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东瀛人惊愕的看着那把,骤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挡下致命一击的长刀。
以及那手握长刀,正冷笑看着他的汉人青年。
“八嘎,情报有误,有埋伏,撤!”
“想走?”
江姓青年嘴角噙着冷笑,嗜血的表情一闪而过,举刀就劈!
“区区东瀛忍者,不好好在你们那小岛上的狗窝猫着,居然敢跑到大明的地界杀人?”
“我汉家儿郎的地界,是你们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
“既然来了,那就都留下吧!”
铛铛铛铛!
江姓青年举刀连劈,势大力沉的攻势让东瀛忍者招架不得,连连后退。
甩了甩被震得发麻的臂膀,东瀛忍者操着生疏的喊话:
“你滴,仗着刀好,我滴,不服!有本事放下刀滴干活,咱们空手滴打!”
“个子不高,废话倒是真他娘的多”,青年掏掏耳朵面露不屑,懒得回答他的话,抄起刀继续攻去。
忍者大惊,心说汉人武者怎么不讲武德,不是应该放下刀和自己放对吗?
娘的,看到偷偷用飞镖偷袭的计划失败,忍者掉头就跑。
没追出多远,忽然林子里又闪出数个忍者,手里正举着燧发枪,枪口正对着青年。
青年不惧反乐:“他娘的老爷说的没错,这小鬼子就是没出息,在这等着我呢?”
“小鬼子鲁班门前扯大锯,跟咱们玩火器,你们差到姥姥家去了!”
青年手指放到唇边就是一声唿哨,然后林子里忽然闪出几个人影,手里同样端着火器。
一种奇怪的火器。
忍者大喊:“咱们人多,不用怕他们,开枪!”
可他的话音还没落,那边却先开了火——
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极有节奏点射声过后,忍者无一幸免,全部躺在了血泊中。
为首的东瀛忍者嘴角淌着鲜血,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不甘的呢喃:“这是,什么滴,火器...”
青年随手捡起一把燧发枪,摆弄两下后,嫌弃的扔在了忍者脸上:
“喝~~~~啐!连后装枪都不是,都啥老古董、破玩意儿?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话音刚落,他脸色顿时一沉:“迅速打扫战场,让外围的弟兄们盯严点,不能放跑任何一只漏网之鱼!”
“是!”
“发现小鬼子不要恋战,胆敢反抗,就地格杀!”
“老大,明白!那如果不反抗呢?”
“嗯...不反抗也杀...”
没过多久,外围渐渐隐约响起‘哒哒’的枪声,以及敌人临死的惨呼。
青年走到陈亚身前笑道:“陈大人,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名为江二郎,乃是当朝驸马爷苏谨苏大人的内府亲卫。”
江姓青年就是那个为救侄女,被苏谨搭救的江二郎。
之后他进了慎海卫,后来凭着忠心又进了内府。
陈亚惊疑不定:“苏谨?苏谨!哎呀,我早该想到的!”
“这新种除了苏大人,全大明又有谁能有这个本事!”
“可是...”陈亚狐疑的看着他:“我不过一区区县令,与苏大人更是素未谋面,他怎会派人来搭救陈某?”
江二郎哈哈大笑:“那日您辞官挂印离开后,晋王就知道您要出事,这才联系我家主人。
我家主人敬您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特派咱们星夜兼程赶来搭救,您这样的好官要是被那些奸臣给害死了,岂不是我大明的损失?”
“壮士过奖了。”
江二郎笑笑:“临来之际我家主人托我给您带句话。”
“壮士请讲。”
“新粮推广,要看时机、要寻大势,万不是您一个人就能左右的。”
陈亚颓丧的点点头:“陈某也知道,只是如此好的东西,却被那些奸臣...唉!”
“陈大人无需多虑,少则一年,多则三载,新粮必然会推行到整个大明,您就放心吧!”
“真的?”
“我家老爷说的,自然就是真的!”
江二郎笑道:“不过事情总需要人去做,您愿意跟我再回山西吗?”
“陈某自然愿意,只是...苏大人和燕王靖难一事...”
“这些不是需要您操心的,难道您还要效忠那个满是奸臣,无视百姓死活的朝廷吗?”
“唉...”
从小读过的无数圣贤书,都在教他要忠君爱民,可赤裸裸的现实又让他无从选择。
“老夫...此生只愿俯首耕于田,这天下的事啊,陈某无心,也无力去看了。”
“您能将新粮一事放于心上,便已是功德无量,陈大人,咱们走吧。”
“等等!”
陈亚走到奄奄一息的周攀身边:“你...可还有未了的心事?”
周攀的嘴唇已经变得青紫,奄奄一息:
“陈...大人,若您他..日有闲,可否代为照顾家中妻儿,我死了,她们恐怕也活不下去...”
“放心,陈某一定寻人去找。”
“如此,我便放...”
言未毕,阖目而去。
陈亚站起身,看了一眼仍在瑟瑟发抖的徐三七:“京城你怕是回不去了,可愿跟老夫一起走?”
徐三七战战兢兢的看着他:“小的,愿意。”
“但你回不去京城,家中老小怎么办?”
“小的光棍汉一条,父母早亡,也未成亲。”
“好,那你以后就做我的长随吧,将来与你说一门亲事。”
徐三七一个头磕在地上:“感谢恩公,感谢老爷。”
江二郎让手下刨了个坑,简单将周攀下葬后,带着陈亚离开。
他不是没机会救下周攀。
只是对于这种为了银钱害人性命的人,江二郎一向深忌之,压根就没救他的想法。
没再补上一刀,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
。。。
河口镇外陈亚遇袭,生死不明的消息传回京城,没有引起丝毫震动。
虽然没有找到陈亚的尸体,但是此人确确实实消失了,肯定死定了。
对于陈亚的‘死’,官员的态度也不过像碾死了一只蝼蚁般,压根连派人查验的兴趣都没有,草草结了案。
案宗上不过一句话,就对他的死定了性——犯官陈亚,于河口镇外密林遇匪,遭遇劫杀。
他们的心思现在全都在南北榜上,誓要借此事与政敌拼个你死我活。
可笑耿炳文加急的塘报一封封的抵京,却没人顾得上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