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看着面前的女儿总感觉哪里不对?这具身体是女儿没错。言行中,乍一听没有任何的问题。仔细品味从这个孩子口中说出的话语却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突然,母亲心疼了!很疼!
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让孩子经历了太多!让一个小姑娘比同龄人都要成熟了许多!变得不像是一个小姑娘了。
计薰儿是个天才的消息传的很快!吃完饭后就有不少亲戚朋友,村里的人提着礼品登门,都想仔细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天才究竟是什么样?
计薰儿众星捧月般的被各种好听的话语浸泡着。不过,经历过残酷职场的她又怎么会轻易的腐蚀?她清楚明天学校之行必须要做好更稳妥计划。
一对老夫妻走进了门,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他们。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继父连忙迎了上去。
母亲露出笑容也迎了过去,“爸,妈,你们来了。快里面请!”
爷爷奶奶都只是看了一眼母亲,最后将目光死死的落在了计薰儿身上。本来他们是不愿意来。心想这个丫头他又不是没有见过。传言成了天才有点太夸张了!
即使这个话是亲儿子说出口。他们也是不相信的。直到队长开口后,他们才有了几分相信。但也仅仅是几分相信。
“计婶子,你好福气!白捡了一个好孙女。我可听我家小子说,学校教导主任都对薰儿丫头赞不绝口。校长还亲自去了一趟市里。说是让孩子明天直接去公社上学。”
说话的是村里有名的八卦刘姨。她的儿子正在上五年级。
奶奶这才将目光移到刘姨身上,结合儿子的说辞,她有一半是信了。再者,这件事还没有一个结果。说不定也只是徒有虚名。
“哦,你家那小子也要抓紧了。都不如一个姑娘。”
这话刘姨听出几分嘲讽的味道,她看着早就跑到奶奶身边的弟弟,不甘心的顶了一句,“计侄儿,你也是啊!”
奶奶听到这话脸色突然黑了起来,之前还听说他的孙子明显比计薰儿强,现在他孙子又落了下乘。
“奶奶,好香啊!手里拿着什么好吃的?我好想吃!”
奶奶看着孙儿期待的小眼睛笑眯眯说:“乖孙儿,之前你爹爹不是才给你弄了一块肉。你没有吃吗?”
弟弟的眼角突然涌出了眼泪,感觉比那些专业演戏的人还回演戏的样子。随即“哇哇”带着哭腔说:
“奶奶,爸爸坏!他不让孙儿吃。奶奶你要给孙儿做主啊!”
继父虽然有几分恼火,瞪着眼睛看着儿子说:“你个臭小子!谁叫你胡说了?看待会我不打断......”
爷爷狠狠一巴掌打在了继父的脖颈处,瞪了他一眼说:“怎么说话呢?把我大孙子吓坏了。”
“爸儿,这小子欠抽!吃了肉还说没有吃。”继续带着几分委屈,当着外人脸色有点涨红的说。
弟弟流露出极度委屈的样子接着说:“奶奶,爸爸他偏心!竟然让孙儿吃别人吃剩下的肉。别人剩下的孙儿能吃好吗?”
奶奶脸色变了。狠狠的瞪了一眼继父,又看向母亲。好像在对母亲说你养的好女儿。竟然学会欺负我的宝贝孙子了。
奶奶把提着的油纸包放在手中打开了。两块金黄色的腌肉呈现出来,每一块至少有半斤重的样子。她取了一块放在之前哭鼻子的弟弟手中,心疼的说:
“我的乖孙儿,受委屈了。吃吧!”
本来刚吃完饭弟弟双手抱着一块肉送到了嘴边,美美的咬了一口,嘴角的油脂顺着下巴流到了衣服上。这才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本来计划着这两块肉当成庆贺计薰成为天才的礼物。现在奶奶已经忘记了这个初衷。
刘姨好心的提醒说:“计婶子,你手中那块就给薰儿丫头吃吧!”
奶奶耷拉着脸看着计薰儿说:“薰儿吃饭的时候已经吃了。一个丫头吃那么多干嘛?男孩子多吃一点长肉,将来才有力气!”
计薰儿对于示好的人都是心存感激的!脑海中清楚记得,这个刘姨在她们危难时候,总会伸手帮她们一把。
“刘姨,薰儿不饿!奶奶说的没错!弟弟是男孩子。就需要多吃一点长身体。”一手抓着母亲衣襟,看着刘姨笑着说。
在场的街坊邻居无不投来了赞赏的眼神。
母亲看着弟弟衣袖,胸前油渍越来越大,上前说:“孩子,我把肉给你切一下吃吧!瞧,你的衣服沾着到处是油。”
奶奶带着几分敌意的把母亲将要拿肉手打开了。瞪了一眼母亲说:“油就油了,娶你回来干嘛?衣服就需要你来洗的。别以为我不知到你的小心思。想偷吃我孙子的肉,没门!”
