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怎么样?”
朱允熞笑嘻嘻的走到朱允熥身边,得意的挑了挑眉毛。
朱允熥大囧,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这个弟弟居然仅凭两百人,就轻松收拾了千余锦衣卫。
若是朱允炆在这,怕免不了要一顿狡辩。
朱允熥却很大方的拍拍手,由衷的赞道:“老四,厉害!”
“接下来这段日子,三哥可就跟着你学这军阵之道了,你可不能藏私。”
“好说好说!”
朱允熞抱了抱拳,豪迈的笑道:“学东西没问题,但你每天得给我准备十串糖葫芦!”
朱允熥:。。。果然你还是那个熊孩子。
。。。
远洋的海风吹在隋越的脸上,是如此的轻松惬意。
舰队从海安所扬帆,准备返程。
“千户,咱们真的不再往西走走了?”
百户周韬有些可惜的遥望西方:“再往前不远就是交趾国,听说那边有不少好东西呢。”
隋越摇摇头:“苏大人交代的很清楚,此行至多航行至雷州、琼州府附近,旨在探路、测绘海图。”
百户嘀咕:“苏大人未必比咱们懂海,干嘛一定要听他的?”
“闭嘴!”
隋越的脸耷拉下来:“周韬,你要是还想做这个百户,就别让我听到你说苏大人一句坏话!”
周韬吓了一跳:“是!属下不敢!”
周韬是跟着隋越的老人,从永宁侯府的时候,就一直是他手下的百户。
发完了火,隋越又耐心解释:“现在苏大人虽未同意你我入府,
但你我以后要是想奔个好前程,你就要记住,苏大人才是咱们唯一的主子。”
“若是你不想,这趟回去之后,你就自行去解了军籍吧。”
“大人,属下不敢了,您千万别赶我走啊!”
隋越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我多年弟兄,为兄也不瞒你。”
“倘若能跟着苏大人,你我子孙万代都有享不尽的福,但你我得拿出自己的本事来。”
“那孙威不是说了吗?苏家不养闲人,咱们更得争一口气。”
周韬嘿嘿一笑:“千户,这次咱们可是满载而归,就是可惜了那好些的黄金。”
“也不知苏大人是怎么想的,不要黄金,偏要咱们去淘换些香料、种子、矿石,也不知有啥用。”
“大人高瞻远瞩,岂是你我能猜度的?”
“扬帆,启航!”
波涛粼粼。
迎着海涛,隋越站在船头陷入了沉思。
刚刚周韬有一句话说的不对,那就是苏大人对大海的了解,一点都不比他们少。
就连他手中的海图,都是苏大人亲手所绘交给他的。
这海图对一路的地方标注的都很清楚,只有一些细微处略有失准。
但以隋越的眼光不难看出,就算是这张海图,都比军中所用详尽多了,可谓是千金不换。
这一路前行,按照海图索引、航行,几乎没有走什么弯路。
航行也算顺利。
出海之时,也没有受到海寇侵袭,十分平安的一路西行。
而在海安所,众人也算大开了眼界。
出发前,隋越以为的海上走私交易,是鬼鬼祟祟的将船停在岸边,偷偷交易。
实际上,仅在海安所西边百余里处的东场海边,就有十数个‘黑市’。
登岸来到黑市,隋越都看傻眼了。
珍珠、玛瑙、珊瑚、翡翠,
香料、水果、种子、香木,
应有尽有。
不仅如此,他居然还看到了大量的昆仑奴,那一个个黑漆漆的,油光锃亮。
听船长说,这些都是从极西之地弄来的。
若不是这些昆仑奴不在采购清单上,隋越真想买几个回去,问问苏大人见没见过这玩意儿...
船队从琼州海峡出发,沿着海岸线一路东行,一个月后才到达南澳山。
出发前,隋越曾在这里补给过淡水,顺手招了一批做粗活的水手。
这次返程,除了最后一次补给淡水外,就是将这些水手再放下。
当夜,整支船队就在南澳山暂时休整,准备次日一早返航。
经过几个月的航行,无论是士兵还是水手,都十分疲惫。
隋越干脆大手一挥,所有人分批次下船休息,可以适当饮酒,但不许醉。
所有人齐声欢呼,然后按照每个百户各自安排好值守哨次后,纷纷离船。
隋越没有急着下船,按照惯例依次登船巡视。
直到将最后一艘船巡视完毕,才松了口气。
这次出海的舰船只有十四艘,全部都是用小倭子的海船改造而来。
为了安全,很多地方被改造后,装上了没良心炮,牺牲了很大一部分装载空间。
但即便是这样,这一次海航的收获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看着这满船的物资,隋越有没有动过心?
说没有是假的。
这次出航,全部都是原侯府亲卫的那一支卫所士兵,苏谨甚至连一个监视他们的人都没派!
这是何等的信任?
但隋越心里清楚,若是自己动了贪心想要叛逃,直接将船开到远海,苏谨想抓他都抓不着。
可他仍旧没有这么做。
不是因为忠心。
他感恩苏谨没错,但若因此就说他有多忠心,那就是扯淡。
但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他还是清楚的。
隋越深信,只要自己好好干,有朝一日苏大人一定会将自己收到府中。
他看人很准,知道跟着苏谨,一定前途无量。
尤其到了那时候,孙威那小子还咋跟自己耀武扬威?
想到孙威抱着作业直挠头的样子,隋越就忍不住嘴角上扬,归乡的心思也越发浓厚。
南澳山是澄海边上的一个小岛,因为偏离大陆,又处在航海的必经之路上。
时日久了,这里渐渐就变成一处码头要道,赶路的走私船也喜欢在这里停靠、休息,顺便补给淡水、食物,或者雇佣一些船工水手。
岛上虽不比城市繁华,但酒馆客栈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勾栏。
隋越强忍住去勾栏听曲的欲望,准备回自己的旗舰上守着。
此次出行,对外宣称他们是福州的一支走私船队,并未标记慎海卫的印记。
隋越一路小心谨慎,生怕出了一点差错。
可就在他准备登船的时候,忽然听到码头矮墙下有人窃窃私语:
“消息可准确?”
“准确,这支船队是福州出来的,宝船十四艘,就是人有点多,点子有些棘手。”
“哼,大船主说了,明日你引他们走东路海域,那边有一片暗礁。”
“只要船队触了礁,有多少人也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