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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三个人的氛围多么尴尬,反正是坚持着把这顿饭给吃完了,三人围炉而坐心思迥异,相比于那两个高深莫测的男人,黛珠的情况就不算太好了。

此刻她是真的从自己的身上感觉到一种出现在婆媳之间的矛盾,看着悠闲自在喝着奶茶的兀兹代,浓厚的奶香在炉火的加热下更加放大了嗅觉的感官。

她知道表兄好像这次的到来并不纯粹,不知是遇见什么难处想要阿代帮他什么,可是他们总归自己的母族,自己多少也不能不帮啊。

黛珠面露担忧的看向身前的两人,“那个,表兄,听大祭司说,这个冬天要比往年更加寒冷,家里面的粮食牲畜够不够?”

巴木闻言莞尔一笑,余光不经意的扫过对面的兀兹代,“劳妹妹挂心了,家里面早早做了准备,没有什么不妥的。”

“倒是你们夫妻俩,儿子不在身边,妹夫公务又忙。要是家里有事一定要派人跟表哥说。”

说完还饶有深意的看了兀兹代一眼,那样子像是关心自家妹子,可是兀兹代明白这个人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真是富在高山有远亲,自己要是没了右庶王的官衔是不是还要门可罗雀了?

“我在朝中没有什么大事,自然也没这么忙,自己家里的事还是能顾及得上的。就不劳大舅哥费心了。”

别看平日里兀兹代一副冷漠莽汉模样,可是毕竟是大汗身边的人,哪能不知道朝堂上那点弯弯绕。

要不是碍着自己夫人的面子,这些人根本进不了他兀兹代的大门。

兀兹代的眼神似乎带有极强的穿透力,能够将面前之人的心思和伪装全盘拆穿。

巴木嘴角僵硬的扯了一下,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干巴巴的讪笑道:“妹夫这话说的,岂不是见外了。”

“不过我倒是想替妹夫分分忧,这也是为了黛珠好。”

兀兹代眼角含笑,可是笑意不达眼底,倒更像沁着寒霜一样,冻得人连炉火都暖不热。

“哦,我倒要洗耳恭听,舅哥要怎么替我夫妻俩分忧了。”

巴木眸子闪了闪,转而脸色更加温和,连目光都变得更加真诚,“既然妹夫开口了,那我这表哥也不能藏私不是。”

“欸,是这样,我不是听说咱们北疆的粮仓出了事吗。”

兀兹代闻言眸光瞬间就变冷了,声音低沉,犀利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巴木的身上,那一刻仿佛一把剑抵在巴木的脖子上。

“你是怎么知道的?”

毫无感情的声音,好像要是他得不到一个合适的答案就会让他巴木今日后悔来这。

此时巴木才明白为何此人即便遭到大汗厌弃依旧无人敢欺,他身上的煞气早就跟这人融为一体了,沉默不代表他木讷,宽容不代表他可欺。

巴木暗自稳了稳心神,强迫着自己镇定的面对兀兹代,“这样的大事连百姓都知道,为兄知道也没什么吧。”

兀兹代听他这样说,垂下眼眸,也不知他信没信,“你今日来这到底想要做什么,直说吧。”

巴木垂眸敛下眼眸,勾唇一笑,“妹夫,别这样。”

“咱们是亲戚自然应该相互帮扶,妹夫不是为兄托大,这次粮仓失守可是你的造化,要是利用得当,不仅可以一雪前耻还能报还一报当初落井下石的仇。”

“两全其美的事何乐而不为?”

兀兹代不理会他的话端起银杯喝了一口醇香的马奶茶,巴木见他不接话也不着急,他就不相信兀兹代坐了这么多年的冷板凳心里就不恨?

就算他不恨大汗,难道他还不恨那个罪魁祸首吗?

“那左庶王本就是一个奸臣,妹夫这些年没少遭他算计吧。”

兀兹代冷笑一声,“那又怎样?”

“这跟你想要的有什么关系?”

“再则,殷商人不是有这么一句话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是为了北疆谏言自然不会后悔,再说,就算大汗不喜我多言也没有罢免我,这样的结果我还有什么可怨的。”

“至于你说的左庶王……”兀兹代哼笑一声,眼神里尽是轻蔑,“他是他我是我,他走他的通天路,我过我的独木桥。”

“他的差事办没办砸,这我管不着,也跟我没关系,我想这事跟你一个做生意的也没什么关系吧。”

对上兀兹代审视的眼神,巴木也没有退缩,他就知道这个莽夫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不然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算计了左庶王。

没错他怀疑昨日的火跟这人有关,可是太过惊悚估计就是北疆的任何一个人都不相信。

谁能相信北疆最勇猛的战将会成为北疆的背后捅刀者。

巴木其实也不敢相信,可是水过留痕,根据自己的渠道他就不得不正视这个深藏不露的‘妹夫’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就是因为当初的事怀恨在心,伺机给北疆致命一击?

要是那样他为何义无反顾的上战场?

多少次几乎连命都要丢在战场上了,与其那般冒险还不如坐看北疆落败不好吗?

真是想不通,或者这人本来就是个让人看不透的矛盾体。

“妹夫说的是,可是我也是北疆人,俗话讲肥水不流外人田,你难道就不想雁过拔毛,借着这股风既惩治了仇家又给自己铺一条退路?”

兀兹代古铜色指尖摩挲着银杯,眼神平静无波,看着碗中的马奶茶愣愣出神,可是巴木知道他听进去了,不然现在早就将自己轰出去了。

“巴木,我不管你想什么,那件事是左庶王负责的,我插不上手,恕我爱莫能助。”

看着兀兹代正色的说,巴木挑了挑眉,摇了摇头,端起银杯喝了一口马奶茶。

“呃,你们俩这是打什么哑谜呢?”

黛珠听了半天都没听懂这两人说的是什么,云里雾里的,本来兀兹代就嫌弃自己笨什么都不跟自己说,反正说了她也不懂,儿子就更不跟自己说了,他们爷俩一天到晚都瞒着自己,而且自己又不喜欢跟那帮夫人们闲聊,最多就是带着下人去河边的草场骑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