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被酒精染得发红,他垂下头,苦笑着眨掉那没出息的泪雾。
傅夫人扶着傅松衍往外走:“行,我给嫣然打电话了,那个……我们就先走了,她应该用不了半个时辰就到。”
邵夫人紧随其后,顺便带走了儿媳妇李念。
导致现在,宋未雨觉得自己很多余。
房间安静地可怕。
看自己妈妈谈恋爱,更可怕。
手机适时响了,是傅海棠每隔一个小时打来的查岗电话,宋未雨刚接就脱口而出:“老公我突然好想你呀!”
“……”
“没有你今晚我肯定睡不着!”
“……”
傅海棠把手机移开耳边,看了看电话备注:宝宝,嗯没打错。
“宝宝,怀孕了不能喝酒,你喝醉了么?”
宋未雨边拿衣服,边穿鞋:“我没喝酒!老公你快来接我呀,我现在立马就要见到你。”
“好!”
傅宅离这儿很近,没十分钟傅海棠就到了,老远车灯就照到了在楼下冻得搓手的宋未雨。
“今晚你不是说要在丈母娘家睡?”
“我后爹来了。”
傅海棠把她的手塞进自己毛衫里,凉得腹肌绷紧:“李政勋在上面?”
宋未雨瘪着嘴点点头,颓废地趴在傅海棠怀里。
他看不得宋未雨这副蔫头巴脑的样子,哄着:“你不开心的话,我给你搅黄好不好?我也觉得李政勋配不上我丈母娘呢……”
“可是妈妈喜欢李叔。”
“可是宝宝不喜欢啊,你不喜欢的,就不应该存在。”
傅海棠越发极端地溺爱她,跟宋未雨无关的事,他理智处理,可只要扯到她,他就永远只有一条标准。
宋未雨仰头,定定地看着他,叹口气:“你这种昏君,在古代是要被起义赶下皇位,挂在城墙上示众三天的。”
傅海棠笑,“那我也愿意。”
楼上。
暖黄色的灯光铺在橡木地板上,柔和温馨。
两人不发一言,魏晴默默收拾餐桌,李政勋看着她忙来忙去。
终于没什么可让她逃避的家务了。
魏晴倒了杯蜂蜜水放在茶几上:“李院长,您再等一下,周小姐应该快到了。”
她说这话时,语气淡淡,依旧没看李政勋的眼睛。
却能感受到男人那发烫的视线时刻灼烧在她身上。
魏晴不想跟他这样别扭地同处一室,尤其是,他现在是别人的男朋友。
可李政勋的视线却牢牢锁着她。
眼神无形,她却慌了。
“那个,李院长自便。我去洗漱了,您走的时候不需要告诉我,把门带上就行。”
她匆匆逃进卫生间,反锁了门,打开淋浴,用淅沥的水声掩盖疯狂的心跳。
看着镜子,魏晴才发现自己已经红了的脸颊。
心动么?可人已经不是你的了。
这个澡洗了很长时间,她故意磨蹭,磨蹭到肯定李政勋已经走了,才敢出来。
原本他贴墙的位置已经空了,人走了。
魏晴心里也空荡荡地,一种迟钝的痛感锤击着心房,她站在浴室门口,呆呆地看着那面墙。
新房子太大,大到她害怕。
魏晴回过神,搓了搓胳膊,转身去关客厅灯。
这才看见倒在沙发上已经熟睡过去的李政勋。
可离傅夫人打电话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他怎么还没走。
魏晴轻轻走过去,蹲下身,哭笑不得,却蓦地有着一种失而复得的不真实感。
沙发上,男人闭着眼,几缕头发搭在眉骨,衬衣被扯得扣子掉了两颗,半露着精壮的胸膛。
他睡得好像不是很舒服,偶尔蹙眉,喉结也跟着耸动。
蜂蜜水剩了半杯,冷情的薄唇被润泽。
魏晴失神地望着男人唇瓣,他吻过周嫣然么?
是不是也会蛮横将她拢在身下,按着她的手腕无尽索取。
想到这一幕,魏晴心里紧地喘不过气。
抱膝坐在地毯上,倚着沙发,坐在距离他最近的位置,听着他的心跳。
“李政勋,对不起……”
这句话在心里说了很多次,她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沙发上的男人翻了个身,脑袋正好垂在她肩膀上。
魏晴一滞,扭头去看。
他没醒,这个角度能看见他的睫毛在微微颤动,能看到他薄唇微张,静静地呼吸。
酒精似乎顺着两人之间不多的空气传染到她。
血液渐热,在怂恿,要不要偷偷吻他。
魏晴把抱枕拽过来,垫在李政勋头下,跪坐在沙发边,手轻轻抚上男人眼尾。
有泪痕,他好像哭过。
空气中不知道什么东西在拉扯,不知不觉,她靠得更近。近到欲吻不吻,呼吸交换的距离。
她嘴唇停在最后一厘米。
道德的底线让她忍住:他现在是别人的男朋友,不能染指,哪怕偷偷地也不行。
却未发现,男人手背血管已经绷得凸起,喉结都要顶破皮肉。
红唇带着呼吸和不安的温度,下移到男人耳边,“李政勋,对不起……我,我后悔了。”
说完,她不敢再留恋一秒,站起身就要回卧室。
还未迈出,手腕被一把攥住,后力一扯。
“啊!”
一阵失重的旋转,再度睁开眼,就看见李政勋将她压在沙发上,漆黑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毫不掩饰印着欲望。
“你前夫没教过你,男人的耳朵比嘴,更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