都要大了,都一回觉得伺候大王怎么这么难呢,难道这就是大王经常发火的原因?

可是照着大监这么伺候架势他们不被斥责才怪呢。

谁不知道大王最不喜欢他们在里面跟着,毕竟他们可没有大监与大王之间的情谊啊。

这不叫人为难吗。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潭凌终是笑着应了下来,“大监您说的是,小的们以后还要仰仗您的提点了。”

“就你小子嘴皮子利索。”庞隐嗔怪一声,说完就走了。

潭凌看着庞隐远去的背影,眸光闪烁,没人知道他想了什么。

相府

书房

“老爷,公子在门口等着了。”

管家朱叔轻手轻脚的进了书房,见伏案处理公文的凌湛眉头紧皱像是遇见了棘手的事,可是想到大公子那油盐不进的样子,朱叔也是进退两难。

书案前的凌湛闻言抬眸,思索了一瞬,“让他进来吧。”

本来他是该去看凌聪的,可是这边境的战事来了,一时间也忙的顾不上他了。

其实这只是一方面,重要的是他也没想好怎么面对凌聪,毕竟是自己宠爱的儿子,好不容易有了心仪之人,却……

欸,总之他们父子二人之间这就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

可是总不能一直这样避着不见吧。

没一会一袭青色长袍,头戴白玉冠的少年翩翩而来,凌湛依旧埋头处理这公文,像是根本没有发觉这人进来一样。

其实凌湛哪里是冷落凌聪,只是有些尴尬,因为沧澜的原因他们父子终究是有了隔阂,但是他是父亲,难道要落下架子跟一个小辈讲和那他一家之主的面子何在?

凌聪进了门看着伏案的凌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倒不是别的只是感觉这父亲好像哪里变了。

向来爱穿沉稳颜色的人现在一身月白绣着翠竹的锦袍,头上的玉冠也是年轻的样式,连胡子都修剪了两寸,整个人看起来倒是像正值壮年的人,再配上他那儒雅俊朗的面容,倒是有些枯木逢春的感觉。

不过这话要是让凌湛知道定是要闹的,自从跟沧澜的关系有了缓和,这凌湛就恨不得将自己最好的一面搁到她面前,虽然他权势滔天,可是这情之一字却也让人辗转反侧格外折磨人。

因为动心所以自卑,哪怕他拥有的不少,可是在心仪之人面前却还是觉得相差甚远,毕竟他不再年轻,而且准确的说她是跟聪儿年纪相仿,是自己生生拆开了她跟聪儿的缘分。

如今又明目张胆的生出私心,饶是他脸皮再厚也觉得羞愧。

凌聪敛下眸中的打量,拱手朝凌湛施了一礼,“拜见父亲,儿子回来了。”

凌湛见凌聪给自己行礼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咳咳,回来了。”

“在庄子里休息的怎么样,下人可还尽心?”

“还好,都是自家的下人,哪能不用心。”凌聪浅笑着应道。

“那就好。”凌湛点点头。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将那次的不欢而散给绕过去了,似乎那次的争吵根本不存在,凌湛见他出去了一趟连性子都沉稳许多,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坐吧。”

凌湛拍拍自己的身侧,示意他坐过来,凌聪看了眼故作淡定的凌湛心里嗤笑,这人老了老了还矫情上了。

不是他自己选的路吗,人家好好的清幽娘子让你关在那幽澜汀里当笼中雀,这事不比他想求娶还要惊世骇俗?

这他怎么不说了,反倒是显得他这个做儿子罪孽滔天了。

“是,父亲。”

凌聪面色不显,径直就坐到了他的身边,顺手理了理身上的衣袍,“父亲最近春风得意,连人都精神了不少,儿子看着心里高兴。”

“呃,听说府里的院子又不够用了?”

凌湛被他这样一说,莫名的心虚,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哪里的事,相府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哦~ 是这样啊,那就是这府里的景色倦了?想要增色一二?”

凌湛被他噎的上不来下不去,都说到这了他要是再不明白这么多年就白活了。

于是沉下脸色,“你这是吃错药了,一回来不说先问问你爹在家好不好,反倒在这胡搅蛮缠,真是不知所云。”

凌湛声音不是太大,却也没有斥责的意思,只是言语中倒有点口不对心的心虚。

凌聪心里嗤笑,色厉内荏,这是心虚了,也是,这人存了私心,又不知该以何面目面对自己,可不就色厉内荏了。

“父亲何必气急呢,儿子也不过是就事论事,咱们家后院宽广,景致也可圈可点,就是想要再锦上添花也不是不行,毕竟相府树大根深,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凌聪长得兰芝玉树仪表堂堂,可是这张嘴却深得凌湛真传,没理都能辩上三分,更何况人家这次才是苦主。

阴阳一下出出气,也情有可原。

凌湛隽秀的面庞一阵红一阵白的,他是真没想到自己这个闷嘴葫芦的儿子竟然嘴这么毒,真是青出于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