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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书案前的兕寒神色凝重,许是余毒未尽脸色还有一丝苍白,阿青小心的将汤药端到他眼前。

汤药是现熬的,沧溟说过将军这药必须趁热用药效才能达到最好。

兕寒抬眸扫了一眼面前热气氤氲的汤药眼神不由暗了暗,“你先放这吧,我一会儿再喝。”

“啊?可是……”

“可是什么?”兕寒将手上的竹简放下又取来北疆的舆图细细研究,

“沧溟说了药得趁热喝才有用。”

兕寒皱了皱眉,余光扫过面前的药碗,嗅着苦涩腥臭的药味闻着就难以下咽,从小兕寒就不喜欢喝药,一般小伤都会自己扛过去,重伤的时候他也是能躲避则躲避。

沧溟这人总爱小题大做,兕寒不由在心里腹诽。

“你听他唠叨,我现在一点事都没有,他啊,就是小题大做。”

阿青心里可不赞同兕寒的话,将军的身子他最了解,最近校场训练将军总是时不时的有些疲惫,阿青知道这是将军硬撑着不让外人看出端倪,以免霍乱军心。

“将军,您的身体是大事,要是让人看出端倪岂不要使军心涣散?”

“您想想大妃,大妃要是知道实情那还能坐得住么。她要是知道您不好好用药那不是要担忧坏了。”

阿青都要把自己这辈子能说的好话都说干净了,哄人真是太难了。

阿青有时都有点佩服阿好公主是怎么跟将军相处得这么和谐温馨的,将军这个人实在是太冰冷生硬了,固执地就坚守着自己的一切不容许旁人改变。

兕寒抬眸看向一脸希冀的阿青,古铜色脸庞,刀削斧劈般的冷毅线条,本是煞气十足的样子此刻却能看出隐藏在眼底的一丝为难和无奈。

兕寒好笑的摇了摇头,“你现在和小阿好比起来也没什么两样,都是难缠的很。”

“我喝还不行吗。”

兕寒叹了口气,端起药碗皱着眉强忍着难闻的气息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不过这药确实不是一般的难喝,异常苦涩还不说,竟然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腥味,兕寒喝完药脸色倒是变得红晕许多,可那是闭气憋得。

好不容易忍着恶心将那股难闻的气味压下,阿青就将一盏清水递到手边,“将军,漱漱口。”

兕寒接过杯盏,“将军您再忍忍,等沧溟把这毒研究明白了,您就不用喝这些苦汤子了。”

兕寒哼笑一声,“你说的我难道还不懂,得了,不就是喝药吗,我喝还不行,一天到晚光听你们唠叨,这耳朵跟子都起茧子了。”

阿青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们都是为您好,您可是咱们兕国的战神,哪能因为这阴毒的诡计害了去!”

兕寒倒是不在乎生死,其实从领兵出征那日他的命就已经交给上天了,不过他却担心兕国没有他谁来保护母亲跟阿好,阿爹年纪越来越大再上战场无疑是用命儿戏,妹妹虽然人小鬼大心智早熟但是现在的她毕竟只是个孩子,兕寒不忍心将担子压在她的身上。

所以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惜命,他要活着守护兕国守护父母阿妹。

兕寒敛下眼中的凝重,“对了,敬川先生那都安排妥当了吗?”

“大祭司已经为小玉诊治了,好像最后再配上几副药加上药浴就能痊愈,还好咱们这一路上兵分两路不然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

“我总觉得那个禁军是在监视咱们,还有您中毒的事多少也有他们的原因。”

兕寒沉吟片刻,眼神变得冰冷,他知道禁军的是代表着君王的猜忌跟警告,可是到现在他也想不通暗算自己究竟是大王的意思还是有人借刀杀人。

若是大王的意思那么他就不怕自己知道后兕国起兵造反?

还是说有了这几年的积淀他在有恃无恐?还是他与其他诸侯的共同谋划?

一个个疑问都像是深不可测的旋涡,只要自己稍稍窥探就会被其卷入当中泥足深陷难以抽身。

月华殿

“阿郁,外面的雪已经下大了,你可千万别再往外跑了!”

兕仲携着一身风雪大步流星的进了门,大妃闻言从内室走了出来,赶紧接过他身上布满白雪的大氅,一边还皱着眉有些不满的说道:“你不是在议政殿里处理公务吗,怎么淋了这一身的雪?”

大妃拍打着上面的雪花,“你看看,都是雪,你这是学小阿好在外面玩雪了?”

兕仲伸手笑嘻嘻的接过大妃递过来的手炉,“这不是去了一趟军营吗,大战在即我得看看将士们冬季的贮备做的怎么样了,正好今日是这一年的初雪图个好彩头。”

大妃闻言嗔视他一眼,伸手轻轻将他落在眉宇间的残雪擦掉,“你以前在外面打仗时可没有这么多讲究,那次不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怎么老了倒多思起来了?”

兕仲欢喜的牵过夫人的小手往里面走,“不是我胆子小了,是家业越大顾虑也越多,牵挂越多。”

“咱们走到今日不容易,今天我站在兵营里看着将士们一张张年轻的脸,想想我打仗也有二十多载了,真是时光不等人,想当初兕国的领土没有现在这么大,我打起仗来就像不要命一般,什么都不顾及只知道不是敌死就是我活,我没有退路,更不会后退。”

“真是怀念那个热血奔腾的年纪,只可惜,现在已如往事不可追。”

大妃闻言看着兕仲那充满怀念的目光,心里也很是复杂,“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你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兕国,奉献给了百姓,到如今兕国的军营里依旧有属于你的传奇,这些都是时光无法抹去的。”

“再说,我们的寒儿已经帮你将兕氏王族的传奇延续下去了,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兕仲但笑不语,他在乎的从来不是那些虚无的东西,荣耀美名都是身外之物,他早就过了那个渴望别人崇拜的年纪,现在他只在乎兕国能不能在他父子二人手中再书荣光,让兕国的百姓不再苦于战乱。

这,几乎已经成了他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