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升将青丝坊砸了个稀巴烂,才满意的带人离去:
“回去告诉你家那没用的主子,就说店是公爷我亲手砸的!
记着让他以后离殿下远点,再让爷知道他背后挑拨是非,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
直到常升耀武扬威的离开,苏谨才笑呵呵的从店外走了回来。
“老爷...”
金灿灿哭丧着脸:“你看看他们把咱们家店砸成什么样了,您去找陛下告御状吧!”
苏谨对店里的惨状视而不见,只是问道:“人都没事吧?”
“咱们都遵照老爷的嘱咐,那些人进来的时候都躲到隔壁院子去了,人没什么事,就是...”
“就是什么?”
“好些客人惊吓之中受了些轻伤,倒是不碍事,
可是有个女客摔倒在地,说肚子疼,奴找人送去医馆了。”
“还有,崔家那老爷子,去了...”
苏谨点点头:“你回头让人带上些钱和礼物,去探望一下那个女客,
人虽然不是咱们伤的,但毕竟是在店里出的事。”
“老爷,奴明白。”
“嗯”,苏谨点点头:“你先下去吧。”
金灿灿离开后,苏谨的表情开始变得阴鸷。
虽然这些事在他预料之中,但当发生的那一刻,心情还是不爽。
“还是实力太过弱小啊。”
叹口气,苏谨扬了扬眉毛:“不过既然你们上了钩,咱们就慢慢玩。”
“马三!崔家那小子呢?”
“在后堂候着呢。”
苏谨起身直奔后堂,就看到一个四十岁许的男人,哀哀戚戚的跪在一个棺材前。
不过苏谨并没有露面,给了马三一个眼神,马三会意,点点头走了出去。
崔老二看到马三出来,马上泪如雨下:“老爷,您要给小的作主啊。”
马三嫌弃的将他一脚踢开:“这又没外人,装什么装?”
冷哼一声,搬了条马凳坐下:
“你爹自知患了绝症,无药可医,这才愿用自己的一命,换你一个富贵,你要记着你家老爷子的好!”
“是,老爷说的是。”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我多说吧?”
“小的明白,现在就去午门外候着,您只要一声令下,小的立刻敲登闻鼓鸣冤!”
“知道怎么说吗?”
“小的记得,状告开国公常升纵奴行凶,当街打死老父。”
“很好”,马三拍拍手,就有人拿着一张银票出来。
“这是亿达钱庄的银票,一共一百两,你先拿去。”
马三冷眼瞧着他:“事成之后,我会再给你五百两,然后送你去吉安府。”
“多谢老爷!”
马三站起身,拍了拍并不存在的土:
“别怪我言之不预,倘若出去胡说八道,或者办砸了爷的事情,你就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我听说你媳妇最近给你添了个白胖小子?
不过你不用担心,爷我已经提前派人把他们送去吉安了。”
崔老二闻言,顿时抖若筛糠,
他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小的不敢,小的一定把老爷的事办妥。”
“不是办老爷的事,你是去给你爹伸冤,关我什么事?”
“是,是,给我爹伸冤。”
送走崔家老二,马三马上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
“老爷,事办妥了,可小的总觉得那崔家老二不咋可靠,不怕他把事情办砸了吗?”
苏谨冷笑:“那崔家老二能不能把事情办好,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堂上的那位愿不愿意相信。”
“小的糊涂,有点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让子弹先飞一会儿。”
秦家阴云密布。
秦振虎颓然坐在地上,目眦欲裂。
当他得知妻子受伤被送到医馆后,匆匆和沈大人请了假,慌忙赶去医馆。
大夫告诉了他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娘子没事。
坏消息是查出她有孕,但是孩子保不住了。
秦振虎从地狱刚刚爬出,就被一脚踹进了更深的地狱。
娘子有孕了?
可孩子没了?
他的胸膛满溢着怒火,却不知该找谁去发泄。
这时,正好青丝坊的金灿灿带着人来探望秦刘氏,被他一头撞上。
“都是你们!若不是你们,我娘子怎么会受伤?我的孩儿怎么会没有了?”
若不是金灿灿是女子,秦振虎怕是一记老拳就揍了上去。
“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识好歹?”
金灿灿身边的姑娘不干了:
“跑来砸店的人是开国公常茂,伤了你家娘子的是他家的家丁!
你家娘子还是我们送来医馆的呢!枉你还是个读书人,怎么是非不分?”
秦振虎呆住了。
他只知道娘子是在青丝坊受的伤,却不知道是怎么受的伤。
“你们此话当真,没有骗我?”
“那么多街坊邻居看着呢,我们骗你做什么?
你不相信自己去打听打听!真是的,还是个读书人呢,一点好赖都不分。”
秦振虎脸色一红:“贱内受伤,我一时着急乱了分寸,还望二位姑娘莫怪。”
“这还差不多。”
金灿灿笑笑上前:“秦公子,这事我们也有责任,毕竟我们没有保护好嫂夫人。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算是给嫂夫人补补身子,还望您收下。”
看着两人不大包小包的礼品,还有一袋荷囊,一看就知道装了银子。
秦振虎连连摆手拒绝:“万万使不得,这事不能怪你们!
我还要多谢二位姑娘送贱内就医,怎么能厚颜再收下厚礼?”
两人推辞间,秦刘氏忽然悠悠醒转:“相公,是你吗?我这是在哪?”
秦振虎一步迈到床边,牵起秦刘氏的手,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秦刘氏听到自己居然有了身孕,可没保住的时候,脸上一呆,两行清泪默默流了下来。
天知道她为了这个孩子,做了多少的努力?
好不容易梦想成真,可还没体会到一刻为母的喜悦,孩子却说没就没了。
“相公,都怪我,我就不应该出门,都怪我,孩子才没了...都怪我,都怪我...”
极度的悲伤和自责下,秦刘氏变得有些呆傻,不停重复着都怪我三个字。
可这三个字,又如何不刺痛秦振虎的心?
他站起身,冲着金灿灿施了一礼:“二位姑娘,烦请照顾一下贱内。”
金灿灿一愣:“你要去哪?”
秦振虎一甩衣袖:“我去找能帮我报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