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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公主了。

娜仁托雅轻不可闻的声音像是滴落在坤沙心湖中的水滴,荡起了层层涟漪。

从坤沙的视角可以看见娜仁不安的侧脸,低垂的眼睑像是蝴蝶的翅膀微微抖动,危如累卵的处境磨平了她所有的棱角,压弯了她作为漠北明珠的傲骨,以至再次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竟然恍如隔世。

坤沙莫名的不想看到这样的她,这不是她本来的模样。

“一日为王族终生为贵胄,你的名字本就代乌塔全族的荣光,无需自怨自艾。”

娜仁托雅猛然转身对上身后之人幽深却真诚的目光,有些难以置信,也有些酸涩,还有些她说不出的滋味。

许是太久没被当过人看,忽然有一个人告诉你,‘汝本尊贵’,她的脑海里被强制的带回了那已经消逝的过往。

“大人,娜仁托雅一无所有,不值得你在我身上花费心思,但是我乌塔人知恩图报,大人对我有恩,只要您有用得到娜仁的地方我会尽我所能的。”

小姑娘娇美稚嫩的小脸撑着所有的严肃,岱森达日终究还是喜欢这张脸,以至没有让这张雏形初见的美人面落了伤。

可是在坤沙看来没由得好笑,还说自己不是个孩子,哪有人上赶着报恩的,不过就是一瓶药,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就不怕自己落入陷阱?

虽然他坤沙不是个好人,但是还做不出趁人之危的小人之事。

尤其是一个孤女,她的至亲都没了,小小年纪就被仇人恶意对待凌辱,她孤身一人承担了太多的恶意,全族的血海深仇真的能这么简单的抛诸脑后吗?

坤沙不知,可是也不愿深想,因为从那日见到被岱森达日凌辱的她,坤沙就生出了将她带走的冲动,本以为是自己一时兴起,可是那心中不知所起的惦念却深深扎根在自己的心中挥之不去。

直到今日他又见到了她,最后做了一个自己都有些困惑的决定,等到反应过来她已经落在了自己的马背上。

至于为什么,他不知道,他现在只想将这个孩子带离岱森达日这个‘恶魔’般的外甥,甚至想要将她带在身边,庇佑她半生。

坤沙也不知自己怎的也会这般荒唐,算了既然想不通便随心吧,就当做件善事给那乌塔王留个后。

“我坤沙还没有欺负小辈儿的毛病,给你两个选择,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慢慢变成一具枯骨?”

见怀中的女孩呆愣着望着他,像是根本没反应过来他所言的意思,直到男人嬉笑般的声音传来,才缓过神来。

“怎么傻了?平日里不是挺精的嘛,今个等我不就是求本大人的庇护吗?”

此言看似说的直白也没给她留什么遮挡,但是男人的眼里却没有半分轻蔑跟恶意。

察觉此事的女孩胆子也大了起来,试探般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可我是大王子的人,是他的奴隶,他……真的会放过我吗?”

坤沙闻言眉心紧蹙,俊朗的脸也渐渐失了温度,不知为何就是不喜她跟这个岱森达日扯到一块,女孩见他变了脸色,本能的想远离他,可是身后的人却比她的反应更快,一把就揽住了她只手可握的纤腰,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让她一度有了才逃虎口又进狼窝的感觉。

可是不容她深想就听男人幽幽说道,似乎还带着一点威胁的口吻:“再跑本大人就把你留在这,再也不管你了。”

女孩彻底不敢动了,天知道这句话可要比对她喊打喊杀还要致命,留在这?

不!绝对不行,直到经历了灭族的噩耗,从高高在上的公主变成了阶下之囚,成为了众人眼中的下贱的奴婢,任人作践的玩意,这样的日子是生不如死!

若不是……她宁愿跟着阿爸一起慷慨赴死,作为部落的公主她应该跟她的子民一起死去,将鲜血流进江河,将躯体深埋漠北,让自己的灵魂化作莹莹繁星照亮幸存族人的前路。

可是她不能死,她还有阿爸的遗愿没有完成,她还要亲眼看着仇敌死去给她的族人们偿命赎罪。

为今之计只有活下去,她才能完成这些事,所以……

女孩看似怯懦的目光落在了身后男子的身上,面上的小心翼翼可是心里却是坚定的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放弃这唯一的机会。

只有这个男人才能将自己带出沼泽,她要活着!

要活着……

“你在他这时间也不短了,难道还不明白我们之间到底关系如何吗?”

是了,不可一世的大王子在这位坤沙大人面前也要退避三舍,大王子一切都要仰仗这位大人,所以他才是自己命运唯一的转折,哪怕孤注一掷也要抓住的仰仗!

娜仁清澈的眸子透着坚定,“请大人带奴婢离开,奴婢……”

还未等娜仁说完,有些干涸的唇瓣就感觉到一丝炽热,坤沙莫名的不喜欢听到‘奴婢’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所以用手挡住了她未出口的话。

“你有名字。”

女孩漂亮的瞳孔一震,随后扯开有些僵硬的嘴角,朝他笑道,“好,娜仁托雅听大人的。”

坤沙眉眼中带着明显的笑意,似乎满意现在她的转变,“既然如此,跟我回家!”

“驾——”

坤沙加紧马肚子,身下的枣红马就像离弦的箭朝着风雪更深处扬长而去,怀里的女孩渐渐放松了身子不再抗拒他的靠近,感受着久违的温暖跟珍视,她实在是太冷了,自从乌塔出事那日,春天就与她渐行渐远,凛冽的寒气将她紧紧包裹。

马蹄落在厚实的雪地里发出声音不算响亮,可是在她的耳边却尤为清晰,她仿佛听见自己命运的齿轮从这一刻开始转动的声音,清脆中透着难以言喻的生动,那是新生。

寒风呼啸而过,可是她仿佛感觉不到寒冷,身后的人将厚实的大氅不动声色把她包裹其间,这一刻自己仿佛被圈进了他的领地,受他庇护,打上他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