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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茨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溜到了房子后面,跳进羊圈里,撅着屁股,耳朵贴到墙上,想听清楚屋里的动静。

这一套动作他已经做的十分熟悉,显然不是一次两次了。希望一个处于猫嫌狗厌年纪的男孩子能够老老实实呆在一个地方是不可能的。

然而这次,他注定要无功而返了。屋里十分安静,除了模糊几句他听不懂的,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啊——!你怎么在这儿?!”

提着桶来挤奶的桃花看到羊圈里的甘茨被吓得叫出了声。

甘茨连忙把食指竖起来:“嘘——别说话!小声点儿!”

“你在这儿干嘛?”桃花小声问道,想到甘茨刚才的姿势,再看看羊圈的位置,桃花突然明白过来。

“你竟然趴在这儿偷听!”

“嘘——嘘——!我错了桃花姐姐,我来帮你挤奶,求你别告诉祭司,也别告诉我我爸妈还有我哥哥他们。”

甘茨拿走了桃花手里的木桶和小马扎,坐下袖子一挽开始挤奶。

桃花看了看上面的窗户,说道:“那好吧……我不告诉他们。”

但是她们刚刚那么大的动静,山姥肯定已经知道了,这可不是她说的哦。

等端着奶进去时,老妪已经把针收好,衣服也给许微微整齐的穿回去了。

桃花打开门,告诉二人可以进来了。

西福斯快步迈进门走到床边,看到女儿好好躺在床上、没有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这才松了口气。

看到西福斯,许微微咧开嘴展示了一下牙床,啊啊叫了两声,像是在说“我没事哦爹地,不要担心”,然后伸出小手要抱抱。

西福斯架住女儿的两只小胳膊,把她重新抱进怀里,感受到那小小的重量,一颗心又安定下来,仿佛找回了缺失的拼图。

来不及好好跟父亲贴贴,许微微突然觉得身体一阵发虚,这种上辈子很熟悉这辈子还没经历过的感觉——饿了!从这具身体里醒来后,许微微第一次感觉到了饥饿。

这是针灸刺激了她的身体机能,能量快速被转化、消耗一空。

好难受啊,她刚刚好像闻到奶的香味了,想喝奶……怎么办……

许微微灵机一动,嘴巴开始模仿喝奶的动作,一嘬一嘬的,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西福斯很惊讶,女儿这是在、要奶喝……?竟然真的饿了!

惊讶过后就是惊喜,饿了说明是好事,祭司竟然料的这么准。这一刻,西福斯心里对这名老太太更加敬佩了。

“祭司,薇儿饿了,能给她喝奶了吗?”西福斯迫不及待的问道。

老妪伸手试了下碗壁的温度说道:“再等两分钟。”

“好。”

等温度降下来,西福斯用小勺子一口一口的给许微微喂奶。五分钟左右的时间,一碗羊奶就见底了,如果不是用木勺耽误了速度,时间还会更快。

这个量比以前吃的每一次都要多,西福斯开始考虑以后都给女儿加大饭量。

“行了,喂完了就走吧,明天再带她过来。”老妪开始下逐客令了。

“我有什么能报答您的吗?或者说您有什么想要的吗?”西福斯问。

“我没什么想要的,没事少来烦我就行了。”

看老人不欲多言,西福斯和甘茨简单道别就带着许微微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西福斯问甘茨:“你们当地人找祭司看病都会送些什么?”

“那可多了,有的病的轻一点,会挑一些自己种的蔬菜或几斤粮食。有的病的比较严重,会送熏制的腊肉,还有鸡啊鸭啊这些。我阿父动刀子那次,给祭司送了一只羊呢!”

怕西福斯误会,甘茨连忙解释道:“不是祭司要求的!是我们自己想送的,是我们的心意,擅长编篓子的就送两个篓子,擅长做凳子的就送把凳子,总之力所能及的报答一点,不能白让祭司给我们看病,她年纪那么大了,我们不能占她便宜。”

“我可没说你啊!”甘茨回头解释。

“你们是外人,啥也没有,就算什么都不送我们也不会说什么的。”甘茨安慰道。

西·啥也没有·福斯:“……”

虽然无语,但甘茨说的有道理,他们在这个星球上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古德尔人流行以物换物,钱在这里是行不通的,想买别人家的牛羊送给祭司也不行。

西福斯一时间犯了难。

等到了岔路口的时候,西福斯让甘茨把车停下,然后抱着许微微从车上下来,对甘茨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跟我的队员们说,他们在祭祀场那边等我。我认得路,中午会自己回去的。”

“哦,那好吧……那你们记得中午要准时回来吃饭啊!拜拜薇儿~~”不舍的告别两人,甘茨驾着牛车独自离去。

早上出门的时候西福斯交代了偶遇的王大锤,让他转告其他人上午十点回星舰上集合。

西福斯到的时候发现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只剩两个人还不见踪影。

“有谁跟刘金水和赵四住的近、知道两个人行踪的吗?”

无人应答,西福斯看看时间,还差一点儿,宣布再等五分钟。

过了一会儿,黄毛和另一个男人一路狂奔,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进来。

“对、对不起老大,我们,呼——住的也太偏了!还是听、当地人说你们都往这边来了,才赶紧过来的。”

“入队。”

“是!”

“今天叫大家集合是有两件事,一是训练,我们不确定什么时候返航,这期间训练不能松懈,要跟在军队一样,每天六点起床,统一在这里集合,由主驾驶汉克带队,根据实际情况决定训练项目,总时长不变。二是吃住问题。我们都是住在当地人家里,不能白吃人家的,不训练的时候就帮着干点活儿,多请教,别把活儿干坏了。”

“还有什么问题?”

“报告。”负责许微微的那名队医举手。

“讲。”

“我也要跟着训练吗?”

这名医生是从军区医院招募的,虽然隶属于第四军区的管辖范围,但严格来说并不算是西福斯手下的兵。

男人此时无比希望西福斯能放他一马。

而另一名军医想的则是完全相反:凭什么,我都要跟着训练,你也不能跑。

其他队员心里也是一样,默默祈祷对方下水。

西福斯听到后没有过多犹豫:“王医生也跟着练练吧,军医也算半个军人,要跟大家同进退。”

除了王医生以外的所有人内心都在暗爽,有一种心情叫“我痛苦的时候也见不得你好”大概就是他们这样了。

王医生内心很崩溃,什么叫军医?那个人才是军医,他不是啊!军区医院里的医生,就叫军医了???他只是一名普通的临床儿科医生啊!大学体测之后就告别运动了,现在让他跟着这群“牲口”一起训练?那他还有命在吗???

万万没想到,这趟最危险的不是土着,而是自己人,早知道说什么也不争这个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