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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来到这霜凝堂庞隐总觉得回到了久违的故乡,他的家乡也有缠绵的烟雨,潺潺而过的溪流,映日霞灿的芙蓉。

都说久在他乡为故乡,在这座金碧辉煌的囚笼里太久了他似乎都忘记了当初的自己第一次来到这时的心情了。

终究是繁华迷了眼,失了心。

正当庞隐看着眼前的花团锦簇愣愣出神时只听一个谄媚却又带着几分焦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大监,大监~ ”

庞隐闻言转身,看见跑的一头热汗的小太监,庞隐眯了眯眼,负手而立,“大监,小的可找到您老了。”

庞隐弯弯嘴角,“今个我休沐,怎的在御前伺候出了差错?”

小太监闻言叫苦不迭,不禁跟庞隐抱怨起来,“大监您是不知道,这御前当差也是喜乐参半啊。”

庞隐啧了一声,斜着眼睨了他一眼,“瞧你这贫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要是让你师傅知道一准又要罚你月例。”

“哎哟,祖师爷,您是我的祖师爷,行了吧。”

小太监长得白皙透亮,朱唇皓齿的很是喜人,因为家境贫困早早就进了宫当差,庞明见他年纪小又伶俐,就收在身边当徒弟,要是论起来这还算是庞隐的徒孙。

庞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禁抱怨,“好好的孩子都被你师父给教坏了。”

无奈的摇摇头,“你找我是御前有事?”

小太监蹑手蹑脚的上前凑近了耳语一番。

庞隐听着眉头不禁蹙起,“你师父呢?”

小太监嗐了声,“别提了,师父今个说是有事出宫了,我们几个看着大王生气心里像是憋着火呢。”

“您也知道咱们大王的性子劝不得,要是小的们多一句嘴估计就能招了祸事。”

庞隐揉揉眉心,心里大约有了计较,许是太子说了什么触动他底线的话,不然他这位旧主可不会轻易撕破了自己儒雅的假面,看来太子还是太年轻了,既不了解自己,也不清楚大王的真实一面。

“祖师爷,您就可怜可怜小的们吧,您这是躲懒了,小的们可就遭殃了。”

庞隐听了倒是没说什么,可是心里不禁在想,这是自己躲懒吗,君王的猜忌心你们这是还没领教,不避风头不行啊。

他老胳膊老腿的,再干不了那打打杀杀的事了,哪能跟大王硬扛啊。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走吧,我去看看。对了,大王用膳了吗?”

小太监闻言垂着苦瓜脸,“哪用的下去,从早上就用了一碗粟米粥,刚打算睡一会就赶上太子求见,这下更好了,光是气都饱了,哪还想着用膳啊。”

庞隐走着想了想,“这样,你去膳房让人准备一碗疙瘩汤,用鸡汤做,大王胃口不好,旁的用不下去,再让人准备几碟开胃的小菜。”

小太监连连答应,“祖师爷还得是您,要不然小的们肯定要闯祸。”

“得了,你个滑不留手的,多跟你师父学学,不就少了祸事,在御前伺候就怕心浮气躁。”

小太监一边追着庞隐的脚步,一边在身后应和着,“以后还得祖师爷您给提点着……”

“你就贫嘴吧……”

等庞隐赶到玉衡殿时入目就见到本该在屋里伺候的内侍们一个个都跟鹌鹑一样站在殿外,庞隐看着不禁嘴角一抽,看这架势里面定是水深火热。

内侍们见到庞隐来了眼中都压着星光,救星来了!

这估计是他们唯一的想法了,大王的脾气实在是太莫测了,相比于在里面提心吊胆还不如在外面挨冻。

“怎么都在外面,大王呢?”

庞隐快步上前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由得蹙眉,带着一丝埋怨,似乎在怪罪他们没有好好侍候君上,可是这些内侍们也是有苦难言,这也不能怪他们,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打头的一个赶紧上前讪笑道:“大监,您是不知道,今个大王许是太累了,身子骨不舒坦,小的们正愁没个主心骨呢。”

这时跟过来的小太监瞧见他们一个个围着大监,心里那个急啊,都什么时候了,这帮臭小子还在这拉着大监闲聊,再不进去他都怕大王给他砍了。

“行了行了,一个个都站好了,别耽误大监办差了。”

这个潭凌本就是庞明徒弟,在他们这些人里最是受重用,自然轻易没有敢跟他唱反调的。

“大监,您进去吧,小的这就去膳房办事去。”

说着潭凌就将房门推开,请他进去。

庞隐进门绕过了正殿穿过拱门,走到了寝室,寝室里的光线很好,这座玉衡殿最先不是先王的居所,可是因为寝殿里采光好,大王勤于案牍自然喜欢这里,以至于这里面的许多东西都是他带着人重新添置的。

庞隐轻手轻脚的往里走,看见半躺在软榻上的人,像是睡着了一样,可是庞隐知道他没有睡着,慢慢走过去,跪坐在榻前,看着炕桌上那已经变得冰凉的碗盏,无声叹了口气。

看他身上的毯子没有盖好,伸手给他往上盖了盖,动作自然极了,根本没有一点僭越之感。

“大王怎么不用膳呢?”

庞隐知道榻上的人没有睡着,于是笑着接着说道:“老奴让人给您去准备膳食了,午膳咱们多少也得用一些。”

“国事再忙也不能不顾及这身子。”

榻上的人幽幽睁开眼,黑亮的眸子哪里有半点怔忪,“你来了。”

庞隐抿抿唇,点头道:“今个休沐,本想着去园子里瞧瞧景儿的,谁承想还没站住就听见小凌子来找老奴救场。”

“老奴还当怎么着了,紧赶慢赶的到了这就看您这心情不佳。”

两人到底是旧相识,几句话原本冰冷的气氛就缓解了不少,静谧的内室里,让人多了几分倾诉的欲望。

也许是殷敛还是没将庞隐看做那些宫人一样,恍惚间就像是两个老朋友在一起闲聊,没有什么顾忌,亦如初见。

“欸,这人老了,稍微忙一点身子就有些吃不住力,不服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