这话搁谁都听着浑身都不舒服。可是母亲尴尬的看了看周围的街坊。忍了下来!
依稀能够听到街坊私下里议论着说,奶奶也太不明事理了。
爷爷看着母亲丑态百出的样子。觉得非常可笑,心中想着自始至终都是穷山沟沟的姑娘。没有见过大世面。他片面的认为母亲的家世远远不及他所在的家。一直用瞧不起的心态看待着母亲。
甚至,上一世爷爷奶奶一辈子都没有去过这个亲家。他们要是去了。一准会为自己的浅薄与偏见后悔!
这一世,计薰儿准备选择一个合适的机会让他们深刻体会一下自己的无知。
计薰儿拉了几下母亲的衣襟笑着说:“妈妈!”
这一句妈妈算是一种强烈的安慰!有时候安慰一个人不需要太华丽的辞藻。只需要一两个字就足以振奋人心了。
母亲微笑着抚摸着计薰儿的头。
计薰儿原以为她的努力会换来爷爷奶奶对她们母女的改观。可没想到她的爷爷奶奶还是一如既往的欺负着她们母女。
计薰儿这个时候看到有街坊邻居已经被爷爷奶奶弄的无法自处了。一个个蠢蠢欲动的思索着理由想要尽快的离开这里。
她笑着上前向邻居街坊深深的鞠了一躬说:“叔叔阿姨们,多谢各位登门祝贺!薰儿与家人们无比的高兴!今后薰儿一定不会让各位失望的。瞧,天色已晚,母亲又忙碌的了一天。身体乏累了!大家还是先回家吧!改天薰儿当登门感谢各位的好意!”
这个台阶显然来的非常的及时!街坊们立刻一个个各自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辞行了。一会儿的时间房间中走的只剩下爷爷奶奶这两个外人了。
弟弟此时显然吃了几口肉后就已经吃不动了。手中的腌肉块就像是脱手的皮球向门口滚了过去。清晰的看到黄土地面划过一道油迹纹路。腌肉此时已经满是黄土。
继父怒了!
“你个小兔崽子!干嘛将肉丢在地上?”说着抬手准备狠狠的给弟弟一巴掌。
弟弟用他油腻腻的双手,抓着奶奶的裤子立刻躲在身后。满是油渍的嘴巴在衣襟上擦过,表现出委屈的样子说:“奶奶,孙儿害怕!”
奶奶护着弟弟呵斥着,“瞎嚷嚷什么?吓着我的乖孙儿了。”
“妈啊,你可不能这么宠他了。那可是粮食。这不是糟蹋粮食妈?”继父不能教训自己的儿子表现的很无奈的说。
“这可是我大孙子!”奶奶看着门口的肉接着说:“脏了又不是不能吃。”
爷爷似乎明白了奶奶的话,走到门口捡起肉,进了厨房用水简单的冲洗了一下。当着众人吃了!
“好像没有洗干净!吃着还有观音土的味道。”爷爷用手擦拭了一下嘴巴笑着说。
次日,听小姑说爷爷昨晚拉肚子了。没消停的一晚上跑了七八趟。第二天都下不了炕。折腾的奶奶第二天一直伺候着。
本来爷爷奶奶第二天也是打算一起公社,想亲眼看看计薰儿究竟有什么能耐?
母亲很想去,但因为家中琐事没有去。最重要的是母亲还要为上学的弟弟做午饭吃。
继父决定亲自带着计薰儿去公社。走之前,她的内心总感觉有一丝不放心!因为弟弟上学前冲她的笑容,让她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按照约定来到了公社学校门口。这个时候校长还没有到来。
父亲按耐不住喜悦的心情,基本上见人就夸赞身边的女孩,“这是我的女儿!他可是一个天才!”
其实,这种消息不用他说,公社学校的老师,以及一个生产队的公社上学的孩子都会帮他宣传的。
本来想要低调一点儿的计薰儿,被继父这么一弄,想要低调都不行了。
她们周围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了!都是听说了计薰儿的事情后围了过来。
“你说这个所谓的天才女孩会去那个班级上课?”
“天才!当然会来我们初一(1)班了。只是怕是徒有虚名吧!”
“你们班?瞎说!我们老师可说了。这个女孩很有可能直接上初三的。”
这一句话瞬间惊了所有围观的人,眼睛放着晶莹的光芒!
计薰儿心想还好!二爷爷没有将她吹嘘的太过于厉害了!她还有发挥的空间。她现在直接上大学都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她不想表现的过于惊恐。
此时,二爷爷从校门口出来了。他穿过围观的人群说:“你个混小子,昨儿关照你,来了就直接进来。怎么还在这里?快点走。教育局的领导都在等着。